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幹什麼?”以律對上老兒子的視線,好好的他這樣看自己作甚?
鶴來就只是笑,不說話,他瞧着他爸這臉蛋還是蠻年輕的,要是現在和他媽弄出來一個妹妹,也不是什麼太大的新聞吧,他是沒有意見的,隨便生。
“問你話呢……”
鶴來捧着安安答:“我就想着,我爸看着還有體力的,你這麼喜歡安安,不行就和我媽再生一個不就好了。”
“鶴來……”李時鈺出聲警告兒子。
不是怕兒子調皮,她是怕紀以律真的聽了進去,那些年也不是沒纏過她,只不過都被她堅定的給拒絕了,她可不想自己的身上鬧出來任何的笑話,這輩子生夠了,孫女也有了,絕對不能幹出來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
紀以律倒是真的聽上了心,不過看看自己老婆這張黑臉,還是打消了念頭,夫人身體要緊啊。
夫人不喜歡做的事情,就不要強求了。
*
季丹陽和卓君約好的週六見她家裡人,一切都說的好好的,卓君也答應的好好的,週五卓君下班回去的就比較晚,領導也是找他談話,是看好他纔會對他講這些。
卓君這個年紀現在剛剛好,正是能拼的好時候,他和卓君又那麼巧是一個學校畢業的,出於學長照顧學弟的角度,他也要拽着卓君。
“你來公司,我帶着你去見個人……”
學長搭橋,就是想爲卓君引薦一些人,其實兩個人就是一個學校的,人家和卓君根本不沾親不帶顧的,憑什麼照顧你卓君?他是真的不好開口和學長說,他馬上要去見女朋友的雙親。不是提前,就恰巧在卓君已經出門的時候,卓君想了想,到底還是奔了公司去。
季丹陽今天做的頭髮,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她爸原本今天是要飛國外的,因爲卓君特意改了行程,想看了女兒的男朋友之後,明天在飛。
“一個女孩子坐要有坐像。”丹陽的媽媽唸叨女兒。
你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這樣的着急呢?屁股下面就好像放了一個釘子似的,你看看她這左顧右看的樣子。
季丹陽是高興的,她爸昨天晚上問她,是不是這次見過面之後下一步就要見卓君的家裡人了,她當時的回答就是點頭。
“媽,我緊張。”
“你緊張什麼?今天見的是你的父母,還沒見他父母呢。”說着推推女兒的額頭,要有點矜持,你很搶手的好不好,讓人家男孩兒高看你一眼。
季丹陽她爸只是笑,覺得養女兒就是這樣的,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了。
約的是十點,眼見着十點,丹陽想卓君不會踩點而來的,做晚輩的第一次見長輩,哪裡能踩點而來,除非是特殊情況,看了一眼自己的腕錶,也就還剩七分鐘,安撫自己快了快了估計現在人已經到了樓下了。
卓君想給季丹陽打通電話,季丹陽的電話卻打不通,怎麼打都打不通,可能是信號問題,或者是她手機出了毛病。
眼看就要十點整了,季丹陽到底還是坐不住了,說自己去一趟衛生間,她媽很是通容的就讓她出去了。
“這傻孩子怕我們心裡有想法,出去打電話了。”
“都是這麼過來的,你年輕的時候也是向着我……”
季丹陽的手機打不出去電話,她罵了一句見鬼,借用前臺的電話打給卓君,卓君沒有接。
上司領着他在不能接手機的場合,這麼多人,哪怕就是手機震動,他也不能掏出來,他知道這是季丹陽打來的。
“卓君……”
上司叫了他一聲,卓君收回心思,專心致志的和眼前的人說着話。
季丹陽回到屋子裡,她媽還安慰她呢。
“路上堵車,今天週六,我和你爸都要不是老古板,再等等無妨的。”
來都來了,今天又沒有事情可做,就慢慢等嘛,人總會來的,都說好的,難道還能不來?
