“剛剛我路過會議廳的時候,有聽到李董事和其他幾個董事在聊天股份的事,”已經將門關上的夏薇道,“他們說你太專權,還說如果你……”
見夏薇變得猶豫,唐璐道:“你說就是了,沒有必要支支吾吾的。”
“他們說如果你爸爸不是陸裕盛,你根本不會是董事長,”夏薇道,“我知道有幾個董事其實原本是站在你這邊,但在李董事的渲染下,他們好像也開始動搖了。小璐姐,就目前的狀況而言,你擁有的股份確實最多,可你別忘記了你佔有的百分比其實只有三十。除了你以外,另外前九股東合起來佔了十九,剩下的差不多一半都在市面流通。所以如果有人想要成爲新的第一大股東的話,他只要從二級市場進行股票購買即可。”
“這個你不用擔心,”唐璐道,“二級市場以及大宗交易我一直有在留意,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我只是提個醒罷了,反正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關於裁員的事,你是怎麼想的?”
“已經無路可退了,”夏薇道,“如果現在終止裁員方案,那你的威信會遭到嚴重打擊,曾經支持你的人可能會認爲你已經和李董事他們和解。反正這裁員方案就像是用刀割下了身上的肉瘤,切割那一刻可能會很疼,但之後沒有肉瘤的拖累,人會變得更加輕盈,也能取得更大的成功。”
聽完夏薇的比喻,稍稍安心的唐璐輕輕點了點頭。
“蕾蕾呢?”
“在設計部那邊當她的小畫家呢,”笑出聲的夏薇道,“在這麼多部門中,她最喜歡去的就是設計部。”
“會不會影響到他們的工作進度?”
“聽說效率提高了不少。”
“不可能吧?”
聳了聳肩後,夏薇道:“我也不是太清楚,反正我昨天有和周部長聊天,他是說關於江南小區的設計初稿會比預計的時間提早三天左右,還說上交的定稿應該是能提早個兩天。以前設計部的效率處於下游,現在已經處於中游,這有可能是蕾蕾的功勞。”
“我不管是不是蕾蕾的功勞,反正只要別影響到他們的工作進度就好。”
“要我去把她帶過來嗎?”
“不用,我採取的是放養的策略。”
聽到唐璐這說法,夏薇忍不住笑出了聲。
當天晚上十點出頭,徐木和紀瀾回到了住處。
見紀瀾把自己早上換下的內褲給洗了,徐木只是皺了下眉頭,並沒有說什麼。像往常那樣輪流洗完澡後,紀瀾回到了自己房間,徐木則是坐在客廳沙發上抽菸。他很想和紀瀾談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搞清楚紀瀾心裡的真實想法,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在抽完一根菸後,打算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的徐木走到了紙簍前。他是想吐痰,可看到紙簍裡那僅有的一顆藥片,徐木急忙彎下腰撿起。
認出這是避孕藥後,徐木這纔想起昨晚並沒有做避孕措施。
這顆避孕藥顯然是紀瀾買的,可爲什麼紀瀾沒有服用?
從徐木的角度來說,他顯然不希望紀瀾懷孕,所以他像盯着鑽石般凝視着這顆避孕藥。
就這樣過了五分鐘,拿着避孕藥的徐木往茶几那邊走去。
將避孕藥扔進玻璃杯並用筷子搗碎後,徐木加入了紅糖以及開水。
攪拌了一分鐘,徐木端着混有避孕藥的紅糖水往次臥室走去。
在得到紀瀾的允許後,徐木走了進去。
看着已經靠在牀頭上的紀瀾,徐木道:“我給你泡了一杯紅糖水,你趁熱喝了。”
“又沒有來月事,幹嘛要喝?”
“暖身子的。”
“大夏天的,哪裡需要暖身子啊?”
簡短的對話過後,徐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藉口騙紀瀾喝下這杯混了避孕藥的紅糖水。而在他有些猶豫之際,挪到他旁邊的紀瀾已經接過了紅糖水。在嘟起小嘴吹了幾下後,紀瀾將紅糖水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
喝完後,笑得有些牽強的紀瀾道:“挺好喝的,謝謝哥。”
“那你休息吧。”
接過玻璃杯,徐木走了出去。
其實在將玻璃杯遞給徐木的時候,紀瀾已經注意到杯底殘留着些許白色殘渣。結合徐木這不應該有的關心舉動,紀瀾已經猜到了事情真相。儘管事實讓她有些難受,可她非常理解徐木。徐木現在已經有兩個女兒,還和兩個女人有着不太清楚的關係,所以顯然是不希望她再摻一腳。
儘管能想通,但紀瀾心裡還是有些堵。
躺下,摸了摸彷彿變小了的小腹後,紀瀾閉上了眼。
而此時,站在主臥室窗前的徐木很是煩躁。
在抽完第二根菸後,徐木打電話給身在孃家的遊佳。
打通後,徐木問道:“睡了沒?”
