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謙和馮穎又閒聊了幾句就各自離開了。接下來的幾天,沈謙心情忐忑不安,自己畢竟是最後接觸到沈東的,他認爲四位結丹期長老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肯定會找他問話。可是事實有些出乎沈謙的預料,四位長老並沒有找他問話,也不知道是馮穎沒有和她父親說,還是長老們認爲沒有必要再提這件事情了。
看到事情真的再沒有人提及,沈謙的心情才平靜下來。這幾天,魂宗上下熱鬧起來,幾乎所有的弟子都在爲魂宗大典做準備,忙的不亦樂乎。沈謙身爲築基期長老,而且是那種不問世事的築基期長老,自然還是像從前一樣清修。
說起魂宗大典,沈謙還真不怎麼熟悉,他進入內門的時間很短,而且有很長一段時間是在宗外度過的,以前的魂宗大典沈謙也遇到過,不過那時身爲外門弟子的他根本就接觸不到這場盛會。
不瞭解情況的沈謙找人打聽了一下大典的流程,整個魂宗大典分爲三個部分,首先是祭拜天地與歷代祖師,這是最爲重要的一項,所有的長老都必須參加。修士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天威之下,不免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所以修士對天地神明較之常人更爲敬畏。祭拜天地的規矩非常嚴苛,共有禮數八十一項,絲毫錯亂不得,光是學習這些禮數,就把沈謙弄得頭昏眼花。
祭拜天地之後,會在四位結丹期長老主持下鎮壓氣運。雖然氣運一說虛無縹緲,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但是上古時期,就有使用異寶,鎮壓氣運的說法。大凡天地異寶,都是應氣運而生,如能善加利用,就能保證氣運長盛不衰。在魂宗之中,就有一件異寶,這件異寶名爲吞天爐,被供奉於宗祠之中,以鎮壓魂宗氣運。
最後是魂宗大比,這一項雖然排在最後,但無疑是衆人最爲關注的。魂宗大比分爲兩個階別,煉氣期大比和築基期大比。煉氣期大比因爲參賽修士衆多,所以是以峰爲單位展開。四大山峰先各自選拔出十名弟子,然後在觀瀾峰上代表各峰出戰。築基期大比就沒有那麼麻煩了,因爲築基期修士人數少的緣故,可以自由選擇對手進行比試,被選擇之人也有拒絕的權利。當然,這一次大比涉及到聖山之行,所有的築基期修士是必須要參加的。
魂宗爲了讓弟子踊躍參加大比,拿出了豐厚的獎品,這些獎品從靈器到丹藥到各種材料可說是應有盡有,可以這麼說,一次魂宗大比的冠軍所得到的獎品足以讓他安心修煉十年無憂。正是有了這些獎品,魂宗弟子參加大比的熱情很高,競爭也很激烈,這也正是魂宗的目的,讓弟子在激勵中成長,在打鬥中變得成熟起來。
終於,在衆人的矚目中,魂宗大典拉開了帷幕,觀瀾峰的鐘聲傳遍了整個魂宗,沈謙走出洞府,化作一道遁光,風馳電掣般向着觀瀾峰飛去。沈謙到的時候,整個觀瀾峰密密麻麻地聚集了很多修士,這些修士有的是參加這次大比的修士,有的卻是大比的觀衆,但是無論如何,今日能夠走上觀瀾峰頂的,都是有些身份或是有些背景的人物。
看到沈謙的遁光,衆多煉氣期弟子都露出羨慕敬畏的神色,沈謙徑直走向長老就坐的高臺。馮穎來的很早,喜歡湊熱鬧的她絕對是來的最早的幾個人之一,看到沈謙走過來,連忙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座位。沈謙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在馮穎身邊坐下了。
“這可是魂宗大典,你怎麼來的那麼晚,我可等你好久了,真是,一點都不重視。”馮穎看到沈謙坐到自己的身邊,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師姐教訓的是,下一次我一定注意。”在這樣的場合沈謙可不敢和馮穎瞎胡鬧,雖然馮若河還沒有到,但是長老臺上已經坐了許多築基期修士,如果自己說了什麼不莊重的話,說不定就能傳到馮若河的耳朵裡。
“沒勁。”看到沈謙並沒有反駁自己,馮穎大爲掃興。
看到馮穎扭過頭去,不再搭理自己,沈謙也不自討沒趣,自顧自地坐在一邊閉目養神。馮穎把頭轉過去是想讓沈謙主動搭訕,以滿足一個女孩子的虛榮心,可是現在情況卻不想她預想的那樣,看到沈謙閉目養神的樣子,馮穎氣的胸口起伏,如果不是現在的場合,真想取出驚虹劍給沈謙一下子,看他是不是還能如此氣定神閒。
