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無論空氣還是環境都和市區截然不同,宜人的風景讓人不自覺的流連,可A組的人卻沒有欣賞風景的心情。
一位大嬸向他們哭訴着,前幾天有七個大學生來這裡遊玩就住在她家,可是四天前他們出去就沒再回來。
鄭浩宇皺着眉問:“爲什麼現在才報案?”大嬸有些驚恐的說:“之前以爲他們到外面野營,也沒放在心上。可是昨天無意中聽一個人說起,那幾個大學生朝東邊的樹林去了。那個樹林傳說在鬧鬼,之前進去的人都沒出來。”
看來這個案子又不是很簡單,好久沒接到案子了,每個人都顯得有些興奮,當然,並不包括東方蕭。他只和鬼交過一次手,雖然有了裝備那些鬼有些顯得不堪一擊,可並不代表所有的鬼都那麼沒用。
整了整裝備,鄭浩宇帶頭進了東邊的樹林。這個樹林草木鬱鬱蔥蔥,看起來比別的地方長得要茂盛,高大的枝葉擋住了直射下來的陽光,只在地上留下了星星斑點。
走了沒多久,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大片的空地,空地正中央是一座小型的西式城堡。城堡周圍的樹木長得異常的高大,枝葉向中心延伸,正好把城堡籠罩在了樹蔭下。
“大家小心。”鄭浩宇囑託着,率先進了城堡,沈翰飛緊跟其後。城堡裡陰森幽暗,陰氣更勝上次的鬼屋,東方蕭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
正廳很大,完全是西式的風格,牆上掛着一副油畫,卻模糊的看不清面容,黑洞洞的壁爐像是一個張着大嘴的妖怪。
鄭浩宇定了定神說:“兩人一組,我們分頭去找人。大家小心。”三個女孩分別跟着三個男人,東方蕭和鄭浩宇一組,沈翰飛和李巖一組,分別向不同的方向尋找。
顧雲和吳玉燕轉彎進了一個走廊,走廊裡很暗,幾乎看不清東西。他們推門進來第一個房間,只是一個普通的接客室,沒什麼特別。他們四處找了找,並沒有看見人影。吳玉燕看了看四周說:“好冷啊,這裡好像沒有,我們到別的房間去看看吧。”顧雲點了點頭,推開房門的一瞬間,他傻了眼。
他們剛剛進的明明是第一間房,可出來卻發現他們正站在走廊的盡頭,身後的,是最後一個房間。吳玉燕不自覺的抓住了顧雲的胳膊,四處張望着,周圍已經沒有了其他成員的身影。
“這個城堡好怪啊,顧雲,我們會不會找不到鄭Sir他們?”女孩子畢竟膽子小,雖然這一行已經幹了很多年,可還是從心裡感覺到了恐懼。
顧雲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說:“別怕,一定能找到的。”這時,他們隨身攜帶的對講機裡傳來了鄭浩宇的聲音:“所有人,注意了,這個城堡被施了幻術,你們在走過的地方做上記號,一個小時後在大廳集合。”
“明白。”
顧雲從腰間掏出一把瑞士軍刀在門框上劃了一個十字架後推開了對面的門,他們再次傻了眼,這個房間竟和他們剛進過的房間是一摸一樣的。顧雲深吸一口氣說:“也許本來就是一樣的,不要怕。”
他這麼安慰着吳玉燕,其實也是在安慰自己,顧雲握着刀的手已經出了一層的汗。他在裡面的門框也劃了一個十字架,吳玉燕在屋裡翻了一遍,還是什麼也沒發現。
正要離開,身後突然哐啷一聲響。顧雲握緊刀,猛的一轉身,吳玉燕則迅速的躲到了顧雲的身後。在轉身的瞬間,顧雲瞪大了眼睛,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剛纔還什麼也沒有的房間,現在卻在天花板吊了一個人。鋼絲勒在他的脖子上已經嵌進了肉裡,血還在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身體還在輕微的前後晃悠着。
吳玉燕掐緊了顧雲的胳膊,嚇的不敢睜眼,好像只要一睜眼就能看到那個吊着的人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一樣。顧雲定了定神,顫抖着拿着對講機說:“鄭Sir,我們發現了一個男的,應該已經死了。”
對講機裡傳來了鄭浩宇的聲音,聽着有些煩躁:“什麼叫應該已經死了?看見了就上去確認。”
顧雲猶豫了一下,回答說:“是!”慢慢的一步步向前,纔剛靠近身體,粘稠的血液吧嗒一聲便滴到了他的臉上。顧雲猛的向後退了一步,拼命的擦着臉上的血跡。吳玉燕的聲音顫抖的在身後響起:“顧......顧雲......”