從十點開始,季丹陽他爸媽聊着家常,喝了不知道多少的水,電視也看的差不多了,她媽的臉越來越沉。
“你去給他打通電話。”
“他沒接。”
季丹陽的母親站起身:“老季我們走。”
“媽……”
“好了,不差這麼一點時間,等等吧,年輕人不易。”
等到十二點整,季丹陽的父母都離開了,她媽對着她就生氣,還是她爸怕她上火,悄悄安慰女兒,拍拍女兒的肩膀:“你問清楚就好,也許遇上什麼事兒了,別擔心你媽,你媽這裡有爸呢。”
季丹陽勉強笑笑。
她沒有上車,她父母坐在車裡,她媽對卓君這人的印象就直接打了一半的折扣。
“這人不行。”
就連守時都做不到,那就是沒有誠意娶她女兒了,她是女方的媽媽,難道還怕孩子嫁不出去嗎?
“也許忙。”
“忙?難道你不忙?你爲了見他,把時間都推了……”
丈夫拍拍妻子的手,表面上依舊爲卓君說話,但心裡對卓君的印象也是打了折扣。
季丹陽跑到卓君的單位樓下,給卓君打電話,這回卓君接了,他也是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和丹陽說了,那他能推上司的邀約嗎?
丹陽何嘗不明白,怪只怪就發生在當天了,打的他們這叫一個措手不及。
“對不起了,丹陽……”
季丹陽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她倒是不會放在心上,可自己父母呢?
“明天我做東請阿姨和叔叔家吃頓飯吧。”
“我爸明天要飛國外。”
季丹陽想着,擇日不如撞日,就把卓君給領回家了,她爸說是才躺下,剛剛回來的時候路上發生了一點小意外。
“卓君坐吧,別客氣呀,水可以嗎?”
對着季丹陽說:“你爸現在起不來了,纔剛剛躺下。”
“我上去看看他。”
“你這孩子……”
季丹陽上了樓,樓下就剩下他們兩個人,卓君有點尷尬,試着去解釋,他今天遇上了一點情況,沒敢照實說,照實說的話,怕人家父母不能理解,季丹陽她媽現在對這個解釋已經沒有多大的興趣了。
你要是把這個女兒放在心上了呢,不用別人打電話,不用喊你,你自己就來了,但你現在明顯是把其他的放在丹陽的前面,她女兒難道需要別的男人照顧?
更加不可能求別的男人物質上的照顧。
“卓君啊,阿姨說這話也沒有別的意思,你們倆還年輕,來日方長慢慢的來……”
卓君身體一僵,這話這麼一說,他大概就猜到了對方的意思。
卓君也沒繼續解釋,他想以後在表現給丹陽的父母來看。
紀家和季家是老相識,見面的機會不少,紀老太太的壽宴,季丹陽母女倆代替她父親出席。
紀母抓着蘇蔓的手,她走到哪裡都會帶着蘇蔓,李時鈺有丈夫有兒子替她撐腰,老大想說小兒媳婦一句不是,一個大禹就夠讓人受的,蘇蔓就有自己了。
她過壽之前就和大兒子說過,她就要求一點,她是過壽自己開開心心的,不想當場就躺在地上,那個女人不能出現,雲傲不能出現。
紀極當時就有點火氣,許翹不說,雲傲是他兒子,也是老太太的孫子,怎麼可以這樣待一個孩子?
孩子是無辜的。
“我不管他是無辜還是不無辜,要找原因去問他媽,我就是不講理了。”
她和別人講道理,誰和蘇蔓講道理了?
