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坐在炕邊兒,便也忍不住笑了。
“可說呢,嫡福晉的姐姐是舒嬪,那在宮裡豈不也是跟皇后爭寵的?這麼說來,皇后倒當真有理由對咱們更好些。只要咱們得了皇后主子爲依靠,那還當真不用擔心咱們這位嫡福晉了去。”
傅儒知家的也點頭低笑:“甚至啊,說不定將來皇后主子還能推着咱們進了嫡福晉吶~”
芸香心頭一熱,揚聲向外叫:“引春!”
永壽宮裡,婉兮將一封書信寫了撕,撕了重又鋪開新紙寫,反反覆覆地寫了好幾回。內裡的措辭掂對了許久,叫自己讀來已是心平氣和了,這才交給毛團兒了去。
毛團兒將信薰了硫黃,待得送進養心殿去,夜色早已深了。
李玉接過信就一皺眉頭:“什麼味兒?這樣的東西敢往皇上案頭送麼?”
毛團兒只能陪着笑:“是徒弟之前用手碰過什麼,興許把味兒給沾到信封上來了吧……師父,就是再不能送的物件兒,這可是令主子的,一向都不能耽擱啊。師父說,是不?”
李玉這才哼了一聲兒:“免不得我待會兒再用香給打一遍,纔敢遞進去。不過你小子這句話沒說錯,令主子的物件兒,是怎麼都得送進去的。”
李玉邊說邊往寢殿走:“皇上這些日子忙着軍機處選人的事兒,累壞了。這會子都躺下了,我還得偷眼瞧瞧睡實了沒,若睡實了,我還真不敢驚動了。”
毛團兒跟着貧嘴:“……裡頭是哪位主子陪寢?”
李玉給了毛團兒一腳:“還哪位主子?皇上在圓明園,一整月,皇上都獨居在‘九州清晏’,任憑純貴妃和愉妃住在‘天地一家春’去。除了純貴妃去園子前曾在宮裡曾侍寢過一回之外,在園子裡,那二位連‘九州清晏’的門兒都沒進來。如今咱們皇上的心啊,都只在令主子一人身上罷了……”
師徒兩個這是在廊檐下頭小聲計議,聲音本不大,窗內卻傳來皇帝的問話:“是毛團兒來了麼?”
毛團兒嚇得腿都一哆嗦,在窗戶外頭就跪下了:“回皇上,是奴才!”
窗內就是窸窸窣窣一陣響動,一眨眼的工夫,皇帝已經自己下地,披着衣裳走到門口來。
“可是你令主子有事?”
李玉也只能無奈地笑,衝毛團兒眨了眨眼,這便將書信呈上。
“回主子,是令主子叫毛團兒給皇上呈進一封書信來。因這信封上被毛團兒給染上了些味兒,故此奴才正想着要去先薰一籠香,這纔給皇上遞進來。”
皇帝壓根兒就沒搭理李玉這茬兒,伸手便將書信搶了過去。
氣味剛觸鼻息,皇帝便聞出來了:“硫黃?”
李玉和毛團兒這便都跪下了。
皇帝也通醫理,面上便倏然變色:“你們宮裡用這硫黃在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