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傳說中法蘭西帝國皇家海軍的驕傲,海外軍團的超級英雄,率領維京海盜縱橫四海的掠奪者,竟然見血就暈!
弗朗索瓦的劍術很漂亮,招式也狠辣,該是有着不少實戰經驗的,誰又能想到,被陳沐傷了之後,竟然會暈了過去!
“醫生!有醫生在麼!快!快呼叫醫生!”弗朗索瓦的隨從們也緊張起來,將弗朗索瓦抱到一旁,卻是手足無措,一個個面面相覷,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洋人醫生不是沒有,地位也很高,因爲洋人信不過中醫,所以他們必須帶着西洋醫生,而且對醫生也格外的尊敬。
當然了,早期的時候,醫生這個角色,通常由普魯士敦這樣的傳教士來兼任。
只是這些洋人探險者早已探明瞭航線,並非出來墾荒,所以醫生的配備也非常充足。
參加宴會的幾個醫生當即趕了過來,只是他們一個個都有些懵,因爲他們沒有帶醫藥箱!
洋人醫生對器械和藥物非常的依賴,不似中醫可以望聞問切,他們一個個你看我來我看你,最後由一個白鬍子老醫生動手,也只是探了弗朗索瓦的呼吸和脈搏,又俯身聽了心跳,這才憂慮道:“弗朗索瓦閣下已經昏厥,傷口也需要包紮,我們需要儘快找到藥物!”
特里奧也緊張起來,畢竟他是宴會的東道主,弗朗索瓦是在他的莊園受的傷,雖說是決鬥,但誰能想到受傷的會是藍爵士弗朗索瓦?
如果換成陳沐,受傷便受傷了,也不需多加理會,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受傷的竟然會是弗朗索瓦!
“快去爲醫師們準備醫藥箱!”
陳沐見得這些人手忙腳亂的,心裡也是好笑。
若沒有這段苦難的經歷,或許他見得如此血腥,也會不知所措,然而陳沐奔命至今,再大的場面都見過,心中自然也就淡然了。
伊莎貝拉知道父親的心思,也走了下來,取出香帕來,遞給醫師們道:“先給他包着傷口止血吧。”
醫師們卻搖了搖頭,朝伊莎貝拉道:“伊莎貝拉小姐,必須用乾淨的紗布,沒有經過沸水消毒的東西,會造成感染,那反而纔是*煩……”
伊莎貝拉是個不拘小節的女子,聽得這些醫師竟這麼小心謹慎,心中也不悅,只是嘀咕道:“隨你們吧。”
陳沐收了唐刀,走過來一看,弗朗索瓦那短刀也果是神兵利器,只是小小磕碰,竟將他的大腿劃出好大一個口子。
陳沐雖然沒有學過醫術,但洪順堂的叔伯們時常受外傷,父親陳其右本就是個跌打創傷的老行家,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應對之策,當即朝普魯士敦道。
“老師,請告訴他們,綁縛傷口上流,可止血,按壓人中穴與合谷穴,便能喚醒他了。”
誠如早先所言,初期的醫師職業,通常由傳教士來兼任,普魯士敦學貫中西,自是懂醫術,聽得陳沐之言,難免有些驚訝了。
“你是怎麼知道捆綁止血法的?這可是西醫的知識!”
“捆綁止血法?”陳沐也有些不解,難道這不是人人都該知道的常識麼?聽普魯士敦這麼說,似乎只有專業的醫師才懂得,看來洋人的東西雖然新潮,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學的。
普魯士敦也不多解釋,生怕弗朗索瓦流血過多,陳沐會惹來麻煩,當即便走到前頭來,找來帶子,扎住了弗朗索瓦的大腿上段。
他又朝陳沐問道:“你說的人中穴和合谷穴是什麼東西?”
陳沐也不多解釋,朝普魯士敦道:“經脈穴位,是中醫學的基礎,我暫時也沒法子解釋清楚,我試試吧。”
見得陳沐要動手,弗朗索瓦的隨從們當即攔在了前頭,陳沐也是苦笑道:“我要是想殺他,早就動手了,又何必這樣,要不是他不聽警告,也就不會受傷了。”
陳沐這幾句話說得極其霸道,頗有勝利者的得意,但弗朗索瓦受傷,人人心裡惶恐,生怕被怪罪到頭上,也就不敢再攔了。
陳沐蹲在前面,伸出手來,給弗朗索瓦掐人中和合谷穴,橫豎也沒什麼好感,陳沐心裡沒半點心疼或者憐憫,大力按壓下去,弗朗索瓦果真醒了過來!
“這……這就是東方的醫術麼?簡直太神奇了!”
“哦我的主,真是難以想象,他竟然救醒了弗朗索瓦!”
“難道他的雙手真的擁有邪惡的魔法?爲什麼只是捏了一下,弗朗索瓦就能被喚醒?”
“真是個奇怪的男人啊……”
衆人在一旁感慨萬分,陳沐卻沒有理會,見得弗朗索瓦醒來,便站起身來,退到了一旁。
醒來的弗朗索瓦迷迷糊糊往四處掃視,見得陳沐就在不遠處,頓時便警惕了起來。
不過持續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他很快就放下了拳頭,想來也接受了自己被打敗的事實,又或許是真的沒有了力氣。
老管家終於取來了藥物和器械,眼看着醫師們幫助弗朗索瓦處理傷口,衆人這才放心下來。
弗朗索瓦終於緩過一口氣來,又許是紗布繃帶包紮了傷口,見不到血跡了,他整個人似乎都恢復了過來。
只是眼眸之中,滿滿的都是對陳沐的嫉恨!
