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就是那個擅長槍械的家族?”胥青依稀記得陳三金曾經跟他提過張家的特點。
陳三金點頭道:“沒錯,不過他們的槍械非比尋常,尤其是子彈都以靈氣加持過,很多修靈者的靈氣能抵擋普通子彈,可是這種特殊子彈對他們來說卻是致命的,即使是以防禦見長的董家黑玄氣也不能正面抗衡。”
胥青眉頭微微皺起,他就連普通子彈也沒有面對過的經驗,聽陳三金這麼一說,他不免有些忐忑。
陳三金看出了胥青的顧慮,又道:“你也不要太擔心,因爲通天塔的比賽嚴禁殺死對手,所以張家子弟參加比賽時一般都不會使用槍械。”
胥青茫然不解道:“那他們豈不是放棄了自己最大的優勢?”
陳三金道:“這也只限於低層次的比賽,因爲對手的修爲可能不夠,如果用他們帶槍械出戰,很可能出現不慎殺死對手的情況,不過到了30層以上的比賽,他們就不會限制武器,因爲能打到這種層次的對手基本上都具備了讓他們全力一戰的實力。不過你也不要輕敵,就算他們不帶槍械,也不要小看他們,他們的雙手就是天然的發射器,子彈從他們手裡發射出來的威力也非同小可。”
說到這裡,陳三金突然正色道:“我並不清楚你的實力到底如何,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如果到時你覺得應對起來困難的話,最好早一點認輸,敗給張家的對手並不丟臉,儘量避免受傷才能在這通天塔裡走得比較遠……”
胥青倒並不覺得他這話說得漲了他人志氣,微笑點了點頭,他反正又不是抱着成名的目的來的,能賺些錢保證他和水姬二人的生活就足夠。
不過水姬卻對陳三金這番話十分不滿,她對胥青有種盲目的信心,於是插嘴道:“哥哥別聽這個騙子的話,張家的人也不見得怎麼厲害,哼哼,我以前一個打三個照樣打得他們屁滾尿流。”
胥青不禁莞爾,也沒有在意她的話,又對陳三金問道:“那我要挑戰的這個人實力怎麼樣,你清楚嗎?”
陳三金不愧是靠賣信息爲生的,聞言立刻答道:“他叫張勁鬆,是張家的一個年輕子弟,也是來這裡不久的新人,所以資料並不多,到現在爲止他只打過1場比賽,從9層挑戰10層獲勝之後,按照規定他必須要接受第9層的人一次挑戰,取勝後纔有資格繼續向上挑戰。”
“比賽時間安排在什麼時候?”
“3天之後。”
……
通天塔裡每天都有無數的比賽進行,一場普通的10層比賽並沒有吸引太多的眼光,儘管比賽雙方都是出自於兩大世家,可籍籍無名的二人放在這個藏龍臥虎的地方,實在是提不起人們的興趣。
所以當胥青站上比賽場地時,周圍只有廖廖數名觀衆,他打量了一下對手,這個叫張勁鬆的年輕人長相雖不見得十分俊朗,但臉上始終掛着恬淡衝合的淡淡笑意,讓人一看就容易心生好感。
他在觀察對手的同時,張勁鬆也在觀察他,或許是氣質相近的緣故,他和胥青身上都沒有年輕人的飛揚跋扈,所以還未交手,二人先有了幾分親近之意。
不過此刻處於對手的立場,兩人也不便交談,只是在裁判報出雙方名字後微微頷首致意,裁判宣佈了比賽的規則,從這一層開始,勝負條件與初賽有了不同,除了認輸和退出場地範圍會結束比賽以外,還增加了分數制度,擊倒對手會得分,如果一方得分到了10分,那麼也將獲勝,胥青和張勁鬆都向裁判示意清楚了規則,比賽隨即開始。
