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的法術是巫山派的水系法術。”趙羽說道:“難道你是傳說中巫山神女之一阮青蕪的後人?”
第二天,我跟趙羽和阮靈溪坐上去天津的火車。路上,我想起楊問,打了個電話給他,簡單說了說杜菲菲的事。我知道他肯定也參與其中,但是毫無證據。而且杜菲菲出事後竟然也沒去找過楊問,甚至一個電話都沒打給他,可見兩人的關係也算是微妙,大概這就是所謂“大難臨頭各自飛”吧。而一切都是杜菲菲在實際操作,楊問倒是撇了個一乾二淨。
趙羽笑道:“這算什麼,咱們乾的這行,挨個槍子都是常事,還怕這點傷。”
我反問道:“那我呢?我一前途無量的人民公僕好警察,就得死在杜菲菲的烈焰焚情中麼?”
說着,她突然將手中的打火機舉到鐵門前,笑道:“順便告訴你一句,裡面的那些蠟燭啊什麼的都是屍油做的,不僅能致幻,而且助燃。我想沒多會兒,你就能被燒成焦炭了!”
阮靈溪冷哼一聲:“你就這麼簡單的感謝你的救命恩人?”
不知爲何,我覺得她這死得很無厘頭很冤枉。但是情勢危急,我實在不想浪費精力爲她的死而吐槽。
“那個會道法的女孩?”王若英說道:“她跟我沒什麼關係,不過是誤闖了我家。但是當時我死在鏡子裡,許一豪也橫死當場,杜菲菲卻沒來及逃走。這時候她只能躲在門後砸暈目擊的人,逃回家裡去。”
趙羽說道:“巫山派的法術裡,能夠化水爲冰,化冰爲水,只要有水的地方,就能變成她們的利器。”
突然的,我只覺得周圍溫度驟降,而且聽到一陣噼裡啪啦如同下冰雹的聲音。等這聲音響過之後,我頓時傻眼了。
進門的時候我雖然注意到那道簾子,卻沒細想。但她這一扯,把簾子扯到地上,隨即,一道鐵門從上而下,將我罩在屋內。
阮靈溪將他推到一邊,湊到鐵門外面。我心想惡女難道還要看看我被焚燒的慘狀?
“他啊,原本是菲菲高中時候的學長,也是偶然的聚會認識的。那天菲菲給他看那些古董的照片,他不知爲什麼非常喜歡,而且一眼看中那漆瑟,說要花大價錢買下來。菲菲看他喜歡,自然就賣給他了。可我不知道這能害死他,我也很後悔,所以我去子牙河……”說到這裡,阮靈溪突然閉上嘴。
“那羅真呢?你怎麼認識他的?”我問道。
我聽隊長這話,八成是怕我有創傷後遺症耽誤工作,讓我回家平靜下心情。我心想,白揀來的假期我幹嘛拒絕,於是便心安理得地答應了。
阮靈溪嘆了口氣,說道:“一年多以前,我剛去天津的時候沒有一個朋友,也不知幹什麼工作纔好。後來去做餐廳侍應生,認識了同樣是暑假打工賺錢的杜菲菲,這才慢慢熟悉起來。她是我第一個朋友,所以我很珍惜她。”
阮靈溪聽到這番話,不由急道:“你們說都是菲菲乾的,我纔不信呢!她爲什麼要殺你?她又爲什麼要殺那麼多人?”
王若英冷笑道:“因爲我知道她一個很大的秘密。這個女人研究邪術,騙幾個人召喚羅剎鬼,告訴人家是爲了驅邪,其實召喚羅剎等於自殺。所以那幾個人死了。那天電梯壞了,我在樓道里聽到她跟一個人談論這件事,就拿出手機錄了下來。”
趙羽也吃驚不小,愣愣地看着屋裡的變化。一片狼藉中,那片冰層相當顯眼。
“可惜我聽完後不想放了。”我心中着惱,將那拔掉的銀針抓在手裡,重新紮了進去。只聽那女鬼慘叫幾聲,重新消失了蹤影。沒多會兒,我聽那人偶裡傳來悽悽慘慘的哭聲。
這滿地的汽油,潑上這麼多水,是嫌我死得不夠快嗎??
