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纔想起了,在京城時候凱文就說過,他有個朋友精通水性,他闖蕩南洋時候,就是這個朋友在罩着他。我以爲是個跟他差不多大小的人,沒想到比他小了十歲不止。不過現在看着水鬼真的要變成水鬼的時候,我總算明白了他爲什麼會叫海蔘了。
海蔘是水生動物,一年四季都要生活在水中,估計他叫這個名字,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吧。人外有人這話真心不假,比如現在,海蔘像是洗澡時候玩小黃鴨一樣戲耍着水鬼,而之前那個不可一世的水鬼,現在連半點抵抗都做不出來。
海蔘沒有浪費太多時間,他按着水鬼再次潛入水底,大概四五分鐘後才浮出水面,而水鬼過了好一會兒才漂浮上來,肚子比孕婦的肚子都大,旺哥用手電照過去,水鬼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明顯已經死亡。
術業有專攻,這話真心不假啊。
海蔘上了岸,赤腳踩在石頭上卻根本不嫌硌腳,他蹲在一塊大石頭上看着還在拼命嚎叫的野狼好奇的問我:“他這是怎麼了?直接殺了他不就行了嘛。”
旺哥說道:“兄弟你這就不懂了吧?這是他的宿命,我們不能管這種閒事的,只能等着他被殺死,或者這些魂魄被那女鬼全都吸收了。不然,我們只能幹看着。”
說完,旺哥遞給海蔘一根菸,海蔘擺擺手沒接:“爲了我的肺活量,這輩子是不準備抽菸了。我勸你們也少抽一些,沒啥好處的。”
旺哥自顧自的點上,看着周圍那些還在維持陣法的人喊道:“喂,別忙活了,你們這個陣法沒用的。真以爲我們沒了天子劍就什麼也做不了嗎?”
那幾人面面相覷,他們終於發現,自己一方的高手一個被殺,一個即將死亡。他們現在再不離開,怕是也會死在這裡。
沒人會真的不怕死,特別是爲別人賣命的時候,幹嘛那麼認真?
他們逃之夭夭的時候,我對旺哥說道:“要不,我開車先回去?我哥那邊還……”
旺哥拿着手機撥了個號打了過去,聽到對方說了一句話之後對我說道:“你留下,海蔘兄弟跟我走。周小琴提升實力是關鍵,你不要跟着我們打打殺殺的,這種活兒我們自己搞定就行了。”
我未置可否的聳聳肩:“那行吧,那你們就去吧,等會兒我們忙完也會開車離開。感謝野狼他們丟下一臺車,省得我半夜叫滴滴了。”
旺哥開車,海蔘就這麼光着腳坐了上去,渾身溼漉漉的全都是水,把旺哥心疼得不行:“我說兄弟,你就不能換一下衣服穿上鞋子?這車子老貴了……雖然不是我的,但是真心心疼……”
海蔘說道:“作爲一個在海邊長大的孩子,從小沒穿鞋的習慣。走吧,大不了我賠你一臺車……”
得,聽這話,這海蔘怕也不是什麼缺錢的主。
兩人走了之後,周小琴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我閒着沒事,把那幾個人做的陣法用的玉石全都收了,放進了玉佩中,同時把天子劍拿了出來。現在沒人保護我,我得把最強的兵器拿出來防身。八卦玉佩雖然好用,但是針對性太強,或許還是我的契合度不夠,不然我真的懷疑我師父給我的是一塊贗品,這玩意兒,太挑食兒了。
盤腿坐在周小琴不遠處,周小琴突然開口說道:“我爹在城裡……”
我啊了一聲:“啥?你爹在城裡?這是啥意思?你感應到了?”
周小琴搖搖頭:“旺哥不讓你回去,應該就是怕遇到我爹你不會下死手……而且你留下來,就算我想回去也不行……真是好算計。”
我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按理說周不算是我老丈人,我不應該跟他爲敵的。但是這老丈人連自己孩子都坑,對我這個便宜女婿更是疼愛有加,步步設計想要置我於死地。這讓我很矛盾,假如我見到周不算,究竟該殺了他,還是勸他或者放他一條生路呢?