紀極說不動自己母親,他也不能像是以往那樣就真的把許翹給領來,在他媽的大日子裡,紀極不想讓母親堵心,到底許翹和雲傲母子倆都沒出現。
“媽,生日快樂。”
蘇蔓握着婆婆的手,很是誠心的說着。
“奶奶……”
“我小孫子來了,快來奶奶這裡……”
紀母對着鶴來招着手,鶴來會哄人,把紀母給哄的滿臉都是高興氣兒,笑個不停。
安娜進門,帶了髮型師爲老太太做髮型,紀母就喜歡安娜,也喜歡李時鈺生的這四個孩子,覺得一個比一個懂事,首先家庭和睦這點最重要,沒出現爲了錢爲了家產打的,互相設計,勾心鬥角的,安娜也好,有點長嫂的範兒,對下面的幾個足夠的友愛。
安娜和髮型師說着,要爲老太太做什麼樣的髮型,蘇蔓拍拍安娜。
“我先出去了。”
“好的紀太太。”
蘇蔓笑笑,按道理說,安娜就算是紀家人了,但是她總是這樣的稱呼,也不會讓人討厭就是了。
紀母的大日子,所有人都是爲了讓她高興,壽宴上是沒有出任何的問題,不管外界是怎麼猜測紀家的,實際上的紀家就是抱成一個團兒,都站在一起。
等晚上所有的節目都結束了之後,雲嬌是喝多了點,被紀極給打了一巴掌。
紀極出手自己都後悔了,他沒想到自己會出手,不管雲嬌怎麼樣,他總覺得這是自己的孩子,應該護着點的,再混在不懂事他都要護着,可原本今天他就有點堵心,雲嬌又太放肆了。
蘇蔓護着雲嬌。
“你打孩子做什麼?”
“我打她做什麼?我應該問問你,你到底是怎麼教雲嬌的?那是她親生媽媽,你分離開人家母女你覺得很有成就感嘛……”
“你說什麼呀爸……”紀雲嬌就彷彿是一頭小獸,這樣說她媽媽,叫媽媽情何以堪?
安娜和紀禹說,這邊出事兒了,紀禹和朋友正在哈拉呢,他黑着一張臉。
“怎麼回事兒?”
“你大伯出手把雲嬌給打了……”
紀家就這麼一個女孩兒,誰都捧在手心裡的,不管是比她大還是比她小的,雲嬌今天就是準備扯破臉了,她要爲蘇蔓講句話,她不說,就沒人向着她媽了,以後那個女人靠着雲傲就可以進門的。
父親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左右抱個滿懷,這不是她所希望的。
“你對不起我媽……”
紀極出手是後悔,但現在還是忍不住的想抽雲嬌,太陽穴跳的厲害,這是紀鶴來把他給架開了。
這些年雲嬌和蘇蔓親,不出格他也就不管了,但云嬌和她自己親媽就是親近不起來,男到蘇蔓就沒在中間做些什麼手腳?她沒做的話,雲嬌呢?那是她親媽媽,她可憐別人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她親媽生下來不久,她就被抱走了。
“你話說出口自己要過過腦子,那個是生了你的親媽。”
“她不是我媽,我 也不想是她生的,我沒讓你們生出來我,不是我選擇出生的,她算是我哪門子的媽……”
蘇蔓護着雲嬌,紀極冷笑着,大禹和安娜走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兒,哭成這樣了,你和哥說說。”
大禹摟着雲嬌,摟着雲嬌向外走,到底還是給勸開了,這事兒都這麼多年了,怎麼還執着呢?
“你想讓你爸做什麼?”
那女人兒子也生了,過了這麼多年,紀禹不是偏心自己大伯,他大伯可以找其他更年輕的女人,年輕的女人太多了,隨便選隨便挑,對紀極來說這不難,但他沒有選擇過別人,一直就是一個許翹,要是許翹有個意外掛了,那現在也就不用愁了,可人活的好好的,都這麼大歲數了,你能讓她離開了嗎?
