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心下便是咯噔一聲:“難道是事關九爺?”
獻春也皺眉:“我是在門外伺候,只能隱約聽見裡面是提到九爺。不過具體是怎麼了,我倒不知道了。只是今天四福晉來了之後,主子和福晉的面色便都不對。”
婉兮一眯眼:“四福晉?是傅四爺的福晉?富文的福晉?”
獻春也是一愣:“姑娘認得四爺?”
婉兮忙強自一笑:“倒是聽九爺平日閒話時,提過一兩回,故此記住了。”
這一晚婉兮掛着九爺,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
想來如果皇后真的不去秋獮了,那唯一的情由就是九爺,那麼就真的是九爺出事了。可是她卻無法知道九爺究竟怎麼了,只覺滿身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天亮之際總歸下定一條心:不管九爺是出了什麼事,她必定肯豁出一切去向皇上求情。
且說傅恆從圓明園回到家中,便覺氣氛有些不對。
他回自己的院子,見蘭佩替她收拾行裝的事兒,也暫時撂下了。他心下便更覺詫異。
見他回來,不久富文那邊的丫頭便來傳話,說是伯爺有請。
傅恆到正院去,富文和福晉都在。傅恆請罷安,富文點了點鼻菸送進鼻孔去,“阿嚏”打了個打噴嚏。痛快夠了才說:“小九,主子娘娘傳口諭了。”
傅恆便跪倒:“奴才傅恆接旨。”
富文福晉站起身來,卻沒莊重傳口諭,而是躡手躡腳走過來,湊近傅恆耳邊說:“主子娘娘囑咐,叫你萬萬跟蘭佩成其好事。皇上這要去秋獮,你務必在皇上秋獮歸來之前,叫蘭佩傳了喜訊。”
傅恆長眉陡然一結:“嫂子這是傳的什麼話?!”
四福晉嚇了一跳,緩緩直起身來,有些不快:“九爺你衝我使的什麼氣?我總歸是嫡長嫂子,你怎麼也不該與我這麼說話!”
傅恆忍一口氣:“只是嫂子怎麼忘了,小弟身爲頭等侍衛、內務府奉宸苑卿,也要陪同皇上一同去秋獮?小弟這一走也是幾個月,又如何能叫蘭佩有喜?”
“若你有心,自然不難。”富文細目一轉:“咱們家在熱河也不是沒有自己的宅子,只要你有心,哥哥我便將蘭佩先送過去。總歸那幾個月叫你們兩個朝夕相伴,怎麼就傳不出喜訊來?”
“哥哥荒唐!”傅恆一跺腳:“此次小弟是伴駕而去,又豈可攜帶自己女眷?”
四福晉眨了眨眼:“那也不難。即便不能帶福晉去,帶兩個丫頭,總歸不算犯了規矩。”
傅恆倒退兩步:“你們!”
富文眸光一厲:“實不相瞞,是你在園子裡起了流言了!小九啊,那可是怡嬪娘娘……這話兒若是傳到皇上耳朵裡,不但你完了,連咱們全家都要受你連累;就連宮裡的主子娘娘,也要難保呢!”
四福晉輕嘆一聲走過來柔聲勸:“九爺,嫂子都不明白,你究竟是在等什麼,又是在守着什麼?如今因爲你,咱們全家都可能受牽連。九爺你何忍心啊?”
婉兮等了幾日的消息,甚至小心從毛團兒那探聽過,卻不見端倪。
由此可見,至少皇上那邊還是沒聽說什麼的,她倒也可以少少放下心來。
這日剛想着再去找一回毛團兒,不想外頭便有人傳旨,說皇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