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袍青年並未有任何舉動,只是簡簡單單地站在那裡,便令上千名低階修士靈力不受自己控制爆體而亡。
李輝臉上露出無比的驚駭之色,幾乎忍不住要驚叫出聲。
這是何等的實力!那些低階修士在這白袍青年面前毫無抵抗之力,便如螻蟻面對着神明一般,生死只在那白袍青年一念之間。
突然李輝頭一轉,有些疑惑地看着一旁依舊在悠閒喝着酒的雲暮。
雲暮臉色毫無變化地將一口靈酒喝下去,這才斜眼看着李輝,淡然道:“你可是想問我爲何不出手阻擋那白袍青年,救下這些低階修士?”
被猜中心思的李輝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點點頭道:“晚輩正有此疑問,按理說前輩應該是支持逆薇盟這一方,那麼此時對方的頂階修士已然出手,那前輩也該出手纔對。”
雲暮臉色淡然道:“你說的只對一半,我此次的確是來助那逆薇盟一臂之力,不過我既和那紫薇宮沒有任何恩怨,也對夏州日後的局勢不敢興趣,之所以來此,是應一位和我交情不淺的故人之邀,幫他一把而已。”
“而且我也並不會助逆薇盟將紫薇城攻下,否則方纔用不着獨孤家的那戰車出動,以我之力便足以將紫薇城那大陣破去。”
“說到底,這是樓家、獨孤家和那南宮家的恩怨,我不過一介外人,沒有理由干涉太多,他們三家爭霸夏州,互有損傷,這不過是必然的代價,談不上什麼應該不應該,正義不正義的,與我也沒有多大牽扯,天下不平事多了去了,我豈能管得過來,況且若我今日不在此,那些人又有誰來出手相救呢?”
雲暮的口氣,平淡的顯得有些無情,但李輝聽在耳中,卻是另外一番觸動。
逆薇盟與紫薇宮爭霸夏州,的確說不到誰對誰錯,有修士在這場大戰之中隕落,也屬必然。這些都是各人的命運與機緣,又和別人有什麼關係呢?爲什麼要一個不相干的外人去涉嫌跟一名渡劫修士對上呢?
“你小子跟那樓家小子關係不錯,心中自然向着逆薇盟這一方,這是你的立場,卻不是我的,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好戲纔剛剛開場,既然那紫薇宮中有大能者出現,逆薇盟這邊又豈會坐視。”雲暮又悠然說道。
兩人此刻隱藏在暗處,又有云暮佈下的禁制作爲隔離,因此才能肆無忌憚地說話。
聽到雲暮所說,李輝才放下一些心來,畢竟他做不到如雲暮這般超然灑脫,心底還是向着逆薇盟這一邊的。
此時紫薇城中,當那白袍青年出現之後,場面立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幾乎衝在前方的逆薇盟修士全部在那白袍青年的禁錮之下動彈不得,而後方的修士包括那些元嬰期高階修士在內,紛紛向後退去,不敢正面抵抗那白袍青年之威。
一人之威,而至於廝!這就是真正大能者的恐怖之處!
渡劫修士能夠溝通天地之力,掌握一絲天道法則,渡劫以下,根本無法抵抗!
那白袍青年如看着螻蟻一般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逆薇盟修士大軍,臉上露出一絲輕蔑和不屑,袍袖一般,輕輕邁步向前走去。
每一步都飄逸之至,不帶絲毫煙火氣,就那樣飄然行走在虛空之中,只是每前進一步,看似小小一步,卻跨出數十丈的距離。
“砰砰砰!”
白袍青年所過之處,那些下方靠的近的逆薇盟修士紛紛體內靈力逆轉,身體爆裂開來,瞬間灰飛煙滅。就連那些金丹修士都不例外。
而逆薇盟一方的元嬰修士此苦澀異常,既不敢立刻就遠遁而走,因爲這樣一來,逆薇盟大軍便頃刻間土崩瓦解,再無回天之力,又不敢對抗那白袍青年,只能將自己的身形控制在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內,慢慢向後退去。
紫薇城這邊,卻是士氣大振,看到己方傳說中的紫薇宮三宮主出手,個個都振奮起來。
“殺!”
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頓時紫薇城修士反應過來,如潮水一般向着對面此時毫無抵抗之力的逆薇盟修士殺去。
瞬間殺聲震天,紫薇城修士如同萬馬奔騰一般,向着對面狂涌而至,完全是一邊倒的碾殺。
“哧哧哧!”