“我就是不甘心。”
“好了雲嬌,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問問你媽媽她想要的是什麼,她都放下的,你何必在乎呢。”
傻孩子。
鶴來試着想去摟自己大伯,要上手的時候,自己大伯一退,他嘿嘿的笑了出來:“順手了,我把你當成是我哥們了……”
回到家,雲嬌哭過,老太太不可能發現不了,惹哭她孫女這就是大毛病了。
全家人都不用休息了,都在樓下待着呢。
紀以律抱着安安,他是想帶着安安上樓去睡覺,這事兒和他沒有關係,再把安安給嚇到了。
“以律上樓先去休息吧。”
今天不說清楚,恐怕他們也走不成了,小兒子身體不好,老太太心裡還是有分寸的。
“你打她了?”
紀極沒說話。
紀母冷笑:“我就知道,你對着我不敢發脾氣,你衝着孩子去了,你想幹什麼?”
紀母就要起身,被大禹給按住了,大禹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奶奶,看了安娜一眼,安娜笑嘻嘻的就上場了。
“奶奶,我送你的禮物還沒看呢,就擺在你的房間裡,我們上去看看好嗎?”
必要的時候,安娜可以充當一切,她也可以當救火用的。
叫一聲奶奶,紀母就不能不給安娜面子,安娜和蘇蔓倆一左一右的就把老太太給請上樓了。
老太太拍拍蘇蔓的手。
“媽對不起你。”
“媽,你何必說這些呢,我都不在乎了,你們真的不用這樣爲我,雲嬌也好你也好,有人對着我好,我這輩子至少就知足了。”沒生養過孩子,卻養了一個堪比親生的孩子,她有什麼好不知足的。
“蘇蔓啊……”
“媽,我今天當着你的面就表個態,我捨不得這個家,捨不得你和雲嬌,我和紀極這些年,我對他早就放棄了,對於一個不愛我的男人而言,我是生是死,對他意義不大……”
她不離婚不是要霸佔住這個位置不肯騰給別人,只是覺得這樣做意義不大,她覺得紀太太的位置不是那樣的重要,想必紀極外面的那位也是這樣想的,一輩子這麼樣就過去了,青春年華都不在了,還有什麼好在乎的?
“奶奶,伯母先看看我的這份禮物吧……”
安娜送給紀母的禮物其實不值錢,也不是什麼行家出手的,而是紀以律和四個兒子抄給紀母的般若心經,對老太太來講,自己到了老,一家子平安,和和睦睦的,這就是比送什麼禮物都讓她高興,她一輩子就活的比誰都成功了。
把老太太給哄高興了,安娜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哄蘇蔓。
蘇蔓出過的那些詩歌選集全部被安娜重新整理過,編成了一側,奶奶有奶奶的禮物,伯母有伯母的禮物。
安娜表示對伯母的選擇理解,人活一輩子,有些人就是爲了感情爲了愛,有些人則可以瀟瀟灑灑的看破紅塵,她爲別人養女兒,她卻覺得值得,她無怨無悔,外界的人無論怎麼議論她,認爲她傻也好,認爲笨,怎麼認爲都好,她不在乎的。
蘇蔓覺得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她得一安娜也足以。
她現在多少有點明白紀禹爲什麼喜歡安娜,這樣的女孩子難找,她可以硬可以軟,什麼事情她都能抗住,又有涵養又有自信,裡外都能抓,她甚至都懷疑,有什麼是安娜看不透徹的,小小年紀,就達到這樣的程度。
“紀禹找了你,是他高攀了。”
紀禹小時候,她就不太喜歡紀禹,覺得這孩子鬧騰的厲害,在蘇蔓的心裡,安娜的地位更高,她出身好什麼都好,不嫁給紀禹,還是一樣可以嫁的更加好的。
安娜只是笑笑。
家裡老的安撫好了,還有小的。
雲嬌去酒吧喝酒,安娜也不攔着,陪着去,你喝你的,你想喝我就陪着你喝,喝到高興,喝到吐了爲止。
鶴來就坐在家裡的沙發上翹着腿。
“我姐這就是全能選手,老的小的都能給安撫好了,不知道我哥上輩子走了什麼好運,這輩子落了一個好老婆。”
在紀鶴來來看,安娜完全就是無敵了,紀禹就是個賤人而已。
*
“雲嬌差不多就得了。”安娜涼涼說了一句。