我靠,這女人竟然一點聲音也沒有!
王若英冷笑道:“很簡單,劉超宗想跟她重修舊好,但是她不同意。而你又在查她的錢財來歷,她怕自己的事情暴露太多,就讓我去滅口。我都說完了,你該放了我吧?”
想到這裡,我趕緊將揹包取了下來,從裡面翻出那青銅人偶,將上面的針盡數拔掉。
但抓着這人偶,我思量半天,這也不能直接給扔了,但是放在杜菲菲家裡好像也不妥當。這女人已經變態了。如果讓她養着惡鬼,指不定能幹出什麼事來。
“什麼?!”趙羽的聲音立即升高:“你等着,我們馬上回去!”
趙羽說道:“其實如果用所謂的科學來解釋的話,只能說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個特別的磁場。有的人磁場弱,所以能招惹陰靈鬼魂。有的人磁場強大,陰魂不近。而有的人由於修行和本身服用丹藥的緣故,會改變本身的磁場,變成一種介質,而進行瞬間的能量轉換。比如靈溪的‘冰魄’,以水化冰,瞬間將火勢控制,壓滅,這是一種強大的能量轉換法術。”
“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問道。
“你爲什麼幫她做這些事?”我有點惱怒。
我定了定心神,說道:“可以,但是這之前,你必須告訴我真相。你每回答我三個問題,我就會去掉你身上的一根針,怎麼樣?”
我一聽這話,心中頓覺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了,不由追問道:“你是不是她殺的?她又爲什麼囚禁你?”
“那阮靈溪又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出現在你家?”我問道。
王若英點頭道:“是。”
想到這裡,我不由低頭去看我胸前的玉石,奇怪地發現它還是毫無反應。據吳聃說,這玩意對怨靈等東西是有極其強大的感應能力的,但現在對怨靈毫無反應,這難道是表示我這主人着實不是修道的料子麼?
去醫院包紮完畢,見沒什麼重傷,我也便即刻回了局裡。隊長見到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唏噓半晌:“小夥子很英勇嘛!幫我們破了一樁懸案,還差點兒以身殉職。”
杜菲菲笑得邪佞狂妄:“你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私闖民宅意外失火而死,誰會懷疑到我什麼?”
“王若英??”我吃驚道:“就算你是橫死的人,陰魂不散,但怎麼會在這人偶裡?”
這窗也是鐵棱子的,而且用鐵板封住了。我絕望地看着身後的烈火,心想難道今天就死在這裡了麼?
“我靠,今晚沒你的飯吃!!”我惱了,抓起枕頭丟了過去。
我狐疑道:“她爲什麼殺你?”
“許你個頭啊!”我惡作劇地一把扯過他:“我倒是寧可跟你共度餘生。”
我一聽這話,心想,得,又休息不成了。
我轉身剛想走,這一回頭,冷不丁見杜菲菲正站在我身後!
我點頭道:“可以倒是可以,不過這案子不是要結了麼?老闆是杜菲菲害死的。”
“但是男人還是開了你的鏡子,可是你的鏡子裡到底有什麼秘密?”我問出這心裡最深的疑問。
阮靈溪瞪了我一眼,說道:“誰去盜墓啊!那些東西是楊問的朋友託我們找買家。因爲我工作的關係,認識了幾個喜歡收藏的老闆,我就想介紹他們認識唄。可我不知道那些古董的來歷啊。”
那紅衣女人冷然一笑:“你忘記我了麼?你還去照過我的鏡子。”
楊問聽了杜菲菲被通緝的消息,只在電話裡“哦”了一聲,極其平靜,平靜到我不知要怎麼接話纔好。
聽了趙羽這話,一向健談的阮靈溪突然閉嘴裝文靜。我好奇地問道:“什麼是水系法術?”
