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菱和段小四跟慧玉師太告別,歐陽菱想回家看看爹爹,段小四一定要跟着去,歐陽菱沒法,只能隨他去了。
右丞相府門前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歐陽菱看着門口的石獅子再也控制不住,淚如雨下,上一次爹爹昏倒了也不知怎麼樣了,心裡還是十分牽掛的,但到了門口卻有些近鄉情怯。
右丞相府有人把守,段小四牽上歐陽菱的手,擦了下她的眼淚,看着有些進退兩難的歐陽菱道,“傻瓜,自己家都不敢進了。”
歐陽菱深吸一口氣,反手握住段小四的手走到了門口。
“這位公子和小姐請問找誰?”護衛很是客氣。
“通報相爺一聲,就說御王龍御天拜訪。”段小四淡淡道。
“噗通”一聲,護院跪拜磕頭“見過王爺。”
段小四擺了擺手叫他們平身,看着他們一溜煙地衝了進去。
“回自己家還得通報,真滑稽。”歐陽菱撅着嘴道,眼中還有未乾的眼淚。
“我小時候沒幹過多少好事,把老師也氣的夠嗆,希望他大人大量,別有怨氣,讓我能娶倒媳婦。”段小四目光看向遠方,小時候是沒少捉弄老師,可是也被他的戒尺狠狠打過手心,原來也不是隻有孃親打自己的,似乎打他的都是至親。
遠處傳來腳步聲,相爺和夫人一起迎拜,還沒等歐陽振宇拜君臣之禮,段小四卻大禮參拜,“學生段小四見過老師。”
歐陽菱振宇一驚,慌忙扶起,還要參拜,卻被段小四抓住胳膊,“老師勿用多禮,今天沒有王爺,只有段小四懇請老師答應學生一件事。”
歐陽振宇聽到護院來報就挺納悶的,他就教了龍御天三個月,差點沒被他折騰死,這個學生是最聰明的,但也是最搗蛋的,精力充沛無休無止的鬧騰,他都懷疑這是皇家的皇子嗎?
聽說他一直跟他那個外祖父學武,先皇駕崩的時候,他還擔心過,怕這個混世魔王當了皇上以後還是我行我素,沒想到他還有自知之明,無論如何也不登基,換成龍承天他是滿意的,今天不知御王殿下爲何來他府上,還求自己也不知道所爲何事?
既然他不願聲張,那麼趕快將人迎進去吧!就是他身邊的這個女人也不知什麼來頭,一直盯着自己,目光含淚,表情悽苦,難道是她有事求自己。
進了大廳,屏去所有的下人,歐陽菱雙膝一跪,淚水衝出眼眶,低低道,“爹爹。”
歐陽振宇的臉上驟然變色,將歐陽菱一把扶起,終於從眼神中找到了自己女兒的影子,一瞬間也是老淚縱橫,“菱兒,爹爹不是在做夢吧!”
“爹”歐陽菱一委屈眼淚怎麼止也止不住。
當爺倆見面正傷心的時候,歐陽振宇纔想到身邊的段小四來,無疑這個御王殿下是知道菱兒的,難道他們?
歐陽振宇將歐陽菱放開,疑惑地眼神看向段小四。
段小四突然跪地,畢竟是君臣,歐陽振宇無法受此大禮,也慌忙跪地,歐陽菱也跪在了歐陽振宇的腳下,兩個人同時開
口,“爹爹請起。”,“岳丈大人請起。”
歐陽振宇只覺得腦子一陣轟鳴,她的女兒怎麼會攤上龍御天,這下可麻煩了。
歐陽振宇一直跪地不起,似乎在跟誰較勁,歐陽菱和段小四無法只能起身,順便將他扶起。
“爹爹,是女兒不孝。”歐陽菱咬着脣道。
“這?菱兒?跟爹說清楚。”歐陽振宇太震驚了,怎麼又和皇家人牽扯上了,語氣有些不善。
歐陽菱把怎麼和段小四認識的,又怎麼被段小四救,又如何共患難都說了,當然刪去跟段小四私自拜堂的情節,不過告訴了歐陽振宇自己與他是兩情相悅,只等以後隱居山林。
聽完歐陽菱所說,歐陽振宇只能長嘆一聲,原來女兒經歷這麼多,也多虧了段小四,一瞬間的好感就有了,畢竟活生生的女兒站在這比什麼都重要。
當時西祁國的特使說太子妃爲救太子已薨,當時他就暈了過去,嚇的魂都飛了。雖然菱兒說會逃,他一直以爲就是失蹤,可是說是薨能不嚇死他,還好幾天以後雲玉山莊傳來消息說蘭嫣說的菱兒沒事,他才緩了過來,這個御王小時候混蛋,現在氣質出塵,外表真是不錯,原來龍畢竟是龍。
歐陽菱不能在家住,怕惹人議,見過歐陽振宇之後,他們只能回去,歐陽振宇雖是萬分不捨也沒有辦法,也怕被人懷疑,囑咐再三讓歐陽菱小心,過了風頭一定多回家住,最後將他倆送出了丞相府。
段小四提議他們先去雲玉山莊,然後等他們的園子建成了,就搬到他們的家,然後遊山玩水。
歐陽菱半響沒有說話,其實心裡還是有隔閡的,一想雲玉山莊的莊主和夫人欺負她師傅她就十分不樂意,但是真的沒有比雲玉山莊更適合的地方了,最後只能點頭同意。
