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葉青照例在藥田裡幹活。
葉青正埋頭種植一種花葯。
聽到外面傳來一個女子的怒吼聲:“那個是葉青?給老孃滾出來!葉青,臭小子。快出來!”
一個身着大紅袍子,胸脯高聳,呼之欲出,身材高挑,蜂腰肥臀的女子大步流星衝了進藥谷。正是葛文嫺。葛文嫺面色冷如寒霜,秀眉如劍,鳳眼圓睜,脣紅如火。整個人如一團悅動的火團。
真的是妖豔與英氣並存,你不禁會讚歎,造物主是何等神奇,竟然能將一個女子的媚與颯,結合的如此完美。看身段,是個男人都忍不住想入非非;可是看臉蛋兒,讓人又生不起褻瀆之感,可以說,大部分男人都會自慚形穢,不敢直視其面。
後面還跟着身着白衣,眉頭緊鎖的馮鑫林。
葉青聽到有人喊他。回頭一看是怒氣衝衝的葛文嫺。看架勢,自己有點不妙。
葉青雖然心裡有點怕,不過他不是那種躲躲閃閃,不敢露頭的人。
葉青輕輕放下手中的花苗,花苗稚嫩,極易受損,不可粗魯大力。
然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葉青穿過花田,走到離葛文嫺還有一丈多遠的地方。拱手施禮:“大小姐。我就是葉青。請問大小姐找我有什麼事?”
葛文嫺立定,略一打量,斥問道:“你是葉青?”
葉青回道:“是。”
葛文嫺修長蔥白的手一動。擡手就是一巴掌。二人隔了還有一丈多遠。只見一個的掌形火團飛出。速度之快,葉青臉反應都來不及。
‘啪’葉青左臉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之威力,打得葉青身形踉蹌,腳下連往後踏出兩步,晃了一昂,才重新站穩。
葉青的左臉火辣辣的疼。瞬息之間便又紅又腫,高高的腫脹了起來。
葉青嘴角也被打出血來。腦袋‘嗡嗡’作響。好一會兒纔回過神。
葉青不再低頭。心中火起。擡起頭,兩眼直直瞪視着葛文嫺。兩拳緊緊攥住。忍住怒氣,語含慍怒問道:“敢問大小姐。我究竟做錯什麼事了?哪裡得罪了大小姐?大小姐才一見面,便不分青紅皁白的打我?請大小姐明示。”
葛文嫺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敢回嘴反問,冷聲道:“呵,好小子。膽子不小,竟敢出言頂撞。也是,膽子如果不大,也做不出這等膽大包天的事來。老孃打你便打你了。別說有道理,就是沒道理。似你這般如螻蟻一般低賤無用之人,打了你,你也得受着。”
葉青絲毫不退縮,心中憤怒:“大小姐您修爲高深,地位尊貴。您要打我,我自然是躲不過。只不過,我原該料到。原來勢大壓人,倚強凌弱,不講道理,竟然就是鳳鼎山的道理。好好好。我葉青一屆雜役而已。雜役在你等眼中,又何曾是人。大小姐您隨便打。只不過,若是大小姐不說出我是犯了哪條門規,哪裡冒犯了大小姐。我死也不服。”
葛文嫺本待擡手再打。沒曾想葉青竟然如此反駁。這小子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平常遇到雜役,見到她,無不俯首低眉,不敢看自己一眼。自己若是稍加辭色,都會跪地痛苦求饒。
這小子不僅敢瞪着自己看。還敢出言反駁。
葛文嫺被葉青問的愣了一下。
擡起的手舉在半空,竟然一時滯住。
話說,馮鑫林聽到那些傳言。當時心裡就很不是個滋味。他自是頗得葛文嫺信任。又是鳳鼎山出類拔萃的青年俊傑。屢屢向葛文靜示好。卻始終不得親近。沒想到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個乞丐般的窮小子,廢物東西,竟然能進入藥谷。
馮鑫林自然知道那些傳言肯定是假的。純潔美麗,高貴出塵的二小姐怎麼可能和這種骯髒低下之人有何瓜葛?只不過他一想到,正是這種他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的東西。竟然和他夢寐以求的女神傳出這等污言穢語的傳言。
在他看來,真本身就是對二小姐的不敬和褻瀆。僅此一條,葉青就該殺。
只不過,這裡比較是二小姐的地方。他自己當然沒那個膽量來。否則他早就來教訓葉青了。
因此,添油加速一番。鼓動葛文嫺。果然,葛文嫺一聽,這還得了!