我翻了翻白眼,心想敢情這姑娘救我是偶然的,想我死是必然的。
所幸不多會兒,消防車就到了。問明情況後,有消防官兵找來電鋸,將鐵門鋸開卸下,把我放了出來。等出來之後,我才覺得眼睛痠疼流淚不止,而腿上也火辣辣地疼。剛纔只顧着緊張恐懼,竟然毫無知覺。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頓時對男神多了幾許崇拜。再去看阮靈溪,她卻已經坐到客廳去了,根本不想跟我們繼續這個話題。
“你倆沒回家休息?”我問道。
趙羽笑道:“聽說你要休假幾天,跟我一起研究下酒廠老闆的案子如何?這老闆在天津和安徽各有分公司,但是總部在天津,有一個蠻大的酒廠。你有沒有興趣跟我去看看?”
小冪敏捷地躲開,推門閃了出去:“我去找便利店的妹子討關東煮來吃!!”
“你知道他怎麼死的?”我追問道。
我哈哈笑道:“那沒辦法,誰讓你有一個英明神武的主人呢!”
我忽然想起雜物房牆上的那些古董,便問道:“那些古董又是怎麼回事?你跟杜菲菲難道還去盜墓?”
醫護人員趕緊帶我去了醫院。趙羽跟阮靈溪也跟着去了。一路上,阮靈溪都十分沉默,似乎心事重重。我知道她因爲杜菲菲的事情情緒不佳,也不知說些什麼纔好。
“你女朋友被通緝了,你就不着急麼?”我不由問道。
小冪呲了呲牙:“英明神武到靠一個小姑娘才能生還。”
“二貨,你還愣着做什麼?趕緊出來!”阮靈溪一聲斷喝,我才如夢方醒,連滾帶爬地下了窗臺,跌跌撞撞地到了那鐵門面前。
我心中暗歎:這些莫不是那被做成蠟燭的屍油裡殘留的死者怨念?
趙羽突然問道:“靈溪,你跟巫山派有什麼關係麼?”
我問道:“我說你這人真有意思,都跟杜菲菲是閨蜜了,還不知道她的底細?”
但此時,煙霧迷茫中個,我卻見阮靈溪突然擡手拈訣,似乎做了個奇怪的手勢,口中念道:“冰魄!”
我這話一出口,覺得有點不對勁。後來一想,跟吳聃貧慣了,說話什麼都能引用上。
“你,你是誰?”我退後一步,將戰神端在手中。
“你這瘋子!”我大罵道,同時使勁扯了扯那鐵柵欄。當然,憑我的力量怎麼可能扯得動!
說到這裡,王若英催促道:“三個問題到了。”
烈火中等待的每分每秒都尺煎熬,也帶着刻骨的恐懼。想起我活了二十多個年頭,還沒娶媳婦生子呢,這就徹底交代在這兒豈不是冤枉。
王若英冷笑道:“這個我正巧知道。是的,而且那人還死了,對不對?”
我愕然道:“老闆剛死,紅酒廠就出事?不是還有合營的什麼人麼?”
我看着滿地的冰層,心想你媽,這技能太兇殘了,這直接建造一座滑雪場啊!