張勁鬆吃虧就在於還沒開打之前就早早的被對手摸清了自己的情況,而他是今天才得知自己的對手是一個叫胥青的人,更不用說想要摸清對手的門路了。所以一開場,張勁鬆並沒有立刻就使用預先藏在身上當暗器使用的子彈,而是主動打起了近身戰。
胥青一開始也小心翼翼的應對,並不急於搶攻,於是你來我往之間,不一會兒就交換了好幾招。
即便不用槍械,張勁鬆的格鬥技巧看起來也是十分嫺熟,他左手持了一把匕首,右手卻空着,胥青原以爲他是個左撇子,後來才漸漸看出些門道,張勁鬆的左手匕首更加偏重於防禦一些,而右手在有時候總是不經意的作出一些指向胥青的動作,胥青心有所悟,估計他是習慣了右手持槍,左手的匕首隻是作爲萬不得已近身時的補充手段而已。
這場比賽之前,水姬照樣消失了,所以作爲胥青的唯一支持者陳三金來到了現場,他一開始也有些緊張,畢竟胥青的本事高低影響到他的“錢”途,不過看着看着,他也漸漸略微安定了一些,場上的局勢內行人都能看出來,胥青應付張勁鬆的格鬥遊刃有餘。
張勁鬆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對手的身法和力道都在自己之上,而且從胥青始終沒有主動進攻的情況來看,恐怕他還保留了幾分實力。於是張勁鬆也不再做試探,一錯身與胥青拉開了距離,五指一動,4顆子彈已經夾在了之間。
“嘿!”張勁鬆輕輕喝了一聲,胥青心念一動,暗道一聲“終於來了”,果然,一點細不可見的微光一閃,胥青眼睛微微一眯,就看見一件小小的物事就向他的手臂急飛過來,胥青從一開始就在注意對手的雙手,心知對手發射出來的多半是子彈,他不敢託大,手臂一收,有驚無險的避開了這一擊。
胥青知道對手發射子彈之前那一聲呼喝是爲向自己示警,他心存感激,向張勁鬆點了點頭,兩人心照不宣,更是有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意。
見胥青躲避自己的子彈並無太過吃力,張勁鬆也放下心來,開始了他擅長的戰鬥方式,他一邊扯開身形,一邊接連不斷的發射,胥青一旦接近,他便以匕首配合子彈,儘量拉開距離遊鬥。
胥青頭次遇到這種戰鬥方式,初時頗有點吃力,張勁鬆的子彈不用槍械雖然速度大減,但卻勝在無聲無息,而且發射時機讓人捉摸不定,張勁鬆一甩手也許就是一粒子彈招呼過來,大拇指一彈也許也是一粒子彈招呼過來。
胥青全神戒備,速度也不斷的提升,移動之間紫氣已經清晰可見,張勁鬆瞳孔一眯,一下就看出了胥青的靈氣是林家紫罡,他心下頓時生出了幾分爭勝之心,不再保留實力,使出全身解數,一時間,場上似乎變成了戰場,無數子彈呼嘯,讓胥青真正體會了一把什麼叫槍林彈雨。
裁判倒是見機得快,早早的遠離了危險區域,一直退到陳三金身邊,才放心的觀看起比賽來,陳三金見狀一樂:“大哥,你這裁判也做得太不敬業了吧。”
裁判擦了一把汗,道:“敬業也要看情況嘛,咱們這行福利又不好,一不注意還會被整個誤傷什麼的,屬於典型的高危工種,而且還沒有買人身保險,當然要小心一點……”
陳三金頓時大有同病相憐之感,他一把拉住那裁判的手,熱淚盈眶道:“兄弟,啥也別說了,我理解你……”
兩人正聊着,場上戰況也進入了白熱化,胥張兩人都拿出了真本領,胥青漸漸適應了對手的子彈速度,躲閃起來已經找到了感覺,他紫罡運行自如,在陳三金和那裁判的眼裡,他們已經無法連貫的捕捉到胥青的身影了,只能看到被分解開來的無數殘影,兩人有些吃驚的互相看了一眼,裁判疑惑道:“這看起來起碼應該是20層以上的比賽水準了吧?”