馮鑫林見葛文嫺愣住。走過來,飛起就是一腳。踢在葉青的腹部。
葉青頓時只覺得腹部疼痛如裂開。弓背彎腰如蝦米。撲倒在地。
葉青雙手抱住肚子。感覺胃中一陣翻涌。‘噗’的嘴裡涌出一口血。
劇烈的疼痛,讓葉青幾乎要哼叫出來。渾身肌肉抽搐。葉青緊咬牙關,用盡力氣。額頭冷汗沁出。就是一聲不吭。
馮鑫林這一腳,幾乎是下了死力。只不過當着葛文嫺的面,他不敢真的把葉青踢死。否則以他的修爲,對付葉青這種沒用靈脩的人。恐怕一腳就能將葉青五臟六腑踢爛。馮鑫林還是留了力。
馮鑫林恨聲道:“大膽。你是個什麼東西?就憑你,也敢跟大小姐講道理!真是笑話。還敢頂嘴。不知死活。大小姐打你,是你給臉。”
葛文嫺轉過頭,秀麗鳳眼一瞪馮鑫林。
馮鑫林畢竟是幫她教訓葉青。葛文嫺也不好責備馮鑫林的自作主張。
馮鑫林見此。默然退後兩步。不過好歹出來一口氣。雖然他覺得遠遠不夠。
葛文嫺冷聲道:“好好好。你要道理是吧!本姑娘今天就破例,讓你明白。否則傳出去,真當我鳳鼎山是倚強凌弱,霸道蠻橫,欺壓弱小。
我且問你,是不是你偷了我妹妹的貼身玉佩?你不是你拿着她的玉佩到處張揚,還是我妹妹和你相好?不出聲?不出聲就是默認了。承認就好。
臭小子,你也不照照鏡子。你是什麼東西!也敢癡心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妹妹是何等身份,是何等人物。就憑你這下賤東西。你連她一根頭髮絲都不抵。
別以爲你對我鳳鼎山有一丁點的小恩惠,就可以蹬鼻子上臉,膽大放肆。你當我鳳鼎山是什麼地方!
你說你該不該打?”
葉青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撐住沒昏倒過去。嘴中含血。嘴脣幾乎咬破。纔沒叫出聲音來。哪裡有力氣回答和反駁葛文嫺。
看來果然是自己擅自來求葛文靜,惹下的禍根。可是葉青當初也沒想到。一塊兒小小的玉佩竟然能引起如此風波。
他當初只是一心想着怎麼留在鳳鼎山。哪裡顧得這麼多。
只能說是自己命如草芥,在別人眼中,別說一塊玉佩,恐怕連鳳鼎山的一根草都不值。
葛文靜見葉青沒有迴應,繼續道:“姑念你對我鳳鼎山有一點點恩。我若當真打死你。傳出去,不明真相的人,會說我鳳鼎山忘恩負義,以大欺小。今日權且小施懲戒。之後請速速收拾,滾下山去。以後若再讓我遇到,絕不留情。”
葛文靜說着,擡手便要打。
這時葛文靜喊着跑過來:“姐姐,姐姐。不要打了。手下留情。不要打他。是我留他的。不怪他。”
葛文靜跑到葉青和葛文嫺中間,站定。伸開雙手,擋住葉青。
葛文靜平日對葛文靜都是和顏悅色,輕聲細語。此時盛怒,冷冷道:“小妹。讓開。這臭小子毀你清譽,玷污你的清白。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傳將出去,你以後如何做人?我鳳鼎山的顏面又何存?不可不懲罰。你快讓開。我只是懲戒他。絕不傷他性命。”
葛文靜堅定的搖搖頭,鼓着秀氣的小臉:“不要。我說過要罩着他的。我說到一定要做到。是我留他的,你要罰就罰我。不干他的事。”
葛文靜見葛文靜不肯讓開。臉微微側向馮鑫林:“馮師弟,你去把小妹拉開。”
馮鑫林走過來,勸解道:“二小姐。你何必爲了一個臭蟲一樣的東西,污了自己。二小姐,還是聽大小姐的。讓開吧。只不過是一個雜役而已。犯不着如此。”
葛文靜狠狠瞪了馮鑫林一眼。
馮鑫林伸出去的手,猶豫了在半空。馮鑫林看向葛文嫺。
葛文嫺冷聲道:“把小妹拉到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