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俞明和酈修遠以及酈恆安去了書房,待大家坐定之後,酈恆安開門見山:“那個女人你打算怎麼處置?澹臺,我當初把妹妹交給你,是希望你能對她好,要是你……你不能做到對她好,保護他們母子,那我們就要重新考慮考慮你了!”
面對酈恆安的質疑,澹臺俞明很虛心地接受了,“是我的錯,因爲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皇上把那麼多事情交到我手上,才導致了我的疏忽,所以我打算辭官回鄉,和蘅兒一起!”
酈恆安沒想到澹臺俞明會這麼回答自己,他的話太突然了,他和酈修遠不由得微微一怔,酈恆安指着澹臺俞明:“你要辭官?”
澹臺俞明笑着點點頭,“你們知道,我們這位皇上雖說是一位明君,但他有着所有君王的通病,那就是猜疑!這位皇上極其自信,他不會允許一家獨大,你看吧,我被提起來了,馬上就出來一個草根出生的右丞相,而我,這幾年對蘅兒的關心的確不夠,而且我如今大仇得報,沒什麼可遺憾的了。”
“你玩真的?”酈恆安狠狠地嚥了一口唾沫。
澹臺俞明點點頭,“我其實已經和蘅兒商量好了,兩個舅哥,實不相瞞,皇上和小彩之間……我其實沾着小彩的光,要不然,皇上不能放我坐在丞相的位置上去。不過這樣也好,我以後就有時間好好陪蘅兒了!”
澹臺俞明的話讓酈修遠和酈恆安震驚了好久,丞相的位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位高權重,最重要的是澹臺俞明還那麼年輕,年紀輕輕就坐到了丞相的位置,前途無量,可他這時候卻選擇辭官回鄉,一個男人,爲了女人,願意放棄自己的志向,他們自問,自己做不到,但是他能做到。
看澹臺俞明的樣子,一定不是欺騙他們,他是認真的。
酈恆安嚥了一口唾沫,望着澹臺俞明,“你來真的?”
澹臺俞明鄭重而又堅定地點點頭,“其實沒什麼可想的,我要做的,我已經做完了,餘下的這輩子,都是蘅兒的!至於那個女人,二哥,你且放心吧,你呢,去了金鑾殿,該怎麼說就怎麼說,沒道理我們在前面拼命,他的人在後面挖坑吧?”
“你決定好了就行了!”酈恆安皺着眉頭低下頭,酈修遠定定地望着澹臺俞明,他想從他眼裡看出點什麼來,澹臺俞明的眼神十分堅定,當酈修遠看過來的時候,他並沒有躲閃,而是回望過去。
“所以,你打算把我推出去?”
酈修遠望着澹臺俞明,目光灼灼,他們之間是親人關係,同時又是同事。
澹臺俞明點點頭,“,你寒窗苦讀這麼多年,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一展拳腳,爲朝廷做出貢獻,我不一樣,我當初狠心讀書,只是爲了報仇,如今我大仇得報,沒什麼可遺憾的了!你們知道的,在我看來,蘅兒纔是我最最重要的人,我已經對不起她了,我不想因爲我,最後失去她!”
酈修遠理解澹臺俞明,當初那個奄奄一息、隨時可能喪命的小子如今長大了,也成熟了,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所以,纔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你是做了丞相的人,我相信你的決定,可你自己也說了,皇上是多疑的人,我……”
如澹臺俞明所說,他寒窗苦讀這麼多年,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學以致用,造福百姓,可皇上多疑,如今他們酈家成爲新貴,趙國經濟命脈都掌握在他們手上,皇上可能對他們沒有一點忌憚嗎?
澹臺俞明微微一笑:“,我都走了,皇上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他擔心的是世家,而你,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身後可沒什麼背景。”
酈修遠明白澹臺俞明說的話,可他望着他,總覺得辭官這個決定太草率了。
同時,酈修遠也清楚,澹臺俞明那麼聰明,難道他會考慮不周全?可是,他辛辛苦苦走到今天這一步,難道,說放棄就放棄了嗎?
酈修遠自認爲自己做不到,他從一個鄉下小子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要他放棄,絕對不可能,特別是澹臺俞明還是丞相,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換一方面,澹臺俞明都是爲了自己的妹妹,酈修遠的心裡又覺得理所應當,這兩種心情在他心裡流轉,他看澹臺俞明的眼神更加複雜了。
澹臺俞明似乎一眼就看穿了酈修遠的心,他微微一笑:“,其實你也不用爲我擔心那麼多,我做出這個決定,是和蘅兒商量之後的決定,並不是我一意孤行。”
酈恆安呵呵在一邊笑着說道:“行了,既然是你們兩個的決定,我們就不管了!再說了,有我們在呢,難道你們兩還能餓死不成?是不是?這樣也好,這樣,爹和娘就可以放放心心回梅花村去了,你說呢?”
酈修遠沒說話,他定定地望着澹臺俞明,澹臺俞明知道他想看什麼,毫不猶豫把自己的堅決展示出來。
好半響,幾人的氣氛才緩和下來,“對了,難道我們真的就這麼把她交出去?真的就這麼輕易放過她?”
酈恆安突然轉過頭來,望着澹臺俞明,似乎想要從他的視線裡得到一個答案。
澹臺俞明望着他,好半響才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二哥,你在擔心什麼?難道你也和那些人一樣,替我想着那點可憐的血脈親情?”
酈恆安聳聳肩,樂嘻嘻地笑了笑:“別人不知道你澹臺俞明,難道我酈恆安不清楚嗎?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到你,你當時倒在我們面前,身上中毒了,那時候我年紀尚小,被嚇了一跳,倒是蘅兒,這丫頭膽子大,心也好,才把你救回家,怕你被我們家裡人發現,想辦法把你藏起來,好在你自己清醒過來走了,要不然,我們還要費盡心思給你編造藉口。後來我們熟悉了之後,我一直想問,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在你身上下毒,所以,別人可能會相信,但是我絕對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