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我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電腦前,看着屏幕裡我曾摯愛的男人與另一個女人糾纏在一起,如兩條白蟲,恨不能將對方吞吃入腹。他們的qingyu是那麼濃烈,透過鏡頭都能傳達的非常直白清晰。我一遍一遍機械式的按下replay鍵,一遍遍的看着他們不斷的重複,近乎自虐。
漸漸的我發現在江哲年最後一擊的時候,何梔突然扭頭面對着鏡頭勾了下脣角。不怎麼明顯,但是非常確定的動作。
她知道的!她知道我裝了攝像頭!她在赤裸裸的挑釁!
在沒有聲音的房間裡,我輕輕的笑起來,漸漸的大笑,直到笑的淚流滿面。
枉我以爲自己手段高招,枉江哲年以爲自己算無遺漏。結果呢,不過是一個九零後的孩子,她知道我們所有的算計與博弈。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擊潰了我對我婚姻的一切幻想,也同樣輕而易舉的將江哲年的自制力粉碎的一片瓦礫。
其實心裡早就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曾在門外偷聽到他們之間的互動。可,腦中的想像或者聽到的那些隻言片語,都無法與真實的畫面對我帶來的衝擊相提並論。我盯着屏幕上堪比島國愛情動作片般毫無下線的畫面,心臟像是被一隻手攥着,狠狠的揉搓,隨即撕裂。
你說疼的極限是什麼?大概是我現在這樣的感覺,麻木似的快感。
這一刻我終於死心,甚至有些抽離的旁觀。我第一次看島國動作片是在高中,顧佳芸神神秘秘的拿回兩張光盤,在父母都不在家的一個午後,偷偷的放進碟機裡。剛開始只有黑屏,突然之間出現畫面,且畫面已經進入最激烈的部分。
忘了關小音量的顧佳芸與我,嚇的跳起來,手忙腳亂的關聲音、拉窗簾。
然後臉紅心跳的看完全部,那是我人生最難忘的體驗之一。而如今,萬萬沒想到,我會平靜安然的一遍遍看比當年那小片更加勁爆火辣的視頻,且男主角還是我同牀共枕三年,相愛七年的老公。
房間裡漸漸暗下來,已是華燈初上時分。
袁圓來電話叫我出去玩兒,她明天就要回法國去,今晚權當踐行。我語調平靜的答應,然後很認真謹慎的將視頻從電腦裡拷貝出來到U盤。
接下來我在衣櫃裡挑了一件黑色的及膝裙子,我的衣服都端莊,這黑裙子也是中規中矩,我拿來剪刀毫不留情的下手。片刻後,裙子短的剛剛蓋住屁股,上面的領子也被我剪開,成了露肩的一字領。我剪裙子的手法粗暴,導致裙子被剪的邊緣呈現未鎖邊的凌亂樣,不過這樣穿在身上,看起來倒是像被人刻意撕破的效果。
煙燻裝必不可少,還找出之前顧佳芸送我的Dior口紅。買的時候顧佳芸開玩笑,說女人今年流行這個脣色,明年流行那個脣色的。其實在男人眼裡不過就是兩種,‘處女粉’以及‘妓女紅’。
而送我這一支,剛好是所謂的‘妓女紅’。
裝扮好的我站在鏡子前,連自己都有些認不出。濃妝豔抹、妖豔的妝容配上使人犯罪的裙子,真真兒是我從前二十五年從未有過的樣子。
我扯扯猩紅的嘴脣,心想:顧夏,你是瘋了吧。
可那又怎麼樣呢,瘋了便瘋了吧。我太需要一張可以僞裝的面具來遮掩自己千瘡百孔的心,在這樣的時刻如果還要我保持清湯掛麪賢妻良母的形象,對外作出夫妻恩愛,我生活的很幸福的姿態。
恐怕連我自己都會忍不住可憐自己。
人在受傷之後放縱墮落也許不是一個好的方法,但無疑這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我穿上紅底黑色尖頭的高跟鞋,攔下出租車,直奔與袁圓約好的酒吧而去。只是我沒有想到,袁圓約的人,根本不是隻有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