雲嬌端腮:“什麼叫差不多?什麼叫差多了?我現在是搞不清了,我爸認爲我就連生母都不認,我混蛋,我家的這點破事兒還能有不知道的嗎?那些三八背後是怎麼說的,我都知道,我不介意……”雲嬌給自己倒着酒。
所以她找男朋友就沒打算找花心的,也不找條件好的,道理很簡單,她是怕了。
“人活着就總會有說三道四的,何須在意。”
別人說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認爲是什麼。
“安娜姐,真的我和你換換就好了,遇上這樣的狀況你總會比我灑脫的,你可以不去在乎,我做不到,道理我都懂,做起來太難。”活着就是累人啊。
安娜摟摟雲嬌。
“你也不差。”
“我知道自己不差,我媽差,我就想當個孝順的女兒,照顧她,她一輩子我覺得挺慘的了,什麼都沒落下,如果連我都不站在她一邊,她就等於白付出了,算了,以後我也懶得和誰對着來了,捱了一個耳光還覺得不夠嘛,從小到大他都沒有打過我……”
雲嬌被安娜送了回來,紀極沒有走,在等雲嬌呢。
打是萬不得已,當時真的氣到了,氣這個孩子竟然是這樣的說話。
“回來了?”
“今天的事情我不會道歉,但以後我不提,就這樣吧,我也沒有資格去批評誰,等我找到人我就嫁。”
這話不是不賭氣,但又能如何?她爸還沒喜歡她喜歡到了爲她放棄她不喜歡的人的程度,或者就是自己要求太高了。
紀極的太陽穴跳跳的疼,是真的疼,這些天他身體也是有些不好,年紀大了各種毛病就都爬上來了。
“我不該打你,這點爸爸和你道歉,但是雲嬌……”
“你別說了,我都說了我以後不提了,你也別提了,大家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紀極閉着眼睛,雲嬌也有些不忍心,拿着自己的親人撒氣,她是覺得痛快了,但傷心。
“你上去吧,喝酒了是吧,女孩子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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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極不反對女兒喝,只是喝多了誰都有個反應不過來的時候,要是在遇上點事兒那就麻煩了,喝酒要帶着朋友,要帶着熟人,確保自己的安全下,怎麼喝都不算是錯。
雲嬌上了樓。
紀極讓司機送自己回去,許翹才一開門,他就摔地上了。
“雲傲……”
許翹喊着兒子,紀極進醫院了,他的毛病是長期堆積而來的,許翹坐在一邊,也沒有睡好,趴在牀邊。
她也許也要感激,自己並沒有出現需要來醫院探病還需要排號的地步。
家裡沒敢和老太太說,反正情況也是不重,想着說了除了給老太太填一些煩惱之外剩不下其他的,倒是蘇蔓知道了,蘇蔓沒來醫院,昨天紀極那麼大戰旗鼓的指責她說,說她是把雲嬌給帶壞了,她故意和雲嬌講了她親生母親的壞話一樣,蘇蔓不認。
她做人對得起天地良心,她真的想教雲嬌這些,她能借着雲嬌的手讓大家都不痛快,可她沒有,她不是可憐紀極,她只是可憐自己婆婆。
雲嬌來了醫院,雲傲在外面,看見她原本想走的,但又停了下來。
按理他們是姐弟,關係應該很好的,但云嬌心裡有隔閡,不認雲傲,雲傲也覺得沒什麼,認不認這都是別人的自由。
“爸這些年身體狀況都不是太好,你和他講話的時候想想他的身體,有再大的錯也是父親,我媽……”雲傲用的是我媽兩個字,他沒指望雲嬌能認他媽,其實早些年小一點的時候他也不理解,但是三哥說的對,強求就是執念,何必強求,沒緣分而已。
他要是和三哥一樣就好了,只是可惜。
雲傲離開雲嬌的身邊,他就是想說這話,至於她聽不聽,他覺得也不是那麼重要。
雲嬌是紀家唯一的女孩兒,難免上下都會嬌慣着一點,但脾氣性格方面真的在一羣大小姐當中,她絕對就算是脾氣溫和的,家裡父親生病住院,她是不知道別人怎麼想的,自己的感覺就是覺得沒的靠。
“媽,你覺得我現在談戀愛合適嗎?”