火勢越來越迅猛,我摸到窗邊,想砸開窗跳下去。但等我去砸窗的時候,才真正感覺到一股絕望。
阮靈溪有些不自在地說道:“是啊,其實我也內疚,就想去找找羅真的頭顱。結果第一天大雨,第二天晚上我才下水去看,誰想到看到一個二貨被水草纏住脫身不得,出於江湖道義,我就出手相救唄。”
眼前的景象極度不科學,因爲一片片巨大的冰層如同冬日冰封一樣,嘩啦啦吞掉火焰,充斥着整個屋子。火勢瞬間小了下來,而餘焰邂逅冰層,氣勢瞬間小了不少。漸漸的,我感覺屋裡像開了冷藏的冰箱一樣,溫度下降得厲害,而那些許燃燒跳躍的火焰,也撲棱兩下,便徹底滅了。
趙羽搖頭道:“我們進來的時候沒看到她,也許她早就逃了。沒事,我剛纔已經打電話給局裡,讓他們通緝杜菲菲。就算我們找不到任何她殺人害命的證據,但現在她放火企圖燒死你這一點是確鑿的,必然會受到律法的制裁。”
我想推開她出門,沒想到杜菲菲突然後退一步,猛地一拉門框上的一道門簾。
我心中暗罵:忘恩負義的東西!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女人啊!!活的死的都不能信!
但現在我無計可施,只好等着趙羽等人來救。想必此時杜菲菲也早捲鋪蓋逃走了,真難以想象仇恨竟然將一個人的心性扭曲到這麼變態的地步。
隊長繼續說道:“我們已經開始全國通緝杜菲菲,想必沒多久就會將她緝拿到案。我準你幾天假,好好休息一番,看你,都傷成這樣了。”
我暗自祈禱趙羽的滅火器能起多點效果,結果那玩意卻始終不給力,火勢沒有任何減弱的傾向。焦急萬分中,我聽到阮靈溪的聲音傳來:“趙羽你讓讓!”
“青春。”王若英的目光突然變得狂熱和憧憬起來:“每個女人都想永葆青春。而那鏡子就是我美麗的秘密。鏡子後面的照片是美女的人皮,也許你早發現了。鏡子對我來說是個介質,通過照鏡子,將那些美人皮膚上的光澤吸收到我的身上,讓我幾十年容貌不衰。”
我一聽這話,暗想:您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趙羽在一旁笑道:“那就更要以身相許!”
想到這裡,我突然覺得胳膊一疼。低頭一看,我了個去,火焰已經燃燒到窗臺下面,不時地躥到我胳膊上了。
此時,火焰已經燒着了我的褲腿,我趕緊把包取下來撲滅火焰,再一看,靠,腿上起了不少燎泡。不僅如此,煙霧越來越嗆人,我咳嗽不止,幾乎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我心裡想着臨死前一定罵阮靈溪一頓,我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她就這麼容不得我多活片刻?
轉念一想,我頓覺無語。貌似現在天還沒黑,窗外還有陽光。鬼是不能在強烈陽光下存活的,只有灰飛煙滅。我靠,剛纔忘記提醒她這一點了。這說明關鍵時刻真不能莽撞。
我幾乎想要大喊一聲哈利路亞,趕緊說道:“趙羽,我他媽被杜菲菲給鎖在那雜物房了,而且這女人還放火燒我!”
掛斷電話後,我心想人家聽我說話這麼平靜,能相信麼?
我問道:“那你想我怎樣?不然把男神趙羽送給你?”
我趕緊鬆開手,見他胳膊上一片燎泡,有點化膿的跡象,頓時心中難過,說道:“都是我沒用,連個女人都沒鬥過,還讓你跟着受罪。”
“因爲是杜菲菲讓我去弄死他的。這幾天杜菲菲根本沒去上班,而是去見了劉超宗。當然,她自己不敢下毒,就讓我將砒霜攙和進那人的酒裡,然後將那男人拖到屋頂丟下去。這就是自殺。”
我心中一動,追問道:“那晚子牙河下的黑衣潛水人是你?是你救了我?”
我聽了這話,心中感激,心想這惡女倒也不那麼討厭,起碼心地善良,還蠻仗義。
趙羽沉吟道:“還不能判斷到底是什麼問題。”
說着,對方掛斷電話。我這才稍微安心,心中暗自祈禱趙羽趕緊趕回來,同時給119打了個電話,平靜地告訴他們我他媽在被火焚燒,也許等不到他們來就被燒成焦屍了。
作爲警察,雖然我無法將她繩之以法,但是作爲修道之人,必然有辦法給這種惡人一點教訓。揹負血仇心存怨恨可以理解,但是爲了這個仇恨而害了無辜人命,那就是兇手。
我還想繼續問,但是想起說好三個問題就取一枚針,只好上前將人偶身上的針去掉一枚,心想還有四根,應該不至於讓這鬼出來殺了我吧?
