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複雜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荊鶴東到底在想什麼,其實,就連荊鶴東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他只知道,他不願看見她受傷。
“啊!疼——”
隨着一聲哀叫,荊鶴東按住唐念初腫得跟饅頭似得腳踝開始使勁揉搓起來,他態度並不敷衍,下手重得唐念初眼淚直飆,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斷了。
好不容易熬到他放手,荊鶴東才滿意地看着已經消腫不少的成果對她說:“接下來幾天好好在家裡躺着,不許亂走動。”
大汗淋漓的唐念初擡手擦了擦額角的汗,虛弱道:“哦……”
她這樣子,確實這幾天哪裡都去不了了。
“還有,以後不許穿露背裝。”
“啊?”
荊鶴東扭頭對一邊的女傭說:“去樓上看下少夫人的衣服,所有露背的全給我拿去燒了。”
女傭懵了似得點點頭,趕緊上樓去找。
*
半小時後,別墅的花園裡升起一股濃煙。
價值十幾萬的名貴禮服唐念初今夜才穿一次就這麼付之一炬,順帶還有夏季她穿過的短裙吊帶等物。
大約是不喜歡看見她穿高跟鞋,荊鶴東親自去檢查了唐念初整齊擺放在鞋櫃裡的幾十雙鞋,把鞋跟超過七釐米的鞋全部挑出來讓人打包扔了。
唐念初躺在牀上,凝視着窗外升起的煙,感覺十分無語。
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荊鶴東軟禁她,還燒她的衣服扔她的鞋?
好吧,雖然荊鶴東說,這些東西本質上來說都屬於他,她也沒什麼好心疼的。
唐念初總覺得今夜荊鶴東是喝多了,她沒少盯着他,晚飯沒吃的他杯觥交錯間起碼是喝了十幾杯香檳下去,好在荊鶴東本人也有這個覺悟,讓女傭去準備一些解酒的食物來。
於是氣氛再一次陷入冰點,唐念初躺在牀上,荊鶴東沉在按摩浴缸裡,偌大的臥房內,只有電視節目的聲音。
女傭很快端着餐盤進了浴室,不到十秒鐘,裡面就傳來了玻璃製品被打碎的聲音,還有荊鶴東的訓斥。
大約是女傭準備的食物讓
荊鶴東不滿意了,唐念初想。
這個男人真得很難伺候,這三年,她真是受夠了。
唐念初昏然欲睡,她抱着原本屬於荊鶴東的枕頭,緩緩地閉上了眼,沉浸在了一片沉悶的黑色裡。
*
其實女傭真的沒做錯什麼,她不過是送了杯牛奶到浴室裡而已。
怎奈一看見牛奶,荊鶴東就想起他和唐念初攤牌的那個晚上,當時唐念初也給他端了一杯牛奶,而他因爲正在氣頭上所以將牛奶打翻了。
那麼燙,也不知道有沒有燙傷她。
有些後知後覺的荊鶴東現在才發覺,其實唐念初真的不像他想象得那麼堅強。
三年來她總是保持微笑,對他唯唯諾諾,一副沒心沒肺誰也傷害不了的樣子,那不過都是裝的。
她真的很怕疼,也總是在哭。
只是那些,過去的他都看不見,也不想看見。
荊鶴東擺在一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伸手去拿,看了一眼來電人姓名,這就趴在浴缸邊緣接了電話。
“少爺,我已經調查了監控了,確定是那個叫蘇敏嬌的小藝人伸腿絆倒了少夫人。”
“給你一夜的時間,明天早上我要看到蘇敏嬌紅透中國。”
“這……”
“什麼黑料黑歷史,給我往死裡挖!”
“是!”
掛了電話,荊鶴東才起身裹着浴巾來到臥房。
此時唐念初已經睡着了,原本想告訴她一個好消息讓她開心開心,既然睡了,他也就不想再吵醒她。
荊鶴東曾經在雜誌上看過,缺乏安全感的人睡着時會習慣性地蜷縮着身子,雙手交叉護在胸口,唐念初一直是這樣睡的,今夜也不外如此。
他輕嘆一口氣,這就緩緩坐在牀沿,輕輕地把她的手捏在了手心。
唐念初的手腕非常纖細,讓人很有一捏就斷的錯覺,已經過了好幾天了,當初燙紅的痕跡已經不見了,被他捏出來的淤青看起來也已經消散。
他這樣對她,不過是希望唐念初恨他,然後乾脆的離婚結束這段本就不該開始的婚姻。
可現
在看來,他錯了。
迫使唐念初離婚並沒有讓他的心獲得想象中的平靜,反而因爲她弄得自己時刻不得安生。
最讓荊鶴東感到討厭的是,他竟然開始牽掛現在的這個完全不同的唐念初。
今夜,當唐念初打扮得光鮮亮麗吸引了無數男人的目光時,他居然感覺到了嫉妒,恨不能立即把她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用那種覬覦的目光打量她。
荊鶴東的指尖輕輕地劃過她的手心,將她纖細的手指握緊。
大約是他的動作驚醒了唐念初,她長長的睫毛輕輕一顫,緩緩地睜開了眼。
他正捏着她的手腕,仔細觀察是否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了什麼疤痕,唐念初忽然醒來,讓荊鶴東無由來的心虛了一下下。
“疼嗎?”他問。
唐念初才睡醒,還有些迷茫,忽然問她疼不疼,她本能就想起到了荊鶴東是在問她腳踝上的傷。
她打了個呵欠,弱弱地說:“疼啊,不過,不下牀走動就不怎麼疼,躺兩天應該會好些。”
她並不知道,荊鶴東想問的並不是腳傷。
“那就好好休息,哪裡也不要去,傷筋動骨一百天,你起碼要好好保養三個月。”
唐念初點點頭,有些猶豫地看着他,問:“道理我懂,問題是你拽着我的手幹嘛?”
她心裡有點兒慌,就怕荊鶴東這條大尾巴狼又想佔她便宜了。
不然,荊鶴東干嘛洗了澡不穿衣服,就這麼圍着一條浴巾坐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
腦子一熱,唐念初就裹着被子坐起來了,她火速就往沙發上挪去。
看來,還是沙發上比較安全!
荊鶴東無語地看着她這過激的防衛舉動,心情忽然有些沉重。
唐念初這是怕他?
“荊先生你睡牀,我、我睡沙發就好。”她說得很慌,就怕荊鶴東大發慈悲讓她今夜睡牀。
怎奈,荊鶴東正有此意。
他二話沒說,這就走過去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了起來,然後不由分說的重新扔回了牀上。
“今夜很冷,我需要一個暖牀的。”某人如是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