蘇蔓臉上一喜,過去她是怎麼勸,雲嬌就以自己還年輕呢,現在還小不着急爲藉口,蘇蔓知道,她是怕自己談戀愛了,就會忽略她這個媽媽,雲嬌的心思太重。
“合適呀。”
“可是我沒接觸過什麼人……”
這點她也覺得無力,唸書的時候有人追,但沒接受,那時候也算是年少輕狂吧,現在好了,怎麼看着自己的境遇都有點像是要嫁不出去了呢?
蘇蔓打趣女兒,只要你有想嫁的心思,就不可能嫁不出去。
蘇蔓的心慢慢活動了起來,她得給女兒找個好人。
自己的生活可以不好,但還是期盼雲嬌的生活好好好的。
蘇蔓看了很多男生的照片,配得上女兒的首先外貌就要差不多,她的雲嬌長的那麼好,自然丈夫也不能差。
紀雲嬌走了幾個所謂的相親,條件幾乎都是在她之上,看樣子她媽是動了真格的,那些人都很好,可能都會是一些少女所喜歡的類型吧,外形不錯,高大是肯定有的,至於帥氣不帥氣的,就單看欣賞人的眼光了。
和又一個準備分手,雲嬌覺得自己媽媽看人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玩得開的年代,她見的這些人看樣子都很穩重,沒有輕浮的,更加沒有一上來就失禮的,不合適就不合適而已,找她的人呢,要麼就是想聯姻要麼就是覺得娶誰都是娶,可她還是認爲結婚的前提還是要有感情的,不然就和自己的父母一樣,一輩子只能是怨偶。
湯子同也是來相親的,他覺得對方很好,哪裡都很好,問題就是太好了,或者好也是病,那位美女的作風有些太開放,他也不是排斥開放,可能就是沒遇到合適的人。
搖搖頭,準備離開了,公司還有事情呢,雖然是個二世祖該努力還是要努力的,不能怪他不拼搏,他的位置很是尷尬,上面有大哥壓頂,下面還有想要取而代之的弟弟。
走了沒幾步,被撞了一下,不知道哪裡來的孩子,手上的東西蹭了他一褲腿。
能進來這裡的人應該都不缺錢,湯子同蹲下,看着那孩子,那孩子有禮貌的和他道歉。
孩子也許是在國外長大的,外語說的很溜,倒是中文差的很。
伸出手摸摸孩子的頭,孩子的媽媽很快就找來了,也是覺得萬分的抱歉,發生這樣的事情,人家的褲子畢竟弄髒了,這就不是賠不賠的問題。
“實在抱歉。”
“沒關係。”
湯子同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褲腿,讓自己的褲子不顯得那樣的狼狽,準備離開。
雲嬌注意到他,是因爲和他有過幾面之緣,一些場合上也有碰上過,誰的兒子她不清楚,但絕對的面熟,她就覺得這樣的男人好,對着小孩子翻臉不翻臉就能看出來一個人的個性。
拿着手包站在原地,電話響,是蘇蔓打來的。
雲嬌從裡面出來,看着湯子同上了車,她招招手,湯子同看了半響,他沒以爲這是對着自己的車招手,因爲不相識,他和紀雲嬌一樣,差不多知道這人,但沒接觸過。
車子快要經過,司機就說好像是在對着他們招手。
“停一下吧。”
司機降下車窗,雲嬌微微彎着頭:“能送我一程嗎?”
