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亂秦看來看報告,眯着眼睛,低吟道:“報告的說明很婉轉,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發現古怪。排除了是殯儀館冰棺故障,說死亡時間和實際死亡時間和實際死亡時間差錯160個小時,也就說,一個應該死了一週的人怎麼會仍然會在世界上?”
這時兩人都沉默了,半晌,童瑤才嘆聲道:“真的很奇怪,那天司機衝過來的時候,我呆了,眼中只有幾個大輪子,其他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但有一點很奇怪,施玉龍過馬路的時候無端端回頭對我露出一個笑容,看上去一點都不像他。也許是直覺,我認爲這和司機沒有什麼關係。但爲什麼有說不出來。”
說着望了一眼歐陽亂秦,看這沉思的他說:“我聽說你也覺得奇怪。”
歐陽亂秦遲疑了下,說:“出車禍的時候,我是唯一一個站在他右邊的人,車從左邊來,剎車的地方也在我左邊,我的視線沒有被擋住我看到了整個事件。”
童瑤萬分緊張的追問:“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歐陽亂秦露出一個怪怪的表情,說:“我發現施玉龍從踏出斑馬線開始就保持這勻速,而且頭也一隻看着左邊,這個姿勢一直保持到死。沒有一絲慌亂,然後車就過來了。”
“什麼?”童瑤倒抽一口涼氣,說:“你的意思說,他看着車子向他撞來,還沒有一絲慌張。”
歐陽亂秦點了點頭,說:“雖然難以置信,但從我站的位置看確實是這樣的,彷彿……彷彿就是他算準了時間向車子撞去一般。”
童瑤一個激靈,失聲叫道:“不可能,哪有自己往車子上撞的?這不符合常理。難道是自殺?不會啊!”
歐陽亂秦嘆息一聲,“是啊,是不符合常理,但你認爲這件事情還能用常理來推斷嗎?”
想到其中的那些怪事,童瑤不由語塞,事情已經超出正常範圍,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愣了愣道:“亂秦,你認爲該怎麼辦?”
歐陽亂秦想了想,眯着眼睛說:“第一,嚴格保密,不能泄露出去。”
童瑤點了點頭。
“第二,我們得去看看遺體,希望能找到線索。”
“啊!”想到要和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打交道,童瑤的臉色就大變,有些顫聲道:“人家法醫都看不出什麼、我們去也沒什麼發現纔對啊?我看就算了吧!”
歐陽亂秦神秘一笑說:“你忘了我爹是道士了嗎?”
“你!”童瑤突然詫異的望着他。
“你們要是覺得談情說愛完了,就快點進來,所有的人都等着呢!”是呂聖傑的聲音。
兩人走了進去。童瑤主持這次祭奠,雖然膽戰心驚但想到自己是班長也就只要硬着頭皮上了,“追掉儀式現在開始,首先,默哀……”
那熟悉的滴水聲響起,歐陽亂秦突然驚叫道:“誰……”
門外傳來一個聲音,“是我,張郎!”
“謝天謝地,你總算回來了。”呂聖傑跑了過去,開門一看下了一大跳,見他全身溼漉漉的,面容憔悴,頭髮上還不斷的滴着水珠,驚疑道:“你……你怎麼了?怎麼搞成這樣,像個落湯雞似的。”
張郎進來,氣道:“真倒黴,一個不小心,掉到春意園的池塘裡了,費了好大力才爬起來了。”剛走兩步就碰到前面的歐陽亂秦。
童瑤發現歐陽亂秦的臉色很蒼白,比張郎的臉色還要白,他正打量着張郎說:“好像那個池塘發生過幾次意外,學校特意加了有兩層欄杆,外層還有一人多高。”
張郎愣了愣,說:“呃,我的東西掉到池塘裡了,我翻過欄杆去撿,這才掉下去的。怎麼,不妥嗎?”
歐陽亂秦搖了搖頭,目光聚焦到他的頭上,“你頭髮上是什麼東西?”
張郎詫異,抓了兩下,居然是一片樟樹葉。
童瑤忍不住叫了起來,“是誰到處亂丟,剛纔還發現門口有一片呢!”張郎聞言臉色大變,全身一顫。
歐陽亂秦接過樟樹葉,說:“交給我吧,你去換一件衣服。”
接下來就是默哀三分鐘,別人低頭默哀的時候,歐陽亂秦卻低頭看着手裡面緊緊拽着的兩片樟樹葉。好眼熟,是那裡見過?爲什麼會讓讓他覺得不平常?
