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徐毛子屋裡的燈,福生心裡煩亂不已,他不曉得他爹心裡究竟是咋個想的。眼前嫌疑最大的不就是徐四毛麼?爲啥他都不讓我說是徐四毛乾的呢?福生想着這些更是一頭的霧水,可是考慮到他爹的身子骨,福生就忍住沒有問這些。
福生回了屋裡頭,裡面黑着燈,春妮正側身躺在了牀上,似乎已經睡着了。
福生拉開了燈,春妮睡眼惺忪地問道:“回來了?”
“嗯呢。”福生看了她一眼應道。
“哦,早些時候睡。”春妮打着哈欠說道。
“嗯呢,你睡吧。”福生說道。
“嗯呢。”春妮應了聲便又翻身睡了過去。
福生沉沉地望了她一眼,便坐在了椅子上點燃了一支菸抽了起來。
也許是被煙味兒給嗆着了,春妮睜了睜眼睛,疑惑地問道:“福生,你啥時候開始抽菸了?”
福生歉意地笑了笑:“春妮,把你嗆着了麼?”說着他便把手中的煙給掐滅了丟在了身邊的桶子裡。
春妮坐起了身來。
“春妮,咋不睡呢?”福生問道。
“不睡了,陪陪你吧。”春妮披了件衣服說道。
福生瞅了她一眼,眼神黯淡了一些。
“福生哥,水塘子的事咋樣了?曉得是誰使的壞麼?”春妮問,她臉上的倦容已散去。
“還不曉得,在查呢。”福生嘆了口氣應道。
“爹去屋裡找你也是爲這個事麼?”春妮問道。
“嗯呢。”
“爹是不是大概曉得是哪個人了?”
“不曉得!”
“福生哥,我感覺這個事兒很有可能就是那個人乾的!”春妮咬了咬嘴脣說道。
“哪個人?”福生狐疑地看着她。
“徐四毛!”春妮脫口而出。
福生緊緊地盯着春妮,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春妮,你也覺得會是他?”
“嗯呢,”春妮點了點頭,“這些天我也想了很久,我覺得除了徐四毛,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第二個人!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麼?你回屋裡之前的時候,徐毛子就爲了水塘子承包權的事情來找你爹吵架呢!我記得他當時說話可兇了,跟要吃人似的。再說你爹在嶺裡頭也沒有聽說有啥其他的人和他有過節的啊!”春妮說完這些,便看着福生。
福生點了點說道:“春妮,你說的也在理,其實我和你想到一塊去了。”
“那你有沒有告訴你爹,徐四毛可能就是那個使壞的人哩!”春妮有些興奮了,似乎也在爲自己和福生想到一塊了而激動。
“說了,爹不讓我說是他!”福生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
“爲啥?”春妮驚訝地問道。
“不曉得!”福生回道。
“爹咋會不讓你說他哩?這可就奇怪了。這眼前能使壞的人不也就徐四毛有可能麼?”春妮說道。
“哎,興許還會是其他人呢,咱倆還是不要猜的好。”福生說道。
“福生,你有覺得這些日子怪怪的麼?”春妮突然轉換了話題。
福生瞥了她一眼問道:“咋個怪了?”
“你說他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去走你那個表叔了,是不是有些怪?”春妮問道。
福生淡淡地笑了笑說道:“現在不在大隊裡擔事了,有閒工夫了去走走親戚這也正常。”福生說這些的時候,也覺得自己有些口是心非了。(擔事:在大隊任職)
“我總覺得不對!爹心裡一定有事,要不然咱屋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他肯定是閒不住的……”春妮喃喃地說道。
“春妮,莫想了!事情總會有解決的時候,早些睡吧!”福生說道。
“嗯呢,你不睡麼?”春妮問。
“我洗漱一下,就睡了,你睡吧!”福生說道。
“嗯呢。竈房裡頭還替你窩着熱水呢,衝個涼早些時候睡!”春妮打着哈欠說道。
“嗯呢,睡吧!”福生說。
春妮點頭應着便躺了下去。
福生望了她一眼,便拉門要去竈房裡。
“福生哥,我還是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春妮突然有坐了起來。
“咋蹊蹺了?”福生問道。
“你說會不會是爹和徐四毛之間有啥事兒?”春妮吞吞吐吐地問道。
“你是啥意思?”福生皺着眉頭問道。
“我是說是不是咱爹怕徐四毛啊,所以纔不讓說是四毛的!”春妮說道。
“怕徐四毛?你瞎說個啥!”福生有些不悅了。
“福生哥,我……我不想瞎說。”春妮漲紅着臉說道,“之前我從我爹聽到了個事兒,是關於你爹的。”
“啥事?”福生一顆心都給提了起來,他覺得春妮說的話還是有根據的,便朝春妮走了過來。
“我爹說,你爹和徐四毛之間肯定發生了啥事情,而且事情還不小!”春妮說道。
“爲啥這麼說?”福生緊張地說道。
“那天徐四毛和你爹吵架的時候,我爹正好在場,徐四毛和劉秋生說了一句話,我爹是聽得很真切!”春妮慢慢地說道。
“啥話?”福生心都要跳出來了。
“他說:難不成要等自個的女人讓人睡了,才能當真了麼?”春妮眼瞅着福生,小心翼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