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很奇怪嗎?我穿成這樣?”洛肯甩了甩手,將黑色的衣服釦子扣好,他的身寬大無比,像是一直站立的猛虎。
“當然不會。”諾汗也甩了甩頭,骨頭嘎啦嘎啦的響,他的右眼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傷疤,他的整個眼睛都泛着白光,那是完無神的白光,他已經瞎了半隻眼睛,但是並沒有戴眼罩,完的睜着,也沒有異樣。
他們都穿着粗布的衣服,這明顯和他們的身份不符合。
龍心會的大當家和三當家竟然穿着刺客潛伏的衣服,他們並沒有學習。
這套衣服使他們的身體完變了型,沒有經歷過刺客訓練的他們想要隱藏氣息就必須這樣子。
“那個小孩子……來溫緹郡了嗎?”洛肯看着自己在鏡子中的形象。
那身黑色的衣服,讓他的眼神更加的凶神惡煞,自己的光頭也被布包裹。
“來了……不過……有些奇怪。她就一個人!?”諾汗看着自己的銀指虎,上面的火苗一掃而過,這裡的黑暗由紅又變黑。
“嗯,只有一個人也不能輕視,今天傑爾特不在,就是我們兩個可能也會很吃力。”洛肯聳了聳肩,疏鬆筋骨,他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這麼厲害麼?雖然我從來沒想過那位大人交給我們的任務會很輕鬆。”諾汗甩了甩整個手臂,握緊了拳頭。
“嗯……她小小年紀,實力應該接近我們的水平了。”洛肯轉身,諾汗快速的跟上。
“那還真是恐怖。”諾汗有些嘆息的說道:“這樣子的事情,真是想越做越少都不行。”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諾汗。”洛肯抓着自己的頭顱,端正了自己的頭顱。
發出了嘎啦嘎啦的聲響。
“我們這樣……還能稱爲人嗎?”諾汗有些疑惑的笑了一下。
“不是又如何……在這樣的世界裡,是不是人又有什麼關係呢?”洛肯的眼睛裡有紅光亮出。
“真是可怕啊,大哥,這樣子看來,總有一天我也會被你拋棄嗎?”諾汗嘿嘿的笑了一聲。
“我們無法阻止這樣子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就只能讓這種東西進行下去,就算我們不做,也一定會有人做。”
“是這樣嗎?”
“但是有一樣東西,是他們肯定不會去做的。”洛肯身發出了嘎啦嘎啦的聲響。
“什麼呢?”
“我們會讓那些孩子輕鬆的離開,沒有痛苦,沒有悲傷。”
今天的尼曼農場格外的熱鬧。
因爲這裡來了很多人。
椿,臉上一臉疑惑的看着尼曼農場上的樹木,她將手慢慢的放在樹上,閉着眼睛,像是在傾聽。
大黃抱着大王的衣服站在椿的旁邊很安靜的伸着自己的小耳朵放到樹上,學着椿一起傾聽。
шωш _ттκan _¢O 它的身後則是有些生氣的看着他們的大王。大王叉着腰,她的衣服衣服上有白色的絨毛,那應該是她的絨毛尾巴,很多人都把那裡看成是簡單的衣服裝飾,但是誰碰誰都要死。
大王黑色纖細的眉,有些皺着看着這兩個她口中的“小傻子”。
在這尼曼的“小農場”裡,這裡明明什麼也沒有,沒有特別的景觀,沒有好看的花束,牛,羊都被關在比較龐大的房庫。
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比較樸素的倉庫。
“好吧,我完不知道你們到底在這裡幹什麼。我們完沒必要來這裡陪着一家人吃飯。”大王生氣的時候,臉上的眉毛都不動一下,但是聽語氣,她很生氣。
“如果你真的想要治好你的病,最後安靜。我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至少我覺得他真的幫到你。”椿依然閉着眼睛,沒有不耐煩,反而聲音很輕。
“大王大王,你不要急嘛!”大黃也閉着眼睛摸着自己的仔細的聽。
大王不屑的將目光放遠,那是這棟房子裡很高的臺階,那裡坐着兩個人,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他們在交流,輕輕的,緩緩的,黃昏的光照在他們的身上,靜靜的流淌。
真是奇怪啊……
明明在第一場比賽的時候唯唯諾諾,但是在第二場比賽的時候瘋子一般一腳將那個漁夫的兒子踢下了舞臺。
那個漁夫的兒子在上臺的第十秒就被踢下了舞臺。場都在震驚。
漁夫的兒子沒有受任何的傷,甚至完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看着看臺上的父親。
他們驚呆了,甚至整個觀衆臺都驚訝的一時鴉雀無聲,那個少年快速的確認是否自己勝利,等裁判點頭,才快速的下臺,來到了看臺上將那個看着她的,此時坐在他身邊的女孩子身邊,輕聲細語,此時此刻,正像彼時彼刻。
“我自然是不急的,只是這小子現在完沒有想要有幫我們的意思啊。我們舔着臉來別人家,真的是丟死人了。”大王敲了一下大黃的小腦袋。
大黃疼的快速的摩挲着自己的小腦袋。
“大王,這小子一看就會贏那個什麼出龍大會啊,等他離開了我們上哪找去?”
