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陸暻年的笑容僵在臉上。
我煩躁的時候就喜歡抓頭髮,伸手一抓,纔想起頭髮早已經剃掉了,這幾個月雖然長出來了不少,但是也只是不少,不用再帶假髮了。可還是個男孩頭,頭髮軟趴趴的蓋在耳朵上。莫名的就想起那個失去的孩子來,心情更加低落。
“我說我不想在跟你這樣下去了,我想搬出去住,這樣的生活我受不了。”
我說的句句大實話,沒有經歷過那種徹夜無眠等人的時光實在是不能想象這其中的痛苦。我不想在整夜整夜的等着他。在看到他跟那位白小姐的照片之後,滿腦子都是他可能與那位白小姐做的事情。他是不是對着白小姐也像對着我這麼熱情,是不是也能讓那位白小姐欲仙欲死,是不是.........
太多的猜測與聯想,逼的我發瘋。
我承認我沒有那樣的心胸,也明白像我跟陸暻年這樣的關係,我根本沒有資格生氣吃醋,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我骨子裡還是那個保守的女人,接受不了他在與我水乳交融之後。再去陪別的女人。真的想想都覺得接受不了。
陸暻年身子一彎就把我壓在了他的身體下面,他的額頭抵着我的,一下下的撞。
此時他眼睛裡已經沒有半點溫度,就這麼頂着我的額頭說:“顧夏,我警告過你,不準胡鬧,不準提分開。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嗯你爸現在沒事了,你就想過河拆橋我陸暻年在你眼裡就是你能隨意玩弄的男人告訴你,我有辦法把他救出來,更有的是辦法送他去死”
我的額頭被他頂的骨頭都碎了似的疼,他說的話更是殘酷非常。
我又氣又委屈,揮手就捶他。
這世上怎麼可以有這樣可惡的人。喜歡起來,他能對你好的讓你覺得自己像是泡在蜜糖裡。但一旦殘忍起來,他能讓你如墜深淵,求生無路求死無門。
我真是想打死他,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一直對我冷淡,不要給我那些好,不要給我那麼多的濃情蜜意,也許此時我就不會這麼痛苦。
他抓住我的手就舉過我頭頂,壓在牀頭上,然後另一隻手就開始解我衣服。
這一切都太熟悉了,但是我就是無法接受他一見我就這樣的事實,這種事情本該是在兩個人相愛的時候進行的不是嗎爲什麼我會覺得我就是他發泄的工具,爽完就扔的成人玩具。
我哭喊起來,“陸暻年你不是人你明明有那麼多女人,爲什麼不肯放過我你別碰我,你髒你髒死了”
他被我說的更是生氣。“嫌棄我嗯是誰纏着我不停說要的,嗯你求我的樣子,你都忘了是不是”
他發了瘋,不管不顧的往裡衝。
我又疼又委屈,聲音都是抖的,“你明明有了白小姐,還有方笙,爲什麼還要來糟蹋我。”
說完這句我就疼的眼前發黑,他今天是存心要讓我疼,任何扶助措施都沒做。我經不住他這樣的粗暴,整個人精神恍惚。
他動作一頓,然後很快的抽身而出。
放開我的雙手,他握住我的雙肩,有些心虛的看我,“你知道了”
我虛弱的笑下,然後就徹底昏了過去。
做了很久的夢,夢裡我被粗壯的藤蔓纏住,我拼命的想要掙脫、逃離,但是那藤蔓總是比我逃跑的速度快,一次次的絆住我的腳,我就一次次的摔倒,疼的肉爛骨碎。
在醒來,滿眼是淚。
陸暻年就坐在牀邊看着我,手裡拿着毛巾,在輕輕的給我擦臉。
“醒了”他的聲音裡有驚喜。
我笑笑,真的是很淡很淡的笑容。鬧了一場,我其實認清了很多事情,跟他,我也許永遠都沒有對等談判的權利,他想讓我疼,我就得受着,也只能受着。
人總是有慣性的,在一個地方摔倒過,往後就不會再去那個地方。在一個地方疼過,就不會在傻傻的跑去在疼一次。
身體上的疼痛感還在,心裡的疼更是刻骨,我受了教訓,也就學乖了。
“顧夏。”他坐在牀邊叫我,“疼的厲害嗎”
多可笑的問題,我疼的就像要即將死去,而他根本不瞭解,不明白。
我搖搖頭,在心裡對自己說,疼其實是好事,讓你能明白現實。更能看清現實,反抗是沒有用的,陸暻年不僅是那個會抱着你心肝寶貝哄着的男人,更是能摧毀你一切的男人,與他抗爭,結果只能是,你疼
“顧夏,你別這樣,疼就說。”他倒是很難過似的,聲音低低的勸我。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想讓他別說了,別在給我一絲一毫的關心與錯覺,那東西是穿腸毒藥,我嘗過,太疼了,現在我不想吃了。
“我沒事。”我啞着嗓子說,扭頭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經夜深了,我問他:“你今晚不出去嗎有事就走吧,我真的沒事。”
他從沒有在我這過夜過,我再也不敢奢求他能擁我入眠,能在太陽升起的時候,在我身邊醒來,給我一個早安吻。
呵,我曾經還做過那樣的夢,可真是天真吶。
“我今晚陪你。”他說。
我點點頭,重新閉上了眼睛,我不能決定他的去留,從來都不能。所以,隨他吧。
他上牀來睡在我旁邊,然後展臂把我抱在懷裡,我不動不說話,就這麼由着他抱。陸暻年的頭靠過來,埋在我脖子與身體之間,嘴巴碰觸着我的鎖骨。
“顧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白菲潞她........”
