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蘭公國2015年】
【蠻荒冰原】
伊沙爾在風雪中艱難的前行,極地雖是極晝了卻風雪不斷,暗壓壓的天空呼嘯着暴風雪,因爲【不純種】的血脈衝突,開着巨魔紋路的伊沙爾仍然能感到穿透身體的寒冷,幸好特製斗篷不會驚擾到周圍捕食的兇獸,能夠保證伊沙爾安全的行進。但特質斗篷遇到實力強大的兇獸依然雞肋,強大的兇獸仍然能快速辨別且攻擊伊沙爾。所以一路上伊沙爾小心翼翼,儘量避免兇獸的干擾,而一路上兇獸也出奇的少,這樣的速度很快就能到達【塔隆】的魔法之泉,她所知道的塔隆有着極地最美麗的情景,父親曾帶着她去過,那裡有着美得不可思議的五顏六色的鮮花,有些溫暖的魔法之泉,有着小小的矮矮的奇妙建築,那裡由一個奇怪的華麗服飾的男子和一隻兔子族的族人。那是伊沙爾小時候美好的回憶,一直埋藏在心底,父親的微笑和在那個男子交談時顯得那樣憨厚。
而關於塔隆的傳說從未停止。
塔隆擁有無盡的財寶和能夠使人瞬間強大的魔法卷軸。任何渴求強大的種族們都流傳着塔隆的傳說,一支又一支來自不同種族的探索小隊不斷衝擊着這個傳說中的目標。但大多一無所獲,他們留在極地的終究是他們的屍骨。
狂躁的風雪中,伊沙爾緊握着拳頭,她看向漫無邊際的白色荒原,心中的火苗燃燒着,“塔隆,塔隆”
一直朝着北走的特瓦爾開着巨魔紋路快步奔馳在冰天雪地裡,他以極快的速度在暴風雪中穿行,沿途的兇獸們猝不及防的被他踩踏或是甩一臉雪,他的心很急,也許世界上沒有比他更加急切的想要見到伊沙爾的人了。他的巨魔紋路佈滿全身,使他全身都發出深藍色的光,就好像一個藍色的光點在白茫茫的雪中快速移動。他口中念着一個他難以再忘記的名字
“伊沙爾,伊沙爾”
特瓦爾是古拉爾的次子,古拉爾訓斥伊沙爾的時候,特瓦爾總是站在旁邊,他想拖住這個暴躁的父親,但是卻始終無能爲力,而後來,他看着伊沙爾的眼中泛着晶瑩瑩的淚珠,她的眼中堅定的看着“啊薩爾權杖”,她靜靜的站在夕陽的崖山上,長髮飄飄,眉目似星辰,他遠遠的看着,這是他見過的最美的時刻。
開始的時候,特瓦爾艱難的行走在呼嘯的暴風雪裡,即使是很近的一段距離,特瓦爾也需要花上好幾倍的時間,特瓦爾是年輕一輩冰之巨魔中體型較小的,而其矯健的身手在此時卻毫無用處,風雪好像越來越大,而風與雪刺痛着他的臉頰,藍色的皮膚也開始變得不再禦寒似的,爲了繼續前行,特瓦爾必須展開自己的巨魔紋路,藍色的魔法紋路在特瓦爾身上流動,古老的文字迸發出神秘的力量,他無法想象伊沙爾弱小的身子怎麼去抗住風雪的抽打,【不純種】的劣勢在此時暴露無遺,伊沙爾的血脈之力是承受不住如此強勁的風與雪的。“伊沙爾”特瓦爾用手臂遮擋着風雪,一跳一躍的在雪原上行進。
這股暴風雪來的過於異常,持續了幾個月也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原本暴露在雪地的冰層早已不見了蹤影,雪的厚度也不知道堆了多厚,只有原本的洞穴在山間,如今就像平地一般,暴風雪的恐怖遠不止這些,山間的兇獸們埋在雪地下成爲潛在的威脅,一個不小心便會被拖進雪層,死無葬身之地。特瓦爾焦急的心使他無法顧及雪層下潛伏的兇獸。只能強行踩在雪地上或者露出的兇獸頭上猛的一踏將其再次踏入雪層!只要運氣與實力不符,變會成爲飢餓了一整個冬季的兇獸食物。
雪原此刻就像兇獸的海洋,危機四伏。
“伊沙爾”特瓦爾將其手臂舉起阻擋住已經快要割傷眼睛的寒風,傳說,在塔隆有着一座高聳的東方城堡,裡面住着法力強大的東方神明,魔法之泉就由他看管,在上一次遷移途中,伊沙爾的父親求得魔法之泉修復啊薩爾權杖,這一次他的女兒同樣需要魔法之泉。那時候伊沙爾和自己還小,他們在預備小隊裡一起訓練,一起玩鬧,可如今,那樣的日子早已遠去,只留下惆悵的特瓦爾。特瓦爾明白此行的兇險,但伊沙爾應該更加需要保護。
