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在商議案情時,趙鐵山已經和幾名刑警從大樓裡出來,臉色凝重至極。
而這時候,楚歌也接到了俞會長的電話。
“楚歌,在哪兒呢,有個案子,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俞會長的聲音,聽起來也有些焦躁。
楚歌心中一動,道:“不會是天平小區的兇殺案吧?”
這回,輪到俞會長驚訝不已:“你怎麼知道?”
“我就在這兒,和刑警隊的趙鐵山警官一起來的,剛纔我們喝酒來着。”
楚歌道,“竟然能讓俞大姐親自關注,看來,案子不簡單啊!”
“簡不簡單,姑且不論,影響的確很大。”
俞會長道,“現在‘瘋子’寧曉峰和‘兵工廠’劉斌雖然已經認罪伏法,前議員鄭文東卻被殺人滅口,市議會內部肯定還潛伏着一條大魚。
“正巧在這時候,一名女法官的獨生子又被人謀殺,看現場佈置很像是報復殺人——這件事若不能妥善解決,那我們在‘秋風行動’中付出的一切努力,剛剛豎立起來的權威,都要付諸東流。
“倘若一名擁有超能力的超級罪犯在報復司法人員之後,竟然能逍遙法外,勢必將激起更多超級罪犯的復仇和僥倖心理,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現在受害者家屬,包括司法系統和市議會,都非常重視這起案件,也開出了高額懸賞,拜託我們非常協會協助調查,既然你已經身在現場,那就再好不過,有沒有興趣?”
“興趣當然有,不過您知道,我並不擅長破案的。”
楚歌有自知之明,讓他修個挖掘機,或者打個人什麼的,他還可以,破案就免了。
“這麼多刑警和特別調查員在場,破案當然用不着你。”
俞會長道,“你只要協助他們,從一名覺醒者的專業角度,提出一些合理化建議就可以了。”
這當然沒問題。
於情於理,楚歌都沒有拍屁股走人的可能。
Wшw● тt kān● ¢ O 當下爽快答應下來。
掛了電話,衝趙鐵山一笑:“趙警官,我已經接受了非常協會的任務,現在,可以上去查看犯罪現場了吧?”
既然處理公務,楚歌又把稱呼從“趙大哥”改成了“趙警官”。
趙鐵山亦恢復了工作中的專注和嚴肅,就連剛纔喝到微醺的面紅耳赤,都變成了一片鐵青,點了點頭道:“可以,不過,能不能別走電梯和逃生通道?”
楚歌微微一怔:“什麼意思?”
“我們勘探過電梯和逃生通道的情況,沒發現任何可疑的跡象——逃生通道很久沒人使用,地面和牆上都落滿了灰塵,卻沒有哪怕一絲最輕微的刮擦,除非嫌疑犯是一條幽靈,否則,他應該不是從電梯或者逃生通道爬到十九樓去的。”
趙鐵山解釋道,“令我們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嫌疑犯如何在光天化日之下,潛入受害者的家裡,這也是我們推測,這是超能力犯罪的原因之一。
“因此,現在我想請你和孫隊長,從覺醒者的角度出發,把自己代入到嫌疑犯的身份,想象一下,如果是你們想要突破重圍,悄無聲息潛入位於小區中央的十八棟十九樓,應該怎麼做?”
孫隊長就是“鐵猴子”孫教官。
他和楚歌都擅長攀爬建築外牆,而且通過剛纔的初步勘測,兩人也都斷定,嫌疑犯必定是像壁虎一樣,直接爬上去的。
但,具體應該怎麼做呢?
楚歌和孫教官低頭商議一陣。
兩人決定扮演嫌疑犯和保安的角色,親身嘗試一下。
孫教官首先扮演嫌疑犯,去了小區外面。
楚歌則來到物業中心的安保監控室,觀察監控畫面。
警方散開四周,小區內的保安按照正常節奏巡邏。
“唰唰唰唰!”