或許正是因爲怕我糾結,旺哥才讓我留下來。他們不管怎麼對付周不算,對我來說都沒事,畢竟他們有殺死周不算的正當理由。
但是我沒有,於情於理,我都不能殺了周不算,他再不是東西,也是我老丈人的。
見我沒有說話,周小琴也不再言語,一心一意吸收着野狼身上飄出來的那些魂魄。
等那些魂魄吸收得差不多的時候,已經是半小時以後了,這野狼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人,但是從這些魂魄的數量上來看,這貨真真兒是個大禍害。
現在野狼還沒死,不過此時跟死人已經沒了多大的區別了。他蜷縮在地上,渾身不住的抽搐着,早沒有了之前的狂傲。
周小琴抓着他的腦袋即將要殺了他時候,我看着周小琴說道:“先別殺,問問他這是什麼功法,我覺得你也能用的。”
周小琴看了我一眼:“真不想我回去?”
我搖搖頭:“你爹肯定死不了,你擔心什麼?不是說劃分界限了麼?現在怎麼突然又關心他的死活了?”
我這話把周小琴給問住了,她抓着野狼的腦袋說道:“想知道我直接從他的記憶中找就是了,何必再讓他開口說話。”
說完,我看到野狼身上飄出一縷黑色的煙氣,順着周小琴的手臂進入到了周小琴的體內。
沒多久,周小琴對我說道:“明白了,他這是利用死氣和怨氣,強化到了自己的雙手上,所以他的雙手很厲害,甚至能跟旺哥的板斧相媲美。但是,這一招對他的身體傷害很大,假如沒有這些魂魄加持在他身上,他就是廢人一個,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他想要維持現狀,就必須不斷的吃人,利用魂魄提升自己……這算什麼功法?整個一邪門功夫。”
我無奈地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別學了,我們回去。”
我起身走到車子旁邊,拉開車門剛準備坐上去,突然發現副駕駛上居然坐着一個人,是修羅。
臥槽,這老傢伙啥時候過來了?這麼悄無聲息的,裝鬼嚇唬人嗎?
修羅看了我一眼,臉上很平靜:“張文彬,財迷道長什麼時候來西南?”
啊?
怎麼問我這個問題?
我搖搖頭:“不清楚,他要清理一些人,估計現在正在忙吧。怎麼了前輩?你怎麼問起了他?”
修羅嘆了口氣:“有人等了他十年,難道還讓人一輩子等着不成?若不是那人求着我不殺他,財迷道長早成了我劍下亡魂!”
我日,財迷道長欠下的風流債嗎?
我一臉賠笑地說道:“我師兄根本就是個不近女色的人,而且聽他的意思,好像有了女朋友,不會是他年輕時候欠下什麼風流債了吧?”
修羅還是一臉平靜:“想辦法讓他來西南,我可以用一個人情來交換。對你來說,不是什麼難事,我修羅的人情,很多人都趨之如騖的,你可願意?”
我確實很心動,對於這種磊落之人的人情,用好了簡直能扭轉一場戰局。但是財迷道長是我師兄,是茅山派一直維護着我地位的人。這修羅想要讓他過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直覺告訴我,財迷道長來了的話,怕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假如因爲我的召喚他來西南被殺了,那我的罪過真的就大了……
我衝他搖搖頭:“對不起,恕難從命,他若是想來,肯定會過來的。他若是不想來,我不會強求他過來。另外他的事情,我也不便過問,我不知道你讓他過來是什麼意思,所以……”
修羅看着我眯了眯眼:“我修羅平生最厭惡的就是求人,假如我想要什麼對方做不到,正常情況下,我會殺了他。張文彬,你不想死在這裡吧?”
喲,這是嚇唬我?
我對他說道:“前輩,你不想到死都被茅山派追殺吧?”
這話讓修羅一愣,隨即自嘲一笑:“我差點忘了,莫問天已經把茅山派的掌教給了你,現在你的命金貴了。但是,你們真以爲能在西南呼風喚雨?現在你師父需要靜養,無名更是陷入了莊周夢蝶的夢境中,沒有超級高手的保護,你們在西南寸步難行。我實話告訴你,這次你來西南,很多高手都會過來,不光因爲你的身份,更因爲你是天子劍的持有者。你們搞不定的,除非我幫你們。”
我再次搖頭:“前輩,假如你用這個威脅我們,我還真的不怕。我們或許會死掉,但是這對於我們來說並不是不可接受的。你越是這樣說,我越不會讓我師兄過來,真的,大不了一死,我們沒啥遺憾,這是自然規律而已……”
我正說的時候,修羅突然抓着我的衣領一字一頓地說道:“賭石大會之後若是財迷道長沒有出現,你們真的全都會死掉,我不是嚇唬你們,這是我對你們的忠告。言盡於此,你們愛信不信。另外我告訴你,鬼門的大首領帶着傳國玉璽也到了西南,你的天子劍,未必是玉璽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