第二天,天剛剛亮,歐陽亂秦就跑了出去,經過幾條小巷,來到一間剛剛開門的商店。
“老闆……老闆……”
歐陽亂秦喊了幾聲,從櫃檯後冒出一個老頭,他乾癟的臉上帶着一絲笑容說:“哦,客人來了,不知道要買什麼?我這裡的紙人可出了名的精緻好看,要不要看看,有美女,有帥哥,現代的,古代的應有盡有,你要那種?如果你要外國貨,可要定做哦!首先申明,人妖我們是不會做的。”
歐陽亂秦說:“老闆,你不記得了,我昨天來過,還買了不少東西。”
“喲!”老頭笑了笑,眯着眼睛瞧了瞧歐陽亂秦,說:“你看我老眼昏花,你就是那個對紙符很有研究的那個小夥子,呵呵!回魂夜過不是過去了麼?你還來,呵呵!”
歐陽亂秦見四下無其他人,壓低聲音說:“我想買張冤鬼符。”
老頭眼睛突然一亮,擡頭看了他一眼,這才癟着嘴道:“客人那張是丟了還是……”
歐陽亂秦打斷道:“用完了,我想再買一張。”
老頭點頭笑道:“冤鬼符我是不賣了,其他你可以看看,因爲——冤鬼符只用一次就夠了。”
“啊……”歐陽亂秦愣了下,隨即恍如大悟,“謝謝老闆!”
接着他買了一張問冤符,匆匆離開了。
@@@@@@@@@@@@@@@@@@@@@@@@@@@@@@@@@@@@@@@@@@@@@@@@@殯儀館外,兩個工人正在爭論,不遠處的歐陽亂秦小心的偷聽着。
工人甲說:“你這人,來這裡纔多久,我都在這裡幹了十多年,少說見了不小几百具屍體,出車禍的哪一具像這樣?那屍體來的時候我就瞄了一眼,一看就知道不對。”
工人乙顯然說不過,面紅道:“就你知道,哼!不就一出車禍的屍體嗎?有什麼奇怪的。你難道說不是?”
工人甲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擺着老資格說:“呵呵,你剛來不久,這就不知道了吧!不是屍體不像,而是流的血不像。凡是遇到車禍的,車輪子突然碾過,那血是迸射出來的,還是新鮮的那種,顏色是紅丹丹的還會有大量氣泡,那味道是像剛撈上來的魚哪麼腥。而那具呢?血色暗紅,還一股很臭的味道涌出,更不用說什麼氣泡了,我敢說他一定不是被車撞死的。屍體乾癟癟的,血又成那樣,只有死了一週以上的人才會那樣。所以警察局纔不讓人隨便看屍體,知道了嗎?”
“哦!”工人乙受教的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不對又做出一副不信的模樣。
歐陽亂秦忍不住突然插嘴,說:“老伯,還有呢?”
兩人發現居然有人偷聽,對方一眼,各自散開,根本不理他。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時童瑤走了過來,氣呼呼道:“真是的,麻煩,居然要警察局批准才能看屍體。我跑了一趟警察局,這不,才辦好手續。”手伸,嬌聲道:“拿來。”
歐陽亂秦詫異,“什麼?”
“費用,電話費,車費,我可是花費了不少,這才把手續辦好。”
“你是班長,找班費報銷。”歐陽亂秦頭一甩,向太平間走去。
太平間中,歐陽亂秦把白布掀到一半又蓋了回去,童瑤一直躲在後面偷看,見他把白布蓋了回去詫異道:“看完了,這麼快?”
他苦笑着說:“不是,好像挺噁心的,都不成樣子了。”
童瑤“啊”了一聲,道:“連你都怕,乾脆我們回去算了。”
歐陽亂秦淡淡一笑,說:“就這麼回去,不是浪費你辛苦搞來的批示手續嗎?你有沒有聽到一些流言?”
童瑤點了點頭,“嗯,很多人說,施玉龍是冤死的,他化作厲鬼就把屍體弄爛,這……這難道是真的?”
“不知道,也許……”歐陽亂秦從兜裡掏出那張問冤符,說:“這是問冤符,點燃後,如果煙霧傾斜,哪麼施玉龍必是冤死無疑。”
童瑤幾乎屏住呼吸,見歐陽亂秦手指在空中點了幾下,問冤符居然燃了起來,不由驚訝的看了他一眼。
其實歐陽亂秦也是沒有把握能不能用心火把符紙點燃,沒想到居然成功了,看來修爲又有進步,鬆了口氣對她說:“看好了。”
問冤符點燃後,發出了一縷青煙,歐陽亂秦低聲叫道:“施玉龍啊!請你叫冤情告訴紙符吧!”青煙頓時起了變化,幾乎是遙遙直上,沒有一點傾斜。
不勝詫異的兩人對望一眼,不由異口同聲的失聲叫起來,“沒有冤情?”
難道以前的推測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