不斷有逆薇盟修士倒下,紫薇城一方,如同狼入羊羣一般,盡情收割着對方的性命。
而那白袍青年,自始至終,甚至沒有刻意出手,只是風輕雲淡地向着對面走過去。
眼看那白袍青年步步逼近,逆薇盟修士損傷慘重,那些逆薇盟元嬰修士一咬牙,此刻退無可退,只能拼了,瞬間已然決定聯合起來一起向那白袍青年出手。
“南宮道友倒是好興致,以堂堂紫薇宮宮主之尊,竟然捨得離開老巢,對付一些小輩。”突然一聲清冷中帶着幾分譏諷的聲音淡淡傳來,在紫薇城中,每個修士的耳中響起。
天空之中,不知何時有雪花飄落,起初只是零落飄零,後來便如鵝毛一般紛紛揚揚,瞬間整個天地之間一片蒼茫。
那白袍青年一怔,身形驀然在空中定住,不再前行,傲然挺立在這漫天的大雪之中,面無表情地看向那一片蒼茫的虛空深處。
只是任那大雪紛紛揚揚,在這白袍青年周圍百丈內,卻沒有一片雪花飄落。
此時逆薇盟一方的修士卻是驚喜地發現,原先在自己身上那種禁錮和束縛飄然無蹤,瞬間恢復了自由,立刻御使其靈器法寶向着紫薇城一方反攻而去。
而逆薇盟這邊的元嬰修士卻是個個臉上露出幾分欣慰和喜色來,尤其是那獨孤亮和其他的獨孤家修士,更是個個臉上露出狂熱和崇拜之色,如敬畏神明一般看向那大雪紛飛的虛空深處。
一個男子緩緩從一漫天飛雪的虛空之中走出,一身顯得有些樸素的麻衣,一張留着些許胡茬佈滿滄桑的臉孔的男子,一雙眼眸顯得空洞而深邃,如一個無底洞一般,不帶絲毫感情,彷佛這天地萬物在他眼中是不存在的一般。
男子一步步從漫天冰雪之中走出,所有的冰雪都在他身體周圍纏繞,有甚至粘在他的髮梢、眉毛,男子卻絲毫不在意,依舊一步步從虛空中踏行而來。
這男子宛如那冰雪的化身一般,完全與這漫天冰雪契合,所有的冰雪都彷佛在迎接他的到來,而這男子也如冰雪一般孤獨寂寞,散發出無盡的死氣。
“嘖嘖,一個個都喜歡裝模作樣的,上個場非得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來,還是本少爺最低調。”雲暮在一旁咂着舌頭搖頭晃腦,頗有感慨世風不古,人心日下的模樣。
李輝卻沒有搭理雲暮,怔怔地看着那如死神一般的男子。
“拜見老祖!”
逆薇盟元嬰修士之中,那獨孤亮帶着一干獨孤家修士一齊向着那男子躬身行禮。
其他的修士也都反應過來,紛紛行禮道:“拜見獨孤前輩。”
下方的逆薇盟低階修士,此時也都全部拜服於地,帶着無比的恭敬和敬畏,向這男子行禮。
那男子卻面無表情,只是略微一點頭,依舊緩緩而行,一直走到逆薇盟大軍前方,在那白袍青年百丈外停住,一片死寂空洞的眼神看着那白袍青年。
“以閣下之尊,跟這些小輩爲難,不嫌無聊嗎?”男子緩緩開口道。
白袍青年臉色淡然:“一些螻蟻而已,便敢妄自在紫薇城撒野,尊駕對此有意見嗎?”
那麻衣男子面無表情,只是略微點了下頭:“的確只是一些螻蟻而已,原本也沒什麼可惜的。”
說話間,風雪大作,就連天地靈氣都變的狂暴起來,漫天的暴風雪狂卷而起,向着對面涌去。
那白袍青年屹立在暴風雪之中,身體百丈周圍,依舊沒有一絲冰雪,甚至連衣袂都不曾飄動。
但下一刻,那白袍青年臉色卻是微微一變。
就在他身後,紫薇城修士大軍之中,那暴風雪狂卷而過,數千名修士被這暴風雪湮沒,下一刻,這些人便全部一動不動,變成一座座雪雕,保持着身體原本的姿態一動不動。
“呼……”
有風吹過,那些雪雕突然片片紛飛消散,化作一片片雪花,在空中凋零飛舞,頃刻間便融入這漫天的風雪之中,再也分不清楚。
而紫薇城修士大軍之中,卻驀然空出一大片,數千名修士消失的乾乾淨淨,完全消融在這冰雪之中,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李輝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困難起來,無法掩飾內心的激動和震驚。
這是何等的神通!彈指間便令數千名修士灰飛煙滅,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白袍青年臉色動了動,終於開口道:“冰之法則,閣下竟然掌握到此種地步。”
那麻衣男子臉上依舊沒有絲毫表情,略點下頭道:“略通一二。”
白袍青年臉上再無絲毫飄逸和從容,有幾分凝重道:“本座南宮平,不知閣下何人?”
麻衣男子依舊沒有絲毫表情變化,漠然開口道:“獨孤棲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