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在瞬間冷凝,像是突然變成了真空一樣的,我們倆都在我這一句話後,愣住了。
我虛虛的張張嘴,想要緩解一下現在這樣尷尬的氣氛,明明前一刻還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但是話已經說出口,想要收回,哪有那麼容易。
過了一會兒,陸暻年倒是笑了,那種極其諷刺的笑容,他說:“金絲雀?你覺得憑你這樣的。能當金絲雀?”
我被他一句話說的眼睛充血。
往直白的說,我還真就沒有當金絲雀的資本。離過婚、流過產,年紀不是特別小,長相不屬於妖豔的類型。
這些年本市被港商、外商,甚至是內地來的富商包下來的二奶不少,那些人我也曾見過一些,真的跟我完全不是一個路子。
更何況,就是傻子也該知道,金絲雀要做的頭等大事就是讓主人開心。而我這樣幾乎每一次都能惹陸暻年發怒的女人,實在是不符合條件。
我不說話,他就捏着我的下巴逼我說,“你真以爲自己是金絲雀?”
我搖頭,不敢以爲了,我哪裡有那個條件。
“我再問你一次,工作辭不辭?那隻狗丟不丟?”
我知道我在這時候應該點頭,應該什麼事情都順着他,這樣能讓他開心讓我自己的日子也好過一點。但是我還是搖了頭,有些事情不是能輕易妥協的,自從江哲年的事情出了以後,我就太明白工作對於一個女人的重要性。那時候要不是還有份工作支撐着我,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熬的過來。
所以工作。那是絕對絕對不能丟的。
我那時候當家庭主婦,跟江哲年有明明確確的夫妻關係受法律保護,最後他還是能輕而易舉的拋棄我。而現在我跟陸暻年,完全是一種毫無保障,僅憑他心情的關係。等他哪天玩膩了,隨時都可以把我掃地出門,到那個時候,我該怎麼辦呢。
我不認爲我能像面對江哲年的出軌那樣面對陸暻年,他實在是比江哲年強大太多。
誰敢拿自己的未來去賭。
至於小狗兒,那可是一條命。不說這些天養在身邊已經有了感情,就算是毫無感情,那也是一條命,我無法割捨,想想拋棄它,它可能會面對的下場,我就忍不下心。
“好!”陸暻年是怒極了。“顧夏!你好的很!”
他捏在我下巴上的手一使力,我的身體便不受控制的往一邊倒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半邊身子劇痛。
陸暻年摔門而去。
我一個人蜷縮在地上,茫然不知未來在何方。我已經放棄心中所有的枷鎖,情願跟他在一起,做沒有名份不能見光的女人,可是沒有辦法。
生活不是一時的苟且,還有很多的細節與妥協,沒有婚姻的保障。
我實在無法做到心安理得的相信他,更何況,婚姻也許都並不可靠。
在這樣的關係裡,我的不安與惶恐如影隨行,而他的霸道與佔有慾與日俱增,從前我跟他沒有什麼關係的時候,他也許會忍一時。可到了現在這種關係,我成了他的私人物品,他怎麼還會容忍我。
矛盾,其實是根深蒂固,無法磨滅的。
我心裡又怕又急,怕我惹他生了氣,他會一時氣怒不救我爸爸了。坐在地上糾結了好久,都沒有等到他回來的聲音。
下午的時候我媽給我來了電話,是我爸有消息了。
袁家的人還算不錯,直接把我爸送去了醫院。我爸是在醫院給我媽打的電話,說了他的具體位置。
我聽到這個消息,急忙往醫院跑。
再有什麼都比不上我爸的安危來的重要。
看到我爸的一剎,我怒從心起。轉身就想去找袁家的四太太算帳,最終還是被我爸本人勸住了。
“只是一點皮外傷,沒什麼大事的。”我爸虛弱的勸我。
我坐在他病牀邊哭,怎麼能沒有大事。他的臉上到處都是青紫的傷痕,而且不是普通的,臉頰上的地方,鼓出兩個小孩拳頭大的青疙瘩,這種東西我從小就沒見過,不知道到底是下了多狠的手,才能打出這麼嚴重的傷痕來。
我媽跟我看的地方完全不一樣。
她滿臉笑容的捧着我爸的手,心滿意足的說:“還好,還好,手指還在。”
這真不知道該如何說纔好,我爸的手指並沒有被剁掉,但是他身上的傷卻不輕。