趙羽見我倆沉默,便問阮靈溪道:“靈溪,你跟杜菲菲是怎麼認識的?”
他一說這話,我頓時有點傷感。當年考警校,父母怕我出事極度反對,結果我執意當了刑警。現在劫後餘生,突然想起父母親來,不由有些唏噓。
所幸沒多會兒,趙羽的電話便接通了。
我打包行裝的時候,見小冪在一旁看着我,忍不住問道:“你難道是對我的劫後餘生而失望?”
王若英嘆道:“是,我原本以爲她給我錢後,我們就兩不相干。沒想到這個女人很惡毒,她告訴我男人說,我跟別人私通,鏡子裡有證據,讓他開鏡子看看。結果被我聽了個正着。我男人就想當場打開我的鏡子。我爲了威脅他,就搶走他的木匣子,說如果他開鏡子的話,我就打開他的木匣。”
突然地,我想起身後揹包裡還有個女鬼,心想現在一根繩上的螞蚱,看你有什麼辦法沒?
阮靈溪一時語塞,半晌才低聲道:“你不是沒死麼。”
趙羽搖頭道:“不是酒廠老闆劉超宗死亡的問題,而是酒廠紅酒出了事,有人喝這紅酒中毒死了。”
阮靈溪啐道:“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趙羽頓時吃痛地低叫一聲:“你小子抓在我傷口上了!”
趙羽嘆了口氣,簡單兩三句話解釋了下杜菲菲跟那幾個死者的仇家關係。阮靈溪聽得目瞪口呆:“天啊,我這是認識了一什麼朋友啊……”
我看了眼阮靈溪,問道:“阮姑娘你是怎麼回事,跟男神一起迴天津?這進展迅速啊!”
那女鬼冷笑一聲:“謝謝你放了我,可惜我沒法子,我要走了。”
我一聽她最後那句話,就知道這貨也明白這些古董來路不正,八成是盜墓盜出來的。
我憤憤道:“生前不積德,這也是你的懲罰!”
我聽到這裡有些厭惡:“那些女人都是你殺的?”
小冪冷哼道:“我是覺得總跟着你來回折騰很累。”
我蹲地上一看,心中暗罵。原來這女人已經偷偷在地上倒了一桶汽油我靠!
此時,火勢越發兇猛,我撲了半天未果,趕緊縮到窗臺上去,掏出手機給趙羽打電話。電話接通的過程中,我心中暗自祈禱:你倆可千萬別逛街逛到天南海北去,這樣的話只能趕回來給我收屍了。
我冷笑一聲:“杜菲菲,你幹了不少好事啊。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最好當心點!”
我趕緊擺手:“不敢不敢,人家姑娘看不上我。”心裡卻在想:我去,這要真娶了惡女,保不齊她會家暴。如果真那樣,我也不能對一個女人動手,這不是隻有捱打的份兒麼?
“杜菲菲的錢是不是從一個叫劉超宗的商人那裡弄到的?”我問道。
阮靈溪啐道:“我要是殺了人,我也不會到處說。再說了,照你們這麼說,那幾個人也是罪有應得。”
只見那女鬼衝着窗戶撲了出去。但須臾間,我聽到一陣慘叫,外加聞到窗縫間散來的一股子奇怪的焦糊味兒。
阮靈溪啐道:“菲菲都不在了,我還留在這兒幹嘛?當然是回去工作!”
杜菲菲冷冷地盯着我,臉色在昏黃的燈光下透出汩汩的冷意:“你又是怎麼進來的?”