陳沐泰然處之,拳腳無眼,刀劍無情,既是公平決鬥,損傷在所難免,若不是陳沐手下留情,只怕弗朗索瓦的下場會更加的慘淡,這傢伙非但不領情,卻反過來嫉恨陳沐,陳沐又豈有好臉色給他。
“陳,你竟敢傷我!”弗朗索瓦掙扎着站了起來,指着陳沐責問道。
陳沐也是好笑:“你難道不是時時刻刻想殺我?只是你做不到罷了,這樣的指責實在太可笑了吧?”
弗朗索瓦本就氣急,被陳沐這麼一頂,就更是說不出話來,只是耍狠道。
“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着!”
陳沐本不想理會他,但弗朗索瓦就如同孩童一般幼稚的語言,也出賣了他,證明他並非身經百戰的勇士與英雄,說到底仍舊是沒有脫離貴族紈絝子弟的德性!
“這些話留到你痊癒了再說吧。”陳沐也毫不留情面,轉頭朝特里奧問道。
“領事先生,宴會還沒有結束吧?”
特里奧見得弗朗索瓦這般悽慘,心裡也不好受,畢竟是貴客,而且還是皇家海軍的尉官,得罪太狠,以後可就不好交往了。
所以他皺着眉頭,朝陳沐問道:“宴會確實沒有結束,你想做甚麼?”
陳沐本是極其低調的人,但今日之事,已經容不得他低調,而且弗朗索瓦將他當成了眼中釘,與其息事寧人,不如表明姿態!
於是他朝特里奧說道:“既然宴會還沒有結束,作爲勝利者,我想邀請伊莎貝拉小姐跳一支舞,不知可不可以?”
“什麼?這個時候,他竟然還要跳舞?”在場諸人此刻也是哭笑不得。
雖說跳舞是社交禮儀,但也要分場合與時機,陳沐此時提出跳舞,而且還是向伊莎貝拉邀舞,這根本就是在打弗朗索瓦的臉!
特里奧也沒想到,印象中內斂甚至卑微的清國人,竟然會有如此出格的舉止,甚至於他都爲清國人感到解氣了!
陳沐也沒有等他迴應,將唐刀輕輕放在桌面上,走到伊莎貝拉的面前來,屈膝伸手,朝伊莎貝拉道:“親愛的小姐,我能否請您共舞一曲呢?”
他用的是法語,這還是特地跟巴蒂斯特先生學來的,此時說出口,語音沒太大問題,強調卻有些古怪。
伊莎貝拉對弗朗索瓦自是看不順眼,見得弗朗索瓦這等樣子,心中也是舒暢到了極點。
她雖然厭惡陳沐,但陳沐將弗朗索瓦氣成這個樣子,她心裡卻是快活,當即屈膝回了一禮,擡起手來。
陳沐輕輕拉着伊莎貝拉的手,便走到舞池中央,兩人貼身相對,陳沐卻沒有帶動舞步,似乎在回憶該如何開始一般。
過得片刻,他才恍然大悟,朝宴會廳角落裡說了一句:“音樂家們,勞煩了。”
“原來是在等音樂!這傢伙啊……”巴蒂斯特先生見得此狀,沒忍住要笑出聲來,卻被巴蒂斯特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
雖然覺得自己的丈夫發笑有些失禮,但巴蒂斯特夫人見得陳沐與伊莎貝拉踩着舞步,漸漸旋轉起來,心中也是充滿了羨慕。
陳沐的舞步有些生澀,而且也不知是樂師們慌張,亦或者是故意爲之,音樂與舞步根本就不匹配,腳步與鼓點沒在一個頻道上,半點節奏感都跟不上。
陳沐自是不理會,因爲他就只學了這兩種舞步,其他的也就不會了。
伊莎貝拉畢竟是女孩子,發育比較早,又是洋人血統,比陳沐要高大不少,不過陳沐並不在乎,因爲這樣的身高差,伊莎貝拉又穿着晚禮服,陳沐眼前的風景可就撩人心魄了。
雖然感受到陳沐目光的冒犯,但伊莎貝拉卻沒有生氣,因爲這是對她美麗的一種讚美,男人們不看你,那纔是女人的悲哀,這是值得自豪和高興的一件事,尤其是風氣靡蕩的法蘭西。
因爲跟不上音樂,兩人舞步就無法做到和諧,難免有些磕磕碰碰,身子時而緊貼,時而又分開,來回交換拉扯,竟也別有一種說不出的風情來。
在旁人看來,陳沐這個半吊子舞者,根本就是拼命往伊莎貝拉身上貼,簡直就是在耍流氓!
弗朗索瓦氣得面色鐵青,但陳沐卻朝他掃了一眼,竟然跟他眨了眨眼睛,這根本就是挑釁啊!
見得弗朗索瓦這種樣子,陳沐心裡也是舒暢到了極點,心說小爺還有彩頭沒向你討取呢,好好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