我去了主治醫生那裡,主治醫生給我看了他的胸腔片子,說:“多個器官有出血現象,他目前的身體,是需要住院治療的,萬不能再有任何的觸碰,否則誰也救不了他。”
我當然沒有不願意的,可是,問題就是我家已經一分錢都沒有了,哪裡還付得起高昂的住院費。
醫生似乎看出我的疑問,直言不諱的說:“你放心,醫療費已經有位姓白的先生已經預付過了,你不用擔心。”
姓白,我第一反應就是白助理。
出了醫生的病房,我走回我爸的病房。這病房挺不錯,只有兩個牀位,一個住着我爸,一個是空我,我媽已經躍躍欲試要陪着我爸住進來。
我估摸着她在我舅舅家住的並不舒心。
看一切都安頓好了,我也就出來了。我在醫院裡呆着其實幫不上什麼忙,出了醫院我想謝謝陸暻年來着,但是拿出手機才發現,我根本沒有他的手機號。
這可真是的,居然連他的手機號都沒有。圍嗎助扛。
打給白助理又覺得怪異,我早上衝進去的時候,白助理看我的眼神明顯不對。
糾結了很久,還是沒想出辦法來。就先這事放在一邊,回了昨晚住的小平房,小狗兒縮在牆角處,抖的好不可憐。
我想它大概是曾經被拋棄過的關係,所以特別怕再一次被人拋棄。
我抱起它,它激動的嗚嗚咽咽一直叫喚,叫的我心焦。
回去的一路,我都在想,也許我不該那麼強硬的拒絕陸暻年的,畢竟溝通的方法有很多種,不一定就要用那麼極端的。
考慮再三,就是再怎麼不捨得,我還是把小狗兒寄存在樓下的寵物店裡,拜託店主幫忙照顧,我可以每天過來看看它。
總要妥協的,我不想激化我跟陸暻年之間的關係,畢竟他救了我爸。
可一直到深夜,陸暻年都沒有再回來過。
我躺在牀上想,這大概就是我往後的生活了,他喜歡就來哄哄我,不喜歡就可以瀟灑離開當我不存在。
還是有些難過的。
但是這一次明顯比懷孕被他關在別墅裡那次要好很多,畢竟現在的情勢不同了,這一次是我主動上門求他要我的,所以無論他給我什麼,我都該盡數收下。
第二天早起去上班。
請了一週的假,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何總的腳傷好了很多,已經回來上班,還有因爲有他的關係,同事們雖然對我能請假這麼長的時間頗有微詞,但是總歸是沒有明目張膽的鬧起來。
許颯還是老樣子,咋咋呼呼熱衷八卦。
她最近似乎迷上了八卦小雜誌,從陸駒與顧佳芸的離婚案,發展到集團首席執行總裁陸暻年的緋聞。
“嘖嘖,你看看這女的的身材,我是個女人看着都覺得血脈膨脹。”
雜誌偷拍到陸暻年與一位女性一同進入會所是照片,陸暻年是正面,而那個女人只有一個背影。可僅僅是這個背影,就讓人浮想聯翩。
陸暻年的私生活從來神秘,並不如陸駒那樣幾乎每天都有新花樣,現在這樣突然爆出來一張,效果自然比陸駒要轟動的多。
我忙的半死,總公司那邊自從上次知道我是學法語的之後,關於要翻譯的文件就全部送給來給我做。而且這些還都是附加的工作,不給加班費的。
聽許颯這麼說,我側頭看了一眼,果然是非常火辣身材的女人。
“說不定是他老婆呢?”我隨口應了一聲。
許颯纔不信,“你見過這種人帶着老婆出來的嗎?鐵定是個蜜,嘖嘖,陸bss這身材,看着我都想流口水。”
我不再理她專心工作。
卻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些泛酸。
工作忙碌又疲憊,回家除了洗澡就是睡覺,什麼都不想。
他已經一週沒有出現過了。
這晚睡到半夜突然聽到門響,單身女人最怕遇到這種情況,我急忙翻身起來跑去看。
從臥室出來,就看見陸暻年直挺挺的站在大門口,也不進來,就在那站着。
我走過去,撲鼻的酒味,他不知道喝了多少。
“你喝酒了?”我問了廢話,人卻已經不由自主的往他身邊走。
他就那麼看着我,深深的看着。
我以爲他是醉了,所以伸手想要去扶他。
他突然抱着我把我壓倒沙發上,我問到他從鼻腔噴灑出來的酒氣,有些害怕,他去不管不顧的直接撕扯着我的衣服,在酒精的作用下的他,有些讓我陌生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