我打斷他的話,“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我有什麼不知道的,白菲潞有可能是他犯的一次錯誤,也可能是他出於商業利益的親密,更有可能是他多年來的紅顏知己。
總有理由的,就像當初的江哲年一樣,總有理由來解釋的。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能改變他在跟我之後去陪另一個女人嗎不能
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陸暻年應該去跟他的老婆解釋,去跟媒體解釋,甚至於跟他的股東解釋,唯獨不用來跟我解釋。
我是他什麼人呵,問出這個問題來,我都覺得自己太高看自己了。
何必自取其辱呢,我低低的說:“我累了,想睡。”
“好。”他手臂抱的更緊,頭埋的更深。
我卻無動於衷。
早上我先醒的,其實我就沒怎麼睡,長期失眠,我都已經習慣了。
睜開眼看見近在咫尺的臉,我有片刻的茫然。他的睫毛長極了,眼睛閉着眼瞼下面有一片陰影,嘴巴微微抿着,睡相有點像個小孩子。
我輕手輕腳的爬起來,走出臥室。
那地方昨天他太狠戾,估計是撕裂了,走幾步路就疼的厲害。我忍着疼在廚房做早飯,其實心裡還有些自虐的快感。
我不能惹他生氣,他真的發起怒來,根本不是我能承受的。
這個認知雖讓我痛苦,卻也讓我放下。
就像拿着滾水杯子的手,水溢出來燙了手,雖疼的咬牙,卻也知道鬆手,疼過之後,是輕鬆。
我正煎蛋,就聽到亭亭鼕鼕的聲音,他赤腳跑出來,身上的衣服連釦子都是歪的,眼睛裡是不容錯辯的慌亂。
他怕什麼呢怕我跑了我怎麼敢呢。
看到我他飛快的跑過來,他個高腿長,跑起來真是好看。到了跟前又急急停下腳步,沒有靠近我,倒是不像他以往見我非抱在懷裡不可的風格。
我倒是無所謂,怎麼樣其實都是無所謂的。
笑吟吟的跟他說:“餓了嗎馬上好,你先去洗漱可以嗎”
他驚疑的看着我,半晌沒動作。圍圍莊技。
“怎麼不想洗漱嗎那也行,我這就乘盤上桌。”
他如夢初醒,“我這就去。”
一頓只有杯盤聲音的早飯,我不知道他吃的怎樣,反正我吃着挺好。因爲吃早飯的時候纔想起今天是週六,我這又是出差又是加班的,早已經忘了還有周末這件事,在沒有什麼比放假更令人心情好的事情了。
吃完飯,我收拾桌子準備去洗碗,陸暻年突然出手拉住我。
我不解的看他。
“這些東西讓傭人來洗。”
我搖頭,平時他讓傭人來,那都是我上班去以後不在家的時間裡,今天難得週末,我能在家休息,我實在不想有陌生人進出家裡,我會不舒服,所以我說:“不用了,反正我今天休息,不要讓傭人來了。”
“你跟我去公司。”他說。
我第一反應就是不去,好容易有個週末,誰都想窩在家裡,或者去寵物店看看小狗兒也是好的。我實話實說,“不了吧,我想去看看小狗兒,我好久沒去看過他了。”
“去。”他就說了一個字。
我妥協。
穿好衣服跟他出門,走路姿勢難免有點不對,還是疼。
他伸手要抱我,我阻止了。
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吃麼我真的不需要。
還是他開車,那輛路虎。他全程抿着嘴不說話,我更是將視線移向車外,看路邊的風景。
到a團的地下停車場,他沒再給我拒絕的機會,直接抱着我進電梯。我有些無力,只慶幸今天是週末,來加班的人應該不多,我可不想自己成爲八卦者聯盟的樓上客。
一路上行,出了電梯我才驚訝的發現,頂樓今天全員齊備,而且每個人都神情嚴肅,尤其是白助理,緊皺着眉頭,像是遇到了爲難事情。
我是在a團裡工作過的,知道這裡加班極少,主要是公司性質決定的,週末大盤不開市,就算是來加班也沒事情可幹。
所以像今天這樣的場面,實在是太難得了。
而且看他們各個嚴陣以待的模樣,我不由得被引起了好奇心。
這是出了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