接着,我聽到“嘩啦嘩啦”一通響,好像阮靈溪潑了一大桶水進來。我見了臉兒都綠了。心中連番問侯了阮靈溪一戶口本的親戚。這惡女腦殘啊!
“喂,宋炎?我們倆快到小區門口了。”趙羽的聲音如救世主一般從電話彼端傳來。
我一聽,自己還不能出去,不由有些喪氣。但所幸沒了大火,屋裡也涼快許多,這才鬆懈下來,跌坐在地上。回頭一瞧,爲了救我趙羽的胳膊也被這鐵門剛纔的熱度燙傷了,不由有些過意不去。再看阮靈溪,頓覺這貨可愛不少,於是問道:“喂,你那是什麼法術?謝謝你救了我啊。”
“這麼神奇?”我讚歎道:“也不用唸咒畫符的?”
趙羽生怕我再把他跟惡女扯在一起,連忙說道:“人家姑娘救了你,你就以身相許吧!”
我撇了撇嘴,沒多話。於是我們仨各自回家收拾行裝。
我頓時氣結。
趙羽的聲音透過噼噼啪啪的木板燃燒聲音傳來。火光中,我瞧見他舉着滅火器衝着大火一頓噴。可惜火勢太猛,那滅火器竟然沒起什麼大作用。我心中着急,心想等着消防車再來的話,多半我真得交待在這兒了。
我聽到門外趙羽也在火大:“阮靈溪,誰讓你潑水的?!”
“媽的!”我在小屋裡跳腳大罵。而這個時候,我見大火點燃了一堆堆在門邊的冥幣,趕緊上前去撲火。但奇怪的是,這火怎麼撲都滅不了。
想到這裡,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趕緊追問道:“對了,杜菲菲呢?”
我只好上前去掉一枚針,看着剩下的三支,我打算再問三個問題,之後就關門走人。
聽了這話,我不由覺得楊問過於絕情。但是這種事也是我能多嘴的,忿恨之餘便掛了電話。杜菲菲還在通緝中,一切等到她歸案之後再說也不晚。
王若英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火焰此時竄起來足足有一人多高,已經漸漸燒到我所在的窗臺下了。烈火中充斥着一股奇怪的香味,而更恐怖的是,我在那火焰中竟然看到一張張的鬼臉,或者說火焰變成一張張痛苦哀嚎的臉。
我問道:“你用這個來要挾,讓她給你錢是麼?”
王若英靜默半晌,說道:“可以。”
我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問出心中疑問:“是杜菲菲殺了你麼?”
正當我瀕臨絕望之際,突然聽到門外有人喊道:“宋炎,宋炎!”
那女鬼悽然怪笑道:“因爲杜菲菲這毒女將我困在詛咒人偶裡,供她驅使害人!”
王若英的鬼魂即刻出現在我面前。我見火勢漸猛,趕緊問道:“你有什麼法子滅火麼?”
我出了市局門口,正想回家先大睡一場,卻見趙羽和阮靈溪站在門口等着我。
趙羽鼓搗半晌,對我搖頭嘆道:“看來杜菲菲走的時候,已經把這個開關給毀掉了。你暫時只能呆着,等消防人員到了,也許能找來電鋸鋸掉鐵棱子。”
說到這裡,我心想我他媽都可以去當談判專家了。
“女朋友的話,”楊問在電話裡笑了笑:“其實也不算。很多時候,大家都是無聊了找個人陪着而已。”
想到這裡,我將那人偶丟到揹包裡去,打算帶出去問問吳聃看看。
怎麼回事?女鬼灰飛煙滅了?
我頓時對她生出厭惡來,但是心中的疑問讓我這份厭惡強壓了下去。
王若英冷笑道:“我告訴你,但是你要先放了我。只要把人偶身上的針全部拿掉,我就可以脫身了。”
阮靈溪突然一怔,繼而冷哼道:“沒有。”
“你!”我吃了一驚,沒想到她還留着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