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中秋了,天氣有了些涼意,屋裡吃飯也吃得早。
吃完飯,春妮就進了翠娥的屋裡,兩姐妹在談着心。
“嫂子,福生答應了麼?”春妮焦急地問道。
“妹,你先別急着,福生說要過些日子再回屋裡呢。”翠娥瞅了她一眼說道。
“嫂子,那他是啥個意思?”春妮眼圈有些紅了。
翠娥拉着她的手,笑着說道:“妹,福生說這段時間水塘子太忙哩,等忙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這段時間就先委屈你了。”
“嫂子,可他這樣忙着,那要忙到麼時候呢?”春妮鼻子一算,便溢出了淚來。
“妹,你別急着,興許過了這個禮拜就好些了。”翠娥拍了拍她的手說道。
“嫂子,福生就這麼個人麼?水塘子再忙,那也總得晚上歸屋啊,我都嫁過來這麼些天了,他……他都不動我的身子!”春妮抹着眼淚說道。
“妹,你說的是真的麼?”翠娥訝異地問道。
“嗯呢,感覺老躲着我的樣子!”春妮點了點頭說道。
“妹,福生是個好男人,這段時間他可能真的是忙得抽不了身了。”翠娥勸慰道。
“嫂子,我感覺福生心裡沒有我!可那個時候又爲啥到我屋裡提親呢?”春妮已是眼淚四溢。她俊俏的臉上因爲眼淚而顯得越發得楚楚動人了。
“妹,你別胡思亂想。福生心裡有你!”翠娥慌忙說道。
“嫂子,你咋就說福生心裡有我呢?”春妮哽咽地說道。
“妹,福生只是覺得你們倆歲數還差了些……”翠娥吞吞吐吐地說道。
“嫂子,你去跟福生說,今天晚上我回娘屋裡睡了,叫他自個回屋睡吧!”春妮冷冷地說道。
“春妮,你咋能回屋裡睡呢?這可是暖房的時候啊!”翠娥驚呼道,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嫂子,我也沒辦法,我不想一輩子就這麼着,跟守活寡似的!就讓他一個人過吧,他屋裡就當我沒來過!”春妮說道。
“春妮,你消消氣。等我再找個時候跟他好好說說,你就聽嫂子的,成麼?”翠娥急切地說道。
“嫂子,我已經想得很明白了,你就去跟他說吧!”春妮心一橫地說道。
“春妮,咱嶺裡頭這暖房的規矩可是誰都沒敢破過的,這事兒要是被人曉得了,那還了得啊!”翠娥緊張地說道。
“嫂子,現今不就你曉得麼!”春妮笑着說道。
翠娥嘆了一口氣說道:“春妮,你這要是回屋裡了,你爹還能依你麼?”
“沒事,這幾天我爹上縣城幫人打傢俱去了,一時半會也回不了屋!”春妮說道。
“妹,我覺得這個事兒你還是好好想想,”翠娥依然是心抱希望,“要不我現在就去喊福生回來!”
“嫂子,這個事兒就這麼定了,晚上就再勞煩你跑水塘子一趟,把福生喊回來,你跟他說,我以後天天都在娘屋裡睡了!”春妮說道。
“春妮……”翠娥喊了句,她也感覺自己說啥都無濟於事了,看來春妮已經是鐵了心,一定要破這“暖牀”的規矩。
說起這個“暖房”,其實這是靈水嶺裡的一貫的規矩。之所以叫暖房,是說新媳婦剛嫁過來半個月裡,是不準回娘屋裡睡的,哪怕這娘屋裡和婆婆屋裡只隔着一堵牆,那也是不成的!新媳婦在新房裡睡着,這就叫做“暖房”。
雖說福生離開靈水嶺裡有段時間,但是他對暖房的這個事兒那還是曉得的。
春妮剛走,翠娥就火急火燎地跑進了他的茅草屋子告訴福生這一切的時候,福生也震驚了。
翠娥見着他的時候,他還在喂着鴨子哩。
他都來不及把鴨食給放妥當了,就急匆匆地爬上了水塘坎上。
兩人回屋後,天色也暗淡了下來。
“福生弟,你別心急,先回屋裡換身乾淨的衣服,再上春妮屋裡跟她好好說說,勸她回來!”翠娥囑咐道。
“嫂子,我曉得了,你也早點回屋睡吧!”立在翠娥屋前,福生說道。
“嗯,你別太急!”翠娥說着,便走着小碎步急匆匆地回了屋。
翠娥把這事兒一說出來,福生心裡便是咯噔了一下,他曉得自己這段時間確實冷落了秋妮,才讓她會做出這樣出格的事兒的。
哎,徐福生啊,徐福生,你這蠢犢子,都幹得啥事!福生狠狠地罵着自己!
見着翠娥離開,福生已經來不及多想了,他急切地打開了門,眼前的一切讓他的身子如過電般的,膨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