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是許久的停頓，四目相接中，女人終究是別過頭去，柔柔地說道：“讓我走！”
“娥妹！”徐泉林喉嚨鼓動，眼裡滿是期許。
“你讓我走！”翠娥緩緩地回過頭，看着她淡淡地說道。
“娥妹，你難道還不曉得哥的心麼？這麼些年，你爲了我吃了這麼多苦，是我對不住你！以後的日子，你就讓我來好好補償你，好麼？”徐泉林哽咽地說道，他緊握着翠娥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說道。他虔誠得就像是一個信徒般，在佛前跪着，久久不遠起身，只求佛予以啓示。
“泉林哥，我們已經不可能了。”翠娥搖着頭說道。
“娥妹，莫要這樣說，我們有可能的。我會在鎮上開個衛生所，我會努力地掙錢，到時候我會帶着禮錢上毛叔屋裡，求他讓你官生離開你，我就風風光光地把你娶進門，我們在一起過日子，永遠都不要分開！”徐泉林急切地說道，他的眼睛裡閃着光，激動和期待的情緒在裡面交相跳躍着。
“泉林哥，對不起，我們不會在一起了。自從林巧如進你屋的那一天起，我的心就已經死了！”翠娥悽楚地說道，她看了徐泉林一眼，問道，“你曉得我今天爲啥要把你喊到這個槽檻裡頭來麼？”
徐泉林望着她，搖了搖頭。
“其實今天我把你叫到這裡，只是想把我們兩個人的感情做一個了結。過了今晚上，以後咱們就不會有啥了。”翠娥望了他一眼，繼續說道。
“了結？”徐泉林如夢初醒般地，猛然望向她，激動地問道，“娥妹，你爲啥要和我做了結？”
“自從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之後，我曾經想去死！”翠娥低頭思慮一會，她擡頭看着徐泉林，咬了咬薄脣，緩緩地說道。
“娥妹，我……我……”徐泉林如鯁在喉。
“你和林巧如成親的那天，我一個人跑到了壩子裡頭，在水邊哭了整整一天！”翠娥的語氣平緩，就像是講述着別人的故事一樣，“不過我最後我還是沒有死成，因爲我想到了我娘還有我哥，所以我覺得我不能死。”
徐泉林眨了眨眼睛，眼皮眨動得慌亂而急切。
“你是我曾經過一輩子的男人，可是你卻成全了別的女人！”翠娥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似在調整着自己的情緒。
“娥妹，我對不住你！我對不住你！”徐泉林低着頭，搖着頭說道，已經是泣不成聲。
“你成了別的女人的男人，我的心既然已經死了，那也就無所謂什麼感情，愛情之類的，所以我主動找上了毛叔，
告訴他我願意嫁給官。”翠娥淒涼地笑了笑說道。
“娥妹，你……你咋……？”徐泉林猛然擡起頭，他死死地盯着翠娥那雙如水的明眸問道，他的眼神裡充滿着驚訝。
“呵，之前一直都忘記要告訴你，是我自願嫁給官生的。嫁給官生也沒有啥不好的，他當時是村裡的書記，有權有勢的，跟着官生過，我的日子不會差。”翠娥嘴角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娥妹，你……你不會這樣想的，是我害了你！”徐泉林痛苦地搖着頭說道。
“泉林哥，你心裡莫要覺得過意不去，我心裡一點都不恨你，真的！如果不是你和林巧如成親，我咋會嫁給徐官生呢？他屋裡讓我好吃好住的，也算是你成全了我的！”翠娥說道。
“娥妹……”徐泉林悽楚地喊道，聲音沙啞而沉重，他的心此時就像是被撕裂般地疼痛。
“官生雖說腦子傻，但是“男人的事”做得還是不賴的，他能讓我快活，而且還讓我有了狗蛋……”翠娥說這些的時候，臉上竟然浮上了一絲滿足的笑意。
徐泉林臉色蒼白。
“既然我的第一次沒有被人接受，”翠娥望了一眼徐泉林，繼續說道，“那我獻給一個傻男人又有啥關係呢？不管是傻男人還是乖男人，脫了衣服之後，在牀上的功夫其實都是一樣的，不是麼？”
“娥妹，你不會是這麼想的，不會的……”徐泉林痛苦地說道。
“徐官生把我壓在身下的那一刻，我曾經想起過你！可是我不由得開始罵自己“賤”！你都別的女人的男人了，我咋還能想起你，於是那天我配合着官生，那個夜裡，官生很棒，我也會快活！”翠娥臉上露出一種陶醉的表情，淺淺的笑意掛在她的嘴角，讓她看起來越發得顯得生動。
“娥妹，你莫說了，莫說了！我曉得你是故意騙我的，騙我，你不會歡喜官生的，不會的！”徐泉林發瘋似地猛朝翠娥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