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風搖顧忌着我們在,收斂了驚色,強作歡笑對我說:“這位樑小姐上次我們已經有緣見過一次了!”
殷祁點頭回應:“若音向我提及過,還稱讚了乾媽你一番呢。”
他雖然嘴上是在誇,但那音調和神情,總讓我覺得有些貶義在裡面。
想必穆風搖早已習以爲常,也不在意,客氣的與我們說:“今日賓客很多,你們多幫乾媽打理一下。”
說完,她遞了一個目光給旁邊的夏婉寧,便跟着方纔那個侍者去後面了!
夏婉寧今日打扮得中規中矩,並不像往常見到那般招搖。
“阿祁對若音真好。”她看着我,說着乖面的話,還伸手來挽着我的手臂。
我心中嫌惡,卻任要作出一副好姐妹的表情來。
“束先生對官小姐不是也很好嗎?咦——今日怎麼不見束先生呢?”
夏婉寧的表情遲疑了一下,笑了笑,回答:“剛纔還在呢,也許是被他父親大人叫去了!”
“剛纔見官小姐與準婆婆相處得十分融洽,如果不說,我還當你們是倆母子呢!”如果是我的話,那穆風搖怎會給我如此好臉色。
果然是物以類聚,賤以羣分。
這時,夏婉俞在幾位靈族小姐的圍傭下,過來了這邊。
我發現其中兩個,是上次我在殷祁生日派對上見過的,當時因爲她們背後嚼玲珊舌根子,我還差點和她們打一架。
“樑小姐也來了!”夏婉俞氣質超羣,那幾位跟在她身後,完完全全的陪襯。“嗨,阿祁,好久不見!”
殷祁點了個頭,愛理不理的模樣。
夏婉俞本來應該尷尬的,但是並沒有,她大方的拿來兩杯飲品遞給我們,繼續跟我套近乎說:“我與這位樑小姐真有眼緣,第一眼見到,雖是匆匆一面,但是喜歡得很,今日阿祁,你可要借她與我們多相處一下。”
殷祁聽此,拍拍衣袖。“那也行,我也不是過來聽你們虛情假意的,我去後面逛逛——”
他這句話一蹦出來,夏婉俞的臉也僵了!
且他說完,還真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戰場分工明確,我目光送他走開,回過來,發現夏婉俞神色羞憤。
我看得心中爽快,臉上卻抱歉的說:“他說話不太中聽!”
夏婉俞心中不痛快的回答:“我認識他比你早,我知道他的性子……”
夏婉寧也陪着笑說:“小時候他們倆個就不太好相處——”
說到最後,發現自己說漏了嘴。
我好奇的問:“怎麼,官小姐也和他們很早就認識了?”
“沒有!”這女人轉變得特別快。“我是聽束安講的!”
“原來如此!”
正說着話,那邊傳來爭吵聲。
我們一齊看過去,發現穆甄妮喝醉了,她姨媽穆風搖正要拉她進裡面去休息,她用力一把將穆風搖的手甩開:“少在那假惺惺的,你個賤人!”
在場的人幾乎都認識她們兩人,見到模範侄女如此罵美名遠揚的穆風搖,所有人都震驚的看着那方。
穆風搖心知自己被所有人看,深吸一口氣,拿出她母儀天下的姿態來對穆甄妮說:“你喝多了,別在這裡失態!”
“我沒喝醉,我清醒得很,失態?什麼態?從小你教我要如何遵守你的規矩,教養?賢德?啊呸,都是狗屁,爲了隱藏你那見不得人的醜事,你是不是要殺人滅口,啊?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一個姨媽?真可恥生在這個家族,還有你們這些骯髒的親人……”
“將她帶下去!”穆風搖強壓着怒氣,指示旁邊的女侍者,將對方拉下去。
但是穆甄妮喝得確實有點多,根本不讓別人碰。
她衝過去,將最近的桌上的餐點全部掀到了地上。
穆風搖當然不會讓穆甄妮當着這麼多族人的面,將自己的宴會毀了,她給旁邊兩個黑衣壯男使了個眼色,壯男立刻過來,架着穆甄妮去了後面會所裡。
小危機似乎解除了,但是現場的氣氛變了,大家沒有將目光從穆風搖身上移開,似乎都在猜測,穆甄妮爲何要對尊敬的姨媽出言不遜的原因。
“甄妮只是喝醉了,酒醒了便沒事了!”穆風搖依舊保持着她那驕傲的姿態。
她的聲音剛落,旁邊一位與她年紀差不多大的貴婦便酸溜溜的說:“以前看甄妮也喝過酒,還是第一次喝成這樣,打算六親不認了呢?”
誰沒有幾個看她不順眼的人呢?特別是穆風搖這種,權勢和地位都在靈族中拔尖兒的。
穆風搖聽完貴婦的話,目光一厲。“都說了是喝多了!”
“呵呵!”貴婦不以爲然的搖了搖手裡的裝飾扇,拉着另外兩個貴婦到一旁,不知說什麼閒話去了!
我暗爽的淺笑着,心裡琢磨,這時我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事呢?
對,打一巴掌,就應該給顆棗兒,不能一巴掌把她打死了對不對?
我目光移上前方噴水池旁邊的舞臺上,鋼琴和各種音樂設備應有盡有。
我對旁邊的幾人說:“我來唱首歌吧!”
說完,我就牽着裙角,大方的站上了舞臺。
宴會上竊竊私語的人們,看到我在鋼琴旁邊擺好了話筒,目光不約而同的望過來。
有人認出了樑若音,驚喜的喊道:“是樑若音耶。”
我目光無意間看到遠處的穆風搖,她給我投來感激的目光。
我也對她微微一笑,點頭不用謝。
因爲好戲還沒開始呢!
我手指放到琴鍵上,要唱一首什麼歌呢?就唱一首《像天堂的懸崖》吧!
是什麼搶奪你給我的太陽?用淡淡的祈禱,撐濃濃的絕望,憑什麼逃離?
沒有人可以逃離……
我心說,束安,這是你織給我的網,我現在只是將它添了些,足夠困住我們所有人。
起風了,吹打在我的臉上,我看見噴水池後面,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望着我。
他一動不動,似乎在認真聽我唱歌,又似乎在向我傳遞某種遙不可及的情愫。
我沒有逃避那深眸,想了好久,才找到了一個形容詞來形容他的目光——抱歉?
呵呵,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