司機就覺得,這個開始不錯,有戲。
把紀雲嬌送到地方,湯子同很是紳士的下車爲她開的車門,對別人也沒這樣過,也沒有過腦子,下意識就去做了,做就做了,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等雲嬌離開,他司機就打趣他。
他實在就不是一個有脾氣的人,司機和他混的太熟了,從他回國開始就一直開車拉他。
“這位小姐貌似對你有意思哦。”
湯子同沒忍住笑了出來:“陳叔,你覺得誰都對我有意思,前一次那個鞋跟掉的你記得不記得?”
被叫做陳叔的司機笑了出來,想起來那個烏龍,自己彷彿也覺得很無語。
“我覺得她和你有夫妻相。”
湯子同笑,哪裡有夫妻相,自己長相也就一般。
這事兒隨後就扔到腦後面了,畢竟就是陌生人而已。
紀雲嬌看着她媽爲她相親的對象都快要發愁死了,穿着短褲坐在母親的身邊,上手抱住她媽的脖子。
“別鬧,看看喜歡哪個?”
“你弄的好像我是個公主似的……”
“你就是媽媽的小公主,看看,今天公司沒有事情做?”
“有事情也不需要我加班,有大禹一切就都解決了……”
雲嬌很信任紀禹的能力,外界怎麼說,那是他們的事兒,她就覺得紀禹好,人品好個性好,哪裡都好,看不見缺點。
興許這就是因爲是一個姓的,所以互相包庇吧。
“雲嬌啊……”蘇蔓還是希望雲嬌多接觸接觸其他三兄弟,她最不喜歡的人就是紀禹,這個個性簡直比紀極更加青出於藍,蘇蔓是信新聞上寫的那些的,不然除非就是紀禹有病才這樣的幹。
雲嬌趕緊將話題打岔開。
下午約了大哥吃飯,紀禹在忙也會騰時間給她的,畢竟是唯一的妹妹,待遇特殊。
“好好的請我吃飯,我記得這好像是五年來第一次吧。”紀禹說着。
肯定就是有事兒求他,沒事兒求他能請自己吃飯嗎?這丫頭這麼現實。
雲嬌穿得清清涼涼的,對着紀禹一笑,遞過來一個袋子。
“這是新品,送給我姐的。”
“又請我吃飯又送東西,這目的不簡單啊,說吧。”
雲嬌笑嘻嘻的,請大哥吃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給安娜買了禮物,這樣纔好開口求。
她哥這人,外面弄的好像多花似的,其實就是個小白。
“哥,你認識湯子同和他關係不錯是吧……”
紀禹挑挑眉頭,他抱着胸看着雲嬌,他就知道今天是鴻門宴,果然來了。
“你幫我牽牽線。”
“你饒了他吧。”紀禹開口。
雲嬌瞪眼睛,你妹妹有這麼差嗎?
“他一個手裡沒權的,你看上他什麼了?長相也就一般……”
湯子同和紀禹的關係私下是交好的,雖然不經常接觸,紀禹回來之後和對方一起玩的次數太少,湯子同是個正經人,這樣說來,外界都不知道他們倆關係不錯,雲嬌是怎麼知道的?
“你是從哪裡問出來的、”
“我姐說的……”
合着已經把他身邊的人給收買了,紀禹挑挑眉頭。
“你喜歡他什麼?你貌似也見過他很多次了吧?”要發生什麼,早就該發生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覺得人很好,想要試着接觸看看。”
她沒說一定就能最後走得圓滿,但總要試試的。
“那你去追他呀。”
追到了不就變成你的了。
“哥……”
“就送一個包,我就幫你牽線?”
大禹傲嬌了,他的身價也不只是如此吧?
“我姐以後的包我都給包了,我買一個給她買一個成嗎?”