顧雲不解的回頭看吳玉燕,她正臉色蒼白的指着吊着的身體。顧雲順着她的手指望去,整個人瞬間白了臉。那個人正緩緩的擡起頭,扭了扭脖子,脖子上的血流的更厲害了。他瞪着一雙青蛙一般突出的眼睛看着顧雲他們,然後用嘶啞的聲音問:“你們是誰?我同學呢?”他好像絲毫不知道痛,也不知道自己正被鋼絲勒着脖子吊在天花板上。沒有一個活人能做到這樣,意識到這一點,顧雲拉着吳玉燕一轉身衝出了房間。
但是,外面,卻不再是走廊,而是一個和剛纔一模一樣的房間......
何偉和林歡在大廳和大家分手後便朝着和顧雲他們相反方向的走廊走去,但剛邁進走廊,身後的入口便變成了一堵牆。何偉嚥了口吐沫,林歡則警惕的掏出了手槍。除了周圍的樣子變了,並沒有什麼異樣。他們兩個拿着槍,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對講機突然發出聲響,嚇的林歡大聲尖叫,何偉本來沒什麼,但被林歡這麼一叫反倒是嚇夠嗆,手裡的槍都差點掉到地上。
“所有人,注意了,這個城堡被施了幻術,你們在走過的地方做上記號,一個小時後在大廳集合。”聽到是鄭浩宇的聲音,林歡的恐懼才稍稍減少了些,但心還在狂跳着。何偉拍拍心口,有些責備的看着林歡說:“沒被鬼吃了,就先被你嚇死了。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
林歡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說:“我也不是故意的嘛,你沒發現嗎?這裡好詭異啊,我都懷疑我們能不能回到大廳呢。”林歡的心情漸漸平復了,不以爲意的說着,何偉輕拍了她一下,說:“別烏鴉嘴了,要是回不去,你就等着被鄭Sir死K吧。”
林歡踢了何偉一腳,說:“你就盼着我被鄭Sir死K對不對?鄭Sir讓做記號啊,快點找東西做記號。廢話這麼多。”林歡和何偉打鬧着,竟忘了自己處在什麼樣的環境裡,氣氛不再緊張,原本變化了的環境又變回了原來的走廊。
何偉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合適的東西,最後乾脆拿着鑰匙在走過的地方劃上劃痕。林歡走到一扇門前,哐的一腳踹開門,然後迅速的擡手用槍指着屋裡。四處看了看,並沒有發現異樣,才把槍放下。
跟在身後的何偉嘖嘖的咂着嘴說:“知道爲什麼組裡明顯的陽盛陰衰可你們卻還找不到男朋友嗎?”
林歡不解的看着何偉,等着他解釋。何偉見林歡這麼不開竅,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粗魯呀?門是用來開的不是用來踹的。”
林歡笑笑說:“對啊,門不是用來踹的,你是用來踹的。”話還沒說完就踹了何偉一腳。何偉險險的躲過,卻還裝模作樣的咧着嘴叫了一聲。林歡不屑的翻翻眼皮,沒再理他,轉身去查看屋子,但何偉還是不停的說着:“好痛啊,好痛啊。”
林歡不耐煩的轉身對着何偉說:“我又沒踢到你,你還有完沒完?”只見何偉慘白着臉色說:“我沒說話。”氣氛瞬間變得緊張,林歡的心跟着一提。確實,何偉的嘴沒在動,可她的耳邊仍然不斷的傳來一個痛苦的聲音:“好痛啊,好痛啊......”