“剛躺下,怎麼了?”
“你是我老婆,我難道不能打電話給你嗎?”笑了笑的徐木道,“其實分開這麼久我也想通了,我想和你好好過日子,所以早點回來吧。”
“我昨天才回的孃家,我想多待一陣子。市區太熱,鄉下會好一點。今天我還和小霓去撈魚了,她撈到了好多小黃魚。我有發在朋友圈,你沒有看到嗎?”
“好多天沒有刷朋友圈了。”
“好吧,這確實符合你的習慣。”
“早點回來吧。”
“爲什麼突然變得這麼急了?”
“想和你好好過日子了。”
“不打算和她同居了?”
被遊佳這麼一反問,徐木愣住了。
徐木知道遊佳指的人是紀瀾,可他自始自終沒有和遊佳提過紀瀾。而在紀瀾來店裡上班後,遊佳也沒有來過店裡。在這樣的前提下,遊佳是怎麼知道他和紀瀾同住一屋檐下?
徐木還沒來得及問,電話那頭的遊佳道:“我提出分居是希望你能理清感情,做出不會遺憾終身的選擇來,不是讓你和別的女人同居。其實我回孃家不是要避暑,而是被你氣到了。剛好她現在是店裡的招牌,地位就和老闆娘沒什麼區別,所以你們兩個過日子挺好的。”
“事情有些複雜,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樣。”
“我不管事情的來龍去脈,反正你們住在一塊,這就是事實。你們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所以別編什麼只是自己睡自己的,從來沒有睡在一塊過的謊話來。當初我們第一次是在閣樓,那時我們只能算是普通朋友,可還是越界了。現在你們兩個都住在一塊,怎麼可能會沒有越界。老公,我跟你說,我也算是半個心理專家,就算你現在騙得了我,面對面的時候我還是能確定真相。”
“好吧,”瞬間釋然的徐木問道,“你想怎麼樣?”
“離婚。”
“那思霓怎麼辦?”
“以前我就是一個人帶她,現在只是回到以前的生活模式中,沒什麼大不了的,”電話那頭的遊佳道,“其實你愛的人一直都不是我,而是小璐,現在我主動放手,你如果要去追小璐就加把勁吧。當然,真的想和小璐複合的話,你就把新請來的那個狐狸精給辭退了。我也知道男人一旦有錢就容易變壞,但至少別讓她知道。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反正離婚吧。”
不知道爲什麼,當遊佳提出離婚時,徐木沒有太多的傷感,反而還有一種接近解脫的錯覺。這種錯覺是不是說明了他自始自終都沒有愛過遊佳,只是把遊佳當作一個適合過日子的伴侶來看待?當然,這種錯覺也讓徐木對自己產生了疑問。他到底是不愛遊佳還是太過於冷血了?
就拿他剛剛施計讓紀瀾服下避孕藥的事來說,這是不是也是冷血的表現?
聽到電話那頭的遊佳抽噎了下後,徐木道:“你可以原諒我一次,我們試着從新開始。”
“我說了,你不愛我,所以沒有所謂的從新開始。我甚至知道唯一能讓我們從新開始的前提,前提就是當初小璐死於心肌病。現在她已經做了心臟移植手術,身體狀況比以前還好,所以這樣的前提已經不存在。其實我今天和我媽媽說了咱們的狀況,她說趁着還年輕,早點離了也好。要是再過個幾年,我可能就沒有人要了。她還說我們的結合其實就是一個錯誤。對的時間對的地點錯的人,所以註定沒辦法恩愛到老。”
“如果離婚,你打算去哪裡?”
“回孃家先待着,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但我不想讓思霓在單親的環境中長大。”
“那我就去相親,儘量讓她早點找到新爸爸。”
“關鍵她爸爸就是我!”聲音提高了不少的徐木道,“就血緣而言!她是我的親生女兒!所以就算咱們離了婚!我也不希望由另一個男人撫養她長大!”
“你的意思是要小霓?”
被遊佳這麼一反問後,徐木道:“我知道我給她的環境可能不是最好,但肯定會比你的下一任好。”
“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