紀禹挑挑眉頭,聽着勉強還可以吧。
紀禹給湯子同去電話,他們已經很久沒聯絡過了,沒有立場聯絡,現在看起來和紀禹關係比較好的是湯大,所以接到電話的時候他也覺得挺納悶的。
他上來也不走個過場,直接就問,把湯子同給問的有點發傻。
生在這樣的家庭裡,結婚對象不是自己選了就算,他娶了誰,上下兄弟都在瞧着,他也覺得很無力,他沒爭過什麼。
紀雲嬌他知道這人,但臉有點對不上,他大哥的年紀沒趕上,早就已經娶了大嫂,弟弟的話,貌似年齡又差了那麼幾歲,又是大小姐?
他覺得自己頭很疼,紀禹怎麼也做上媒了?
“約個時間見上一面吧,和誰吃飯都是一樣的吃,不喜歡,直接不理她就是了……”
湯子同無語,說的好像不是你妹妹似的,他是想拒絕,但電話打進來了,他不能給紀禹沒臉。
倒是晚上家裡吃飯,湯子同的父親在桌子上就突然提到了這事兒,他是開心的。
那孩子他見過幾次,覺得還不錯。
“約個時間,好好吃頓飯,我覺得這人選就很不錯。”
子同的母親也是贊成,紀家的事兒她聽的多了,是很同情蘇蔓的,這些年叫外面的人給打壓着,現在的這些女人猖狂的可以,不要臉的可以。
“紀雲嬌?不太合適吧。”
當大哥的開了口。
“她媽不受寵,外面的小老婆氣焰那麼囂張……”
老三接了一句:“外面的人從來就沒怎麼公開的出現過,大哥怎麼知道她是氣焰囂張?我覺得二哥和紀家的那個雲嬌挺合適的……”
大哥不好就是他好了。
這和鶴來貌似有着異曲同工之效,不過湯家不一樣,大哥能力突出,三弟能力更是突出,兩個強者只有一個能上位,這競爭自然就激烈的很,大的佔了出生早的優勢,小的一心想要取代之,目前能做的就是拉攏二哥,讓二哥站在自己的身邊。
老大心裡冷笑,老三心裡想的是什麼他很清楚,以爲這樣就能拉住老二了?
湯子同心裡苦笑,你看吧,他還沒有說什麼呢。
“子同有見過雲嬌是吧。”
當父親的看着二兒子,他一項都是有些忽略老二的,因爲老二不夠突出什麼都是平平,不過要是能娶到一個好老婆,對湯家而言還是有一定好處的。
湯子同吃過飯,小弟摟着他的肩膀,說恭喜他,紀雲嬌長得挺好的,紀家就那麼一個女孩子,公司原本是她爸的,湯子同無語,這早着很呢,能不能行處得了,這最後還是不一定呢。
倒是老大心裡有些不高興,他娶的老婆自己覺得不錯,但一對上紀雲嬌,就顯得有些單薄,可他和紀雲嬌相差的年紀太多,老二這是不溫不火就抓了一個好人選在手裡。
當大嫂的自然也是不希望老二家的能超過自己,真的紀雲嬌嫁給老二,自己算是什麼?
“她能看上老二嗎?”
她覺得納悶,自己丈夫不是和紀禹的關係很好,那爲什麼紀禹會親自打電話給老二呢?
這點讓老大心裡也非常的不爽,沒有通過他,這是什麼意思?
“老三和老二聯合了?”
“你閉上嘴行嗎?”
湯子同給紀禹回了電話,婉轉的表達着自己的意思,他覺得自己和紀雲嬌有些不合適,紀禹還沒睡下呢,聽了從牀上坐了起來,又不合適了?
“你就是活的太小心了。”
扶不起來的阿斗。
你要娶誰,這是你的事情,並非是別人可以代替你來做主的,這點事情你都做不到,算是什麼男人?
安娜聽着紀禹的聲兒,又聽了幾耳朵,就猜出來八成,又躺了回去。
紀禹掛了電話,也沒放在心上,原本他也認爲不合適,是雲嬌堅持的,現在好了,人家拒絕了。
掀開被子上了牀,手自然而然的搭在安娜的腰上。
“他拒絕了,不是我當哥的不幫自己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