出了丞相府已經是下午了,天氣開始回暖,太陽雖無力也是暖洋洋的,歐陽菱跟在段小四後面,被太陽光一晃,突然感覺頭一昏,她一把抓住段小四的胳膊,段小四回頭看,整個人就是一驚,陽光透過歐陽菱的臉照在了她的鼻孔上的一片嫣紅,一股血水從鼻孔間流了出來,薰紅了段小四的明眸。
歐陽菱晃了一下,顯然也覺得不大對,伸手一擦,感覺血越流越多。
“菱兒,你怎麼了?”段小四用手帕給她止血,然後將她的頭揚了起來。
“沒事,沒事,可能天干吧!”歐陽菱想說卻說不出口,鼻孔朝上,流血從鼻孔流不出來,卻流入口中,一時間嗆着歐陽菱一陣乾嘔。
“菱兒。”段小四的聲音變了調,歐陽菱想擺手說不要緊,頭卻越來越暈。
段小四也不管是在白天,抱起歐陽菱,衆人直覺眼前一花,人不見了蹤影。
段小四騰空而起,腳尖點過高樓房瓦,向靜水庵的方向掠去。
一個多時辰,段小四出現在靜水庵,身上卻沾滿了歐陽菱的鮮血,鼻血根本就止不住,歐陽菱易容過的臉也遮不住蒼白如鬼,身體似乎開始打顫,陽光襯映着段小四抱着她的胳膊似乎也在抖。
段小四直接闖了進去,慧玉師太看着去而復返的段小四抱着渾身鮮血的歐陽菱突然有種腿軟的感覺,她接過歐陽菱,看着段小四不顧庵堂跟了進來,這次沒有攆他。
放到牀上,歐陽菱的鼻血還是止不住,慧玉師太搭上她的脈絡,整個人的身體突然也抖了起來。
換了第六塊手帕的時候,歐陽菱的鼻血終於止住了,被慧玉師太餵了藥,沉沉睡去。
“姨娘,菱兒到底怎麼了?”段小四的臉比歐陽菱的臉強不多少,這樣看似乎比她還要蒼白。
“中毒了。”慧玉師太低低道,眼睛突然一閉,淚水止不住流了一臉。
“什麼毒?不會的,孩兒一直跟着菱兒,這麼多天都沒事的,怎麼會?”段小四怎麼也不會相信歐陽菱中毒,他們一直在一起,不可能的。
“有種毒叫二月半,不知你聽沒聽過,中上這種毒的就能活兩個半月,只要流過三次鼻血必死無疑,而菱兒已經中毒半個月了,第一次與第二次毒發需要一個月,第二次和第三次毒發需要一個月,也就是說如果沒有解藥,菱兒兩個月以後第三次毒發的話就會死。”
段小四腿一軟幾乎癱在地上,半個月他和菱兒應該在地宮,也就是說秦川給她下的毒,秦川喜歡她,不會讓她死的,可是爲什麼會給她下毒呢?他一直想對付的是自己,他是什麼時候給菱兒下的毒呢?難道是挑開菱兒的面紗時下的毒,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菱兒是誰?自己出手的時候,還是他吐血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時候?自己爲什麼沒有事?
“姨娘,沒有解藥嗎?你難道救不了嗎?”段小四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了慧玉師太身上。
“我們配不出解藥,下毒之人所練的九脈心法,只有他的血才能救她,而且每半年要喝一次,斷一次她就會有生命危險,一定要找到下毒之人。”慧玉師太憂心忡忡道。
“姨娘,菱兒就交給您了,我現在回一下雲玉山莊,那個人一定會出現的,我現在就去找他。”段小四的眼睛突然發出凌冽的寒光,他盯着一動不動變色蒼白的歐陽菱,忍者內心的劇痛,轉頭出了歐陽菱的房間。
段小四一回到莊上就被段劍衣拉到了一邊,拿出一個信箋交給段小四,段小四低頭看了一眼,上面寫着“段小四,想要她活命,將人送到烏雲谷。”
段劍衣看段小四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低低道,“怎麼回事?我都蒙了。”
段小四答非所問,“什麼時候送來的?人呢?”
“沒有人送來,今早晨護院在門縫中看到的,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到底怎麼回事?”短劍衣看段小四不緊不慢的,越發急了起來。
“說什麼,有人找死,我成全他,一而再地敢傷害她,我就不該手軟,這一次就把命搭上吧!”段小四眼睛裡的狠厲是段劍衣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他本能地一哆嗦,似乎預示着一場更大的風暴就要來臨。
雲玉山莊的人突然多了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肅殺,將雲玉山莊的氣氛推上了緊張地最高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