特瓦爾明目張膽的在兇獸四伏的雪原上奔馳自然引來了兇獸,他踩着兇獸的頭或者四肢,一個箭步就衝出去數米遠,巨魔紋路的加持讓他不懼怕任何以力量著稱的兇獸,而兇獸龐大的體型衝出雪層讓原本在冰原上形成的巨大冰錐暴露出來,“砰”特瓦爾重踩冰錐踢在兇獸的身體上,讓兇獸【ang】的大叫。特瓦爾顧不上開心,頭也不回的朝着【塔隆】的方向跳去。
特瓦爾的速度足以在短時間內追上小心翼翼前行的伊沙爾,而就在特瓦爾又踩在一隻兇獸的頭上時,劇烈的震顫感傳來差點跌了特瓦爾一個踉蹌,【嗵】巨大的聲音傳來,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在靠近,劇烈的震顫感越發的強烈,腳下的兇獸也像着了魔一樣用爪子往下挖着雪泥,它驚恐着想要逃離,挖出的雪泥四濺,全然不顧這個剛剛踩在他頭上的侵犯者。特瓦爾有些詫異,他回頭看來時的路,特瓦爾愣了一下,他看到蒼茫的雪原上,一羣兇獸飛奔而來,雪層被踐踏的四處陷落,而雪花狂躁的四處飛舞,在狩獵小隊的意識也使他急忙的跳將出去,將自己迅速的掩埋在雪地裡。紋絲不動。鎮定的就好像雪原的頑石,這個時候躲藏是最好的方法,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冰原兇獸羣能不惹就不惹是身爲極地原住民的常識,他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向這邊踐踏而來的兇獸羣,像一個等待狩獵的獵人。奇怪,怎麼不是單一族羣?兇獸羣近了特瓦爾纔看到這所謂的兇獸羣並不是一個種類,而是冰原上差不多所有齊全的兇獸種類!
震顫感仍在加劇,特瓦爾想做些什麼,但也無能爲力,這次來的兇獸可能比以往更加強大,它以肉耳可以聽到的速度加速着向這裡襲來,巨魔紋路保護着特瓦爾埋藏在雪地的身體,雪地掩埋着特瓦爾的氣息,他眼神緊緊盯着聲音來的方向,【嗵】又是一身巨響,一隻巨大的兇獸從雪地裡被震出,雪在特瓦爾的眼前炸開,兇獸龐大的身體扭捏着開始奔跑,發出【kangkang】急切的恐懼聲,它的身後是一羣和它一樣巨大的兇獸,一整羣的兇獸揮舞着他們強有力的四肢以誇張的速度奔跑着,而一隻巨型鄂章在他們的身後追趕着他們,它們驚恐,發出【ang】【hang】的怪叫,原來是一隻巨型鄂章捕食,這隻體型大過數倍的鄂章正在追趕這些看上去那麼小的兇獸羣,特瓦爾暗罵,雖然他已經經歷過多次巨大凶獸的捕食,但是如此巨大的鄂章還是不免倒吸一口涼氣。即使躲藏的再好,也難免有些害怕。這隻鄂章揮舞着它的巨型觸手,極快的速度敲打着雪層,雪被巨大的震擊擊碎的紛紛陷落,埋藏在雪層下的兇獸們紛紛被震出,四仰八叉,叫苦連天。特瓦爾也不例外,說時遲那時快,特瓦爾巨魔紋路全開,在露出的冰錐上快速的前行,一踩,一蹬,一擺,和其他兇獸一樣幾乎是並排着跑的特瓦爾還是難以逃出巨型鄂章的攻擊範圍,從側翼飛來的鄂章觸手讓特瓦爾必須強行陷入雪層躲避,霎那間,特瓦爾又被鄂章震起,無所遁形。不妙!是一個難纏的對手!特瓦爾在面對突如其來的觸手時暗罵一聲,從側翼急停,反手頂住巨大的觸手,接力順勢推開,而這次巨壓下的推移讓特瓦爾手臂流血不止,觸手上的倒鉤重重的劃在他的手臂上,藍色的血液緩緩的流出和寒冷的空氣產生巨大的反應,熱氣滋滋的在特瓦爾身旁響着。【呼】又是一記觸手飛來,明亮的倒鉤直擊特瓦爾的腦袋,特瓦爾大喝一聲,【yiya】!特瓦爾雙臂急行在面前,硬生生吃下了這一擊,但被甩出幾十米遠。特瓦爾的墜落地點滋滋的響聲越發大了起來。而那隻巨型鄂章卻再也沒有管他,就好像不知道有此人存在,繼續張牙舞爪的敲擊地面,等特瓦爾緩過神來,巨型鄂章已經趕着一大羣兇獸走遠了,特瓦爾坐起來慶幸自己躲過一劫,站起身想要繼續前往塔隆時,發現巨型鄂章正在趕往塔隆的路上。