“我們跟着他去芙蘭不就好了,我又不急。”大王哼了一聲。
“是啊是啊,這種東西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不是我的事情。”椿輕輕的扶着樹站了起來,大黃也不聽了,跟在椿的後面。
大王生氣的拉住了它,讓它乖乖的站在自己的身邊。
“聽到了麼?”大王摸了摸大黃的頭,那裡被她打了一下。
“聽到了,也沒有聽到。”椿站立的時候將自己的衣服弄的齊整。
“什麼意思?你的佛心真是越來越重了,說話都神神叨叨的。”大王來到椿的身邊,大黃也慢慢的跳上了她的肩頭,把那件疊好的衣服抱在懷裡。
大黃覺得自己的大王一定還是有些心急的,這種不太好的病,如果有百寶袋裡的寶物治癒,那自然是大好的。
不過,這句話它確實也沒有聽懂。
“他確實有百寶袋,不過,很明顯他現在沒空理我們。”
“這不是廢話麼?”大王拉住椿的手就要往門外跑:“還說什麼能夠幫到我,我是極煩求人求人的,要不是你們兩個在我耳邊吹風氣,我纔不會來這裡麼,現在倒是好了,熱臉也要做了,冷屁股也要貼,真是丟人現眼。”
“哪裡是丟人現眼嘛”椿知道大王這個小狐狸臉皮薄的和餅似的,她自己是不願意來求人的,現在她能來這個小農場,確實自己拉着來的。
她當初只是說有一個人可能能夠幫忙治癒大王的病,不如去試試看,而連這個有着百寶袋的男孩子的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也不能說,百寶袋,椿自然是知道長羽楓的事情的,但是知道多少就不得而知了,這個叫傑克的小傢伙在家是乖乖仔,在外也是溫文爾雅的殺神。
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但是就是這樣她也沒見過他真的殺害過什麼“好人”。
自己的“佛心”通曉一些“不可知”的事情,過去,未來。
過去的過去,未來的未來。
都如此一幕一幕的在眼前浮現。
這個孩子一定會幫大王。這只是他舉手之勞的事情。
他也知道自己“佛心”的事情。不然不可能這樣子和自己對話。
他在任何知曉“所有事情”的人面前毫不躲藏,毫不掩飾,這個人,就包括自己。
“怎麼可能是丟人現眼呢?難道你想以後一輩子都這樣過下去嗎?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人可以幫你。”椿被大王拖着,大黃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還在交談的孩子。
“可是,我真的覺得很丟人。”大王低着頭,還沒有放棄離開這個村莊。
“爲了活命,不丟人。”椿被她拉着悠哉悠哉的笑道:“哎,我們到這裡吃個飯,在桌子上談一談,聊一聊天,也是完一樣的嘛,”
“大王……”大黃摸着大王的側臉,將那條頭髮慢慢的拿在手裡。
這是還沒有掉落的頭髮,等長了,就會消失,等疾病徹底的,將自己的大王擊敗,這樣子美麗的人,就會永遠的消失。
她美麗動人的容顏,她潔白如絲的絨毛。
她五百年的妖力。
不遵守妖力凝聚規則而來的無端的力量。
便會悄無聲息的,失去。
它當然也想過一隻黃鼠狼與一隻狐狸浪跡天涯的事情,但是這隻狐狸只會越來越失去她所擁有的一切,不能穩步增長的妖力,無法再擁有的身體,慢慢消失的生命,還有與我共同的語言。
雖然,即使是那樣,自己也會照顧不會說話的小狐狸的。
“我覺得還是要去做這樣的事情哦~”大黃微笑的看着大王。他的尖牙閃閃發亮。
大王愣了一秒,將拉住椿的手放下。
“也是吧,我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大王嘆了口氣。