何偉和林歡有些慌了神,站在原地打轉,想要找到聲音的來源,可是,還是什麼也看不見。何偉拉住林歡的胳膊,定了定神說:“不要慌,不要慌,仔細聽一下聲音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也許是那幾個失蹤的大學生,也許有人受傷了。”
聽到何偉這麼說,林歡也慢慢的安靜了下來,仔細的聽着,那個聲音還在不斷的重複着。何偉慢慢的皺起了眉頭,聲音是從地上傳來的。他慢慢的低下了頭,整個人都驚呆了。
一具已經燒焦了的身體正緩慢的從壁爐裡爬出來,下半shen已經燒的所剩無幾,焦黑的手慢慢的往前爬,在身後留下一條黑色的痕跡。她不停的說着:“好痛啊,好痛啊......”每次張嘴,燒焦的下巴都會掉下渣來。
她艱難的仰着頭,睜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何偉他們,艱難的,一寸一寸的朝他們爬過來。沉默了幾秒後,林歡扯開嗓子高聲尖叫,一把拉住何偉朝門跑去。咚的一聲,兩個人被反彈了回來,原本是門的地方,竟變成了堅硬的牆壁......
東方蕭和鄭浩宇從大廳上樓後便和張英傑他們朝不同的方向分開。鄭浩宇推開一扇門,房間裡堆的亂七八糟,像是一間雜貨室,東方蕭四處看了看說:“這裡的佈局好奇怪,怎麼在這裡放雜貨?應該是臥室纔對。”
鄭浩宇也覺得奇怪,小心的提醒着:“小心行事,這裡確實有些怪異。”兩個人扒拉着腳下的雜物,查看着房間,東方蕭突然停下了腳步,怔怔的看着前方,對鄭浩宇說:“鄭Sir,你看。”
鄭浩宇朝東方蕭那裡走過去,只見前方一個女孩子靠着牆正對着他們坐在地板,睜着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們。
鄭浩宇小心的,一邊往前走,一邊問:“小姐,你怎麼了?你是來這裡遊玩的大學生嗎?其他人呢?”
女孩子沒有回答還是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們。東方蕭也走了過來,繞到她的身側,突然的一捂嘴,臉色變的異常難看。
那個女孩子不是不理他們,只是已經死了。她的後腦釘滿了鐵釘,血液和腦漿順着釘孔慢慢的滲出來,一滴一滴的砸在地板上。這是東方蕭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胃裡止不住的一陣翻騰,終於忍不住跑到角落裡一陣狂吐。
鄭浩宇輕輕的拍着東方蕭的背,看着他慘白的臉色,有些心疼。他知道東方蕭最近一直都睡不好,昨天還跑出去看心理醫生,本來今天的案子不想讓他來,可東方蕭卻堅持不肯休息。想到杜威那幫人,鄭浩宇又不放心把東方蕭一個人放在家裡,倒是把他帶在身邊安心些。可看到東方蕭現在的模樣,心裡又有些後悔,也許把他放在家裡會好些。
鄭浩宇在心裡無奈的苦笑,自從見到東方蕭,他就一直這麼生活在矛盾中,怕他有危險,想要帶在身邊,可身邊卻也並不安全。
東方蕭吐了一會兒,臉色漸漸恢復,對着鄭浩宇擠出一絲笑容說:“鄭Sir,我沒事。”東方蕭心裡有些內疚,自己還算是今年最優秀的畢業生,可工作以來卻一直在添麻煩,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存在的價值了。
鄭浩宇微微一笑安慰他說:“別想太多了,這個女孩子已經遇難,我們還是快點找其他人吧,也許還有活着的。”
東方蕭點點頭,站起來直接朝門走去,他是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裡了。才邁出了一條腿,東方蕭尖叫一聲,鄭浩宇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東方蕭的手腕。
門外,竟成了萬丈深淵,黑洞洞的看不見底。鄭浩宇一手抓着東方蕭的手腕,一手抓着門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東方蕭拉回來。
東方蕭盤坐在地板上,驚魂未定的撫着胸口,想不明白,爲什麼外面會突然的變成萬丈深淵。鄭浩宇想了一會兒,皺起眉頭說:“幻術,這座城堡被施了幻術。”就在這時,鄭浩宇的對講機裡傳來了沈翰飛的聲音:“浩哥,城堡被施了幻術。放平心態,不要恐懼,周圍的景物就不會變。”
“知道了。”鄭浩宇通知了其他人一個小時後在大廳見,再看東方蕭,臉上還是沒什麼血色,要讓他不恐懼,還是有些不容易的,鄭浩宇乾脆席地而坐陪着東方蕭。看來這裡有個不好對付的角色,現在休息一下養養精神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