“喂,你是來這裡睡覺的嗎?”馮穎終於忍不住了,在沈謙的胳膊上狠狠地擰了一下。
馮穎的手勁不是蓋的,已經築基的她足以把一塊石頭捻成粉末,這一下,沒有絲毫防備的沈謙直疼的呲牙裂嘴,還要注意影響,真是有苦說不出,淚水往肚裡咽。
“我再讓你裝樣。”馮穎看到沈謙的疼痛模樣,心情大好,露出一個迷死人不償命地笑容,把性感的小嘴湊到沈謙的耳朵旁,溫柔地說道。
沈謙眼中怒火直冒,這位大小姐一直把他克的死死的,沒有絲毫辦法。人生中最無奈最憋屈的事情莫過於被人百般戲弄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忍氣吞聲,忍辱負重,最可氣是還要面對她僞善而且得意的笑容。
儘快的平息了自己的怒火,沈謙算是看明白了,他越是痛苦,馮穎笑得就越是燦爛,如果他表現的很淡然,馮穎也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他當然不能中了馮穎的詭計,讓她更加得意。果然,看到沈謙不再憤怒,馮穎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
這時候,長老臺上所有的築基期長老全都到齊了,只有最前排的四個位置被空了出來,大家都知道,那是爲結丹期四長老準備的。強大的氣勢從遠方沖天而起,三道流光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向觀瀾峰飛來,不過呼吸之間,流光已經到了長老臺上,這三人當然就是魂宗結丹期長老中的三位,二長老徐倫,三長老景逸,四長老馮若河。
看到三人到來,築基期修士全都站了起來。徐倫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看上去很隨和,微笑着和大家打了個招呼;景逸卻不善言談,自顧自地坐在座位上;至於馮若河,他身上總是散發着讓人望而生畏的威嚴,不苟言笑是他的特點。馮若河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女兒,馮穎向着他做了個鬼臉。看到沈謙和馮穎坐在一起,馮若河的眉頭微微一皺,這段時間他隱隱感覺到馮穎有些異常,經常一個人愣神。
“難道穎兒竟然看上了沈謙?”馮若河心中悚然一驚,說起來,他對沈謙的印象還是不錯的,能在這個年紀築基成功充分說明了沈謙的天賦。可是不管怎樣,沈謙也不過是個沒有背景築基期修士,以馮穎的條件,如果能和其他結丹期長老的親傳弟子結合,肯定能夠獲得更大的利益。
馮若河搖了搖頭,馮穎的脾氣他是知道的,如果真愛上了沈謙,想要拉回她絕不是易事。
這時,宗祠對面的魂殿之中徐徐走出一名老人,正是魂宗真正的掌權者,大長老陶江。看到陶江到來,場中一陣騷動,沈謙等人又一次站起身來迎接這位老人。
陶江先在長老臺前排中心位置坐定,其他的人這才陸續就坐。看到衆人都平靜下來,大長老銳利的目光掃視了一下魂宗弟子,說道:“今日,是我魂宗大典之日。自上古以來,我宗雖歷經無數的磨難,見證了無數的滄桑,可是始終屹立於這巍巍蕩魂,魂宗祖山之上,千古不倒。這是憑藉什麼?是依靠天地護佑,是憑藉無數先輩勵精圖治,是吞天爐鎮壓了我魂宗的氣運,今日,我們再次在這裡祭拜天地,祭拜列祖列宗,再次開啓神爐,鎮壓氣運,希望諸位能夠虔誠禱告,爲魂宗之長盛不衰儘自己的力量。”
大長老說完之後,領頭走向祭壇,當先跪伏在祭壇之上。
“夫天者,大道之依託,古神吞吐之清氣,星日運轉之陣圖;夫地者,靈氣匯聚之源泉,諸佛煉化之濁氣,生靈奔走之沃土。今魂宗滿門,虔誠祭拜,不求天地垂青,降祥瑞於鄙宗,只求氣運不衰,得以延續,則魂宗幸甚,陶江幸甚。”話音剛落,祭壇上爆發出萬道靈光,仿若五彩霞披,煞是好看。
沈謙知道,這是祭品之威,並非真有神靈顯靈,不過臺下的衆多煉氣期弟子卻看的目瞪口呆,膜拜不已。很快,祭拜天地之儀式就完成了。接着,四位長老一起出手,請出了宗祠之中的吞天爐。
這一次不再像第一次那般純粹是糊弄人的東西,因爲沈謙清晰地感受到了吞天爐上傳來的巨大威壓,隨着儀式的進行,吞天爐周圍的九團雲彩規律性的旋轉不停,沈謙第一次對自己的看法有了懷疑,“這件異寶說不定真有鎮壓氣運的功能。”沈謙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