“如果他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真是再好不過了。”大王站在那裡,椿拍了拍她的肩膀。
“該低頭的時候就要低頭,不是嗎?”椿知道她的意思,但是她的微笑並不是很好看,她的嘴臉依然有些綠色的枝葉色。
“我們去吃飯吧……在他家裡。”
“哦!!!吃飯!”大黃高興的跳了起來。
“你和我講一講他吧。這樣子的人。應該有很厲害的過去吧?”大王反而慢慢的走到樹邊,騰的一聲坐下。她看着夕陽下的那兩個還在交談的背影。靠在樹上,歪着腦袋。
大黃跳下她的肩頭,也輕輕的靠在樹上,往大王身邊挪了挪。
“啊?你現在對他有興趣了?是嗎?”椿也慢慢的在那顆樹的旁邊坐下。
無論在哪裡,生命之樹,絕不會滅絕。
“不然呢?我倒是很願意聽一聽的。”
“那就吃不了飯了……這個故事會很長的……三天三夜也講不完。”椿也坐下,看着那兩個小孩子的人影,他們在黃昏之下,像是擁有着落日的餘暉,太陽不是照在他們身上,而是他們在慢慢的吸引着陽光。
就是這樣落日的餘暉,兩個孩子交流。
他們的過去,與未來。
都在這裡。
靜靜的流淌。
…………
“他是一個很勤奮的小孩子,樂觀開朗,沒有人知道他一天到底睡幾個小時,如果你看到太陽光照到了地上,那麼你所看見的他,已經練習了幾個小時的魔法了。”
…………
“我真的很想讓你知道這樣子的事情,一個人在萬中無一的黑暗中穿行,那樣的人有多麼帥氣,看淡生死,擋我着死。”
…………
“如果他沒有那麼天真的話,他在那一場戰爭中早就尋找到了解救她愛人的方法。沒有人可以阻止他……”
…………
“他還是失敗了……所有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上,包括他所愛的人……”
人命,只是一個數字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她沒有說出這句話。
…………
“他是一個很有趣的人。你絕對想不到,在這樣子的身份,這樣子的外表下,他的真實身份。”椿這樣說着,笑着想要說下去。
一道風穿過椿的頭髮,綠色的血緩緩的流過她素白的脖間。
像是一道白色的風痕。
大王和大黃都驚訝的看着那血流過。
“你沒事吧?椿!”
“你沒事吧!椿媽媽……”
“你知道嗎?有時候就是這樣,人呢,總有點身不由己,不過我不是人,根本不需要害怕這種東西。”椿看了一眼那夕陽中的兩人。
“如你所見,他只是一個農民的兒子。”椿微笑:“就像是我說那樣,無論怎麼樣,擁有孤獨的心臟的人,總是與悲傷同行。”
“你不要再說了!椿,我不想要知道這個人的過去了!他不過是個殺人狂罷了!你的血!完完已經止不住了!”大王摸着椿的脖子,堵着她的傷口。
誰也不知道這道風到底是哪來的。
她們只知道椿的傷口還在越來越大。
“你不想知道了嗎?真是,我還想着要真正告訴你的。”椿掃興的搖了搖頭,她的手已經完不能動了。
“大黃!藥!”大王試圖用妖力完完的抑制住綠色血的狂涌,但是完沒辦法。
“我會癒合哦……沒關係的。樹的生命力是無窮無盡的。”椿笑了笑:“沒關係的,這就是接觸真實的代價。”
“那你還告訴我們!真是,怕我死的不夠快嗎?!”大王急切的拿着自己的衣服給椿包紮。
“不,他不是一個殺人狂。”椿依然這樣說着。
“他是一個英雄。拯救這個即將毀滅的世界的英雄。”
所有人都將害怕。
那就讓他們害怕吧。
“怎麼可能是英雄!你所說的,已經夠嚇人了!”大黃也急得手忙腳亂。
“爲了自己愛的人,怎麼樣也可以說是個英雄吧。”
我的佛心,會這樣告訴我的吧?
是嗎?
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