特瓦爾的藍色血液從手臂上緩緩流出,爲了控制住寒冷的空氣凍住血液,特瓦爾需要快速聚集身體裡巨魔的魔法力量,而正當特瓦爾要開啓巨魔紋路時,他看到了一個異樣的東西,好像是一個人影,特瓦爾驚訝的盯着前方,一個穿着黑袍的人影在巨型鄂章留下的陷落雪層上快速前行,他的速度之快使他總是和鄂章捱得很近,就好像是他在驅趕着鄂章前行似的,他身上有着外顯的紫色殺氣,而殺氣就像沖天的烈焰讓特瓦爾膽寒的嚥着口水。特瓦爾被如此強大的殺氣震住,他從未見過有哪一個能將殺氣外顯到如此境地的種族。看他的背影,是一個人類?這太不可思議了!人類強者又要尋找塔隆了麼?就在特瓦爾盯着黑袍人的時候,黑袍人好像知道一樣,猛的回頭,特瓦爾趕緊伏下身子,埋進雪層屏住呼吸不敢出聲,,而黑袍人歪着頭好像很困惑,緊跟着鄂章奔馳而去。鄂章張牙舞爪的震擊這地面,讓更多埋藏在雪層的兇獸們被毫無預兆的震出,在空中翻騰,四肢朝天,多肢朝天,露出驚恐的表情。它趕着兇獸羣,黑袍人趕着它,氣勢洶洶的朝北奔去。特瓦爾驚出一身冷汗,他快速躲藏進雪層,許久才爬出,他長吁一口氣,而後迅速催生着自己的巨魔紋路修復身體,已經被凍在手臂上的藍色血液冰開始融化,順着手臂流下在雪地上發出輕微的滋滋聲。如果黑袍人同去塔隆,那麼伊沙爾的危險就不是幾隻簡單的兇獸那麼簡單,特瓦爾站立起來,他感覺不那麼寒冷了,風雪開始變小,甚至有要停歇的意思,而在塔隆的方向,風雪仍然迅猛,特瓦爾更加不安了起來。他催動古老的紋路,在巨大的鄂章留下的陷落雪層上快速跳躍。
而此刻的塔隆就像籠罩着一層陰暗的薄暮,在遙遠的天空傳來空氣劇烈摩擦的轟隆聲,透明的結界在碰到劇烈的摩擦處顯出層層遞進的法術漣漪,一環又扣着一環。結界範圍不大,單圍着一座中式的古城,雄偉的城牆,金色琉光瓦與紅色的支柱,灰色巨石磚堆砌而成的城牆依傍着一座矮矮的凌峋碧綠的小山,還有絲絲的瀑布從小山流出,飛鳥與蝴蝶各自在城中與山上飛舞,加上一彎泉水從天邊靜靜的流淌,它穿過古城,環繞古城就像一條東方的巨龍守護着這座古城。城內的街道上空無一人,但城裡的一切與結界外的景象猶如天壤之別,就好像無端生了個世外桃源一般。結界外狂躁的空氣使風雪驟停,只留下轟隆轟隆的巨響。陰暗的天空下,古城的一切都好像要失去顏色一樣孤零零的撂在那裡。一場預感到的危機就要到來。
“達達,此番我回不來,你便帶着楓兒離開這裡,去白靈山避難吧。”聲音很輕,溫柔的不像他。他的白色雲袖長服整齊的貼着身,綠色的結晶玉佩被他緊緊的拿着,他微皺着眉站在窗口,似星的黑色瞳眸淡淡的看着浮在身邊的魔法泉水。“就這樣吧,我唯一擔心的還是楓兒。”他叫寧極,是這座城的主人,這座城的守護者,而這座城喚做【華洲】亦名爲【塔隆】。楓兒,是一名已經長眠了數年的嬰兒。
“先生!”一個長着兔子耳朵,身材纖瘦的年輕人靜靜的立在他的身後,說話間向前挪了一步,
“達達,你知道楓兒對於人類而言有多重要,不必再多言了,去給我衝杯茶吧,我好久沒喝東方的茶葉了”他擺擺手連動作都那麼輕。
“是”
名爲達達的兔人族不甘心的退下,他的眼中閃着淚光,他忍着不讓淚落下。
寧極看着窗外陰沉的天空,像是在自言自語似的:“如果這是我的命運,我定當全力以赴!”他的聲音還是很輕,卻又如此堅定。他看着手中收在雲鞘中的劍,眼神迷離,劍嗡嗡的鳴,空氣開始安靜,塔隆的雪停了。
此時,一個瘦小的身影站在結界外,轟隆的劇烈聲響絲毫沒有使她害怕,她扶着受傷的手臂穿過泛着漣漪的結界,就好像遠方來的客人徑直朝硃紅的城門走去,鮮紅的血液滴在久違的黃土地上,滲了進去。迎接她的是達達,兩人交談着消失在了城內。
終於擺脫極晝煎熬的塔隆開始了闊別已久的夜晚,星辰巧妙的排列着,極光開始慢慢分佈在塔隆的周圍緩緩的流動着,留給世人無盡的美好遐想。
塔隆的夜色伴着七彩的極光一起將周圍白茫茫的冰雪點綴成隨着時間流動的光彩樂園。
絢爛的極光之下,一個巨型的影子在塔隆的結界前端安靜的站立,影子上,黑袍人露出一絲邪魅的笑意:“【啊,我親愛的塔隆,我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