楚歌將震驚能量灌注到雙眼之中,眼底頓時綻放出兩道金芒,將幾十幅監控畫面盡收眼底。
想了想,他又撤去震驚能量,故意揉了揉眼睛,儘量放鬆。
畢竟,當時坐在監控室裡的,只是普通保安,就算退伍軍人的注意力,也不可能和震驚能量加持的他相比。
看着不斷移動的監控畫面,楚歌腦中漸漸勾勒出了一副遍佈整個小區的監控區域圖。
監控攝像頭的覆蓋範圍,加上巡邏隊的巡邏路線,幾乎稱得上天衣無縫,但也僅僅是……幾乎。
雖然還沒在監控畫面中發現孫教官的蹤影,楚歌的直覺卻告訴他,孫教官已經侵入了。
或許是樹梢的顫動,或許是寵物狗的犬吠,或許是無法用筆墨形容的危險氣息,總之,楚歌感知到,孫教官距離十八棟越來越近。
這時候,楚歌發現了監控攝像頭的一個缺陷。
雖然號稱“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無死角”,其實還是有死角的。
監控攝像頭僅僅關注地面道路和小區圍欄,包括樹叢和花園也被兼顧,卻很少掃描建築外立面。
也是,一般小偷小摸的犯罪分子,肯定都在地上走路,誰會在半空中騰轉挪移?
換言之,嫌疑犯只要能悄無聲息潛入十八棟,再攀爬到一二十米的高度,基本就不會被監控攝像頭髮現。
那麼,孫教官會成功嗎?
楚歌死死盯着監控,不放過每一個細節,特別是包圍十八棟的所有監控畫面。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他的眉頭時而緊緊鎖住,時而舒展開來,時而又充滿困惑。
忽然,一道黑影從畫面的左下角一閃而過!
楚歌急忙定格,倒轉,放大,照到了孫教官的側臉。
“拍到了。”
楚歌在通訊頻道中,對孫教官道。
“是嗎?”
孫教官愣了一下,放慢速度,衝監控攝像頭招手,“看來,直接通過地面潛入,再爬到十九樓去,似乎是不可能的。”
“這也未必。”
楚歌和趙鐵山,孫教官等人聚集在監控室中,對他們說,“之所以能發現孫教官,一方面是我有了心理準備,知道孫教官肯定會在幾分鐘之內潛入其中,另一方面是我知道孫教官的目標在十八棟,我只要牢牢關注周圍幾個監控就可以了,第三方面,孫教官在短短几分鐘內,畢竟無法將所有監控攝像頭都研究透徹。
“但對疑犯而言,這三個問題,未必存在。
“首先,雖然物業公司已經提高了警惕,但這裡終究是普通住宅小區而不是戒備森嚴的軍事禁地,更沒人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人通過什麼方式,對這裡的住戶下手。
“而嫌疑犯既然早就鎖定目標,當然有大把時間來研究監控和巡邏隊的路線,他完全可以僞裝成送水工,修理工或者快遞員,就算沒辦法進入小區內部,也可以用無人機來高空偵查——這年頭,民用無人機的操作非常簡單,七八歲的孩子都能學會。
“而且,我還有一個猜測,等會兒才能證實。”
楚歌霍然起身,活動手腕和腳腕。
“楚歌,連我都不行,你就自信能突破重圍?”孫教官笑道。
“試試看吧!”楚歌一笑。
於是,換成楚歌扮演嫌疑犯的角色,孫教官,趙鐵山帶着一衆刑警和特調員,留在監控室內。
嚴格意義來說,想要重複犯罪現場,比真正的犯罪更加困難,原因正如楚歌剛纔所言,監控室內的所有人都有了準備。
但楚歌卻自信滿滿。
不是因爲他的身手比“鐵猴子”孫教官更敏捷,而是因爲,他似乎發現了一絲破綻。
如果他的猜測沒錯……
楚歌微微一笑,手腳並用,如一條敏捷的蜥蜴,無聲無息竄上了天平小區的圍牆。
圍牆上方安裝着非常敏感的重力感應芯片,如果有人翻牆時按在上面就會發出警報。
楚歌卻把腰桿摺疊成拱橋形狀,輕盈無比地翻了過去。
周圍的三四個監控攝像頭緩緩旋轉,眼看就要掃描到他的身上。
楚歌的腳尖在圍牆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彷彿違反物理法則,輕飄飄地橫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