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輕輕咬了咬脣:“怨不得姐姐近日倒也少去皇后眼前走動了。”
語琴微微揚眉:“所以呢?”
婉兮嘆口氣:“所以怪不得怡嬪留宮了。
語琴便也笑了:“皇后自然要另尋幫手。原來在她眼裡,我跟怡嬪是一樣的。也是,我們都是漢女,又都是擅琴的,不過以色藝娛人罷了。”
“可是她怎麼忘了啊,人家怡嬪進宮就是嬪位,我熬了一年纔是個答應,我怎麼跟人家怡嬪相比呢?興許在她眼裡,能將我跟怡嬪做比,對我還是個擡舉吧?”
語琴越說越惱,已是忍不住站起身來:“可是她卻不明白,她若將我跟怡嬪做比,那對我反倒是奇恥大辱!怡嬪雖在嬪位,可是她本是揚州瘦馬的出身,又是在南府裡學了幾年的藝,我纔不屑跟她一個樣兒!”
“不過皇后的確是個厲害的,她自然明白若論可用,我是比不上怡嬪的。怡嬪從小當揚州瘦馬,後來在南府裡學藝,最擅長的便是與人爭鬥。我倒要恭喜她,她可找了個利器來了!”
語琴說着伸手按住婉兮的肩:“你這回更要小心纔是!”
語琴的憤懣婉兮自是明白。
當初皇后親賜下“清泓瀉玉”琴給語琴,惹得六宮上下都對語琴側目,皇后的用意就是用語琴來打壓怡嬪;可是這一回頭,皇后竟然自己又將怡嬪拉入麾下,這叫語琴難免一時又成了六宮的笑柄了去。
婉兮點頭:“只是姐姐亦不可大意了去。畢竟那把‘清泓瀉玉’太惹閒話,怡嬪也自然知曉,她回頭別因爲這個再故意爲難姐姐。”
語琴哼了一聲:“看樣子,我跟她是對頭,總歸都是我們兩個逃不了的命了。她若不生事倒也罷了,如果她想踩着我去跟皇后討好,我便也必定叫她討不得什麼便宜去!不過都是寄人籬下,各自低頭而已,誰卻也沒有義務要將自己避雨的地兒讓給她去!”
“姐姐……”語琴這回的堅決叫婉兮讚賞,卻也還是忍不住擔心。
語琴拍了拍婉兮的肩頭:“你如今在宮裡的處境更難,有多少雙眼睛明裡暗裡正盯着你呢。我幫不上你別的,不過替你盯着一個怡嬪,無論是爲了你還是爲了我自己,我還是辦得到的。你放心就是~”
因着皇太后聖壽的緣故,皇帝每天的御膳都賞給各宮克食。有些宮是隔幾日纔有,皇后宮卻是每天都有的。
而按着賞賜的規矩,既然皇帝有賞,皇后宮裡便也要派人去謝恩;或者也應該每天晚膳主動向皇上進一道菜去。
這個差事不管皇后自己願意還是不願意,都是明擺着給婉兮設的。
婉兮卻趁機先瞄着了劉柱兒。
連續幾日,婉兮求着劉福,叫劉柱兒去給儲秀宮送克食。貴妃宮裡的自然是御膳房的大太監去,婉兮安排劉柱兒去送語琴的那份兒。
劉柱兒年紀雖然小,但是也一向機靈,連着送了幾天克食,倒得了語琴好幾回的賞。語琴手裡本不富裕,故此賞給劉柱兒的並不是錢,而都是每回一兩個餑餑或者果子。雖說都是從克食裡拿出來的,但是卻一定都是裡頭最好的,婉兮一瞧就知道語琴是用心挑選了的。
婉兮這日便笑着拍拍劉柱兒:“可想挪個窩,伺候主子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