陳三金肯定的點了點頭,心裡異常得意,他雖然沒有修爲,但這點眼光還是有的,胥青的表現實在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外,以他這種實力,再加上自己爲他出謀劃策,就算要上30樓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想到自己能抽到2成的比賽獎金,他不由得心花怒放。
張勁鬆此刻也是打得十分暢快淋漓,他自開始修練靈氣以來就被長輩判定爲十年一遇的天才,隨着年齡漸長,在家族裡逐漸嶄露頭角,這次是他頭一回走出家門來通天塔與會天下高手,一來就遇到這麼一個勁敵,他並沒有感嘆時運不濟,反而有種興奮的感覺。唯一讓他覺得美中不足的是今天沒有帶上槍械,好幾次他都捕捉到了胥青的移動軌跡,可惜用手發射出的子彈終究速度不足,他不禁暗暗感嘆道這時候要是自己那把心愛的改裝SWM500左輪在手該多好……
胥青放開速度,努力想要拉近與對手的距離,可張勁鬆雖然格鬥本領並不如何強,但他近距離的子彈卻讓胥青更加難於應付,這樣一來,他也暫時找不到什麼克敵的好法子。
就在這時,張勁鬆突然停止了移動,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胥青不解其意,他並沒有抓緊機會進攻,而是投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張勁鬆手一攤,苦笑道:“我子彈用完了,只好認輸了……”
這個結果讓場上場下的人都啼笑皆非,沒想到這場勢均力敵的比賽居然以這種方式結束,不過張勁鬆臉上並沒有太多頹意,裁判宣佈比賽結果後,他首先走向了胥青,微笑道:“你很厲害。”
胥青有點不好意思道:“如果你還有子彈,恐怕我總有擋不住的時候,到最後贏的多半是你。”
張勁鬆苦笑一下道:“我身上準備了200顆子彈,沒想到全部打完都沒有分出勝負。”
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讓他們幾乎同時說出:“希望還有下次交手的機會。”兩人一愣,對視一眼後不由得哈哈大笑,這一刻,他們覺得對方彷彿不是今天才認識的,而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胥青走下場來,陳三金第一個迎了上去,臉上笑得合不攏嘴,道:“還真是沒看出來,你居然有這麼強的實力。”
胥青呵呵一笑,道:“那個張勁鬆也很強,今天能贏算是僥倖了。”
陳三金也同意他的話,道:“嗯,那個張勁鬆的確不差,他第一場比賽估計是因爲對手修爲太差,所以沒有使出全力,依我看,你們兩個都有衝擊30層的實力。”
胥青還沉浸在比賽的餘韻中,暫時不想回酒店,於是對陳三金道:“我們去看看其他的比賽吧。”
陳三金當然沒有異議,反正他的工作就是收集其他選手的信息,於是兩人一路走向其他場地。
這時,一陣加油喝彩聲吸引了兩人,胥青轉頭看去,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只見一塊場地中間一個嬌小的身影正飄舞不定,有如穿花蝴蝶一樣,正是上次他“錯認”爲水姬的那個女孩子,她的打法看起來十分的賞心悅目,加上人又長得美,所以觀衆的喝彩大多都是衝着她去的。
水姬的對手是一個駝背男人,年紀不算老,駝背卻十分厲害,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猥瑣,此刻他在水姬的一陣進攻之下已經應付十分吃力了,水姬似乎並不急着擊敗他,只是一味的“玩耍”着,不時在對手臉上身上留下點傷痕,駝背遭受戲弄,臉上漲得通紅,想要認輸可又咽不下這口氣,於是苦苦支撐着。
在又一次把駝背摔了個四仰八叉後,水姬終於拿滿了獲勝需要的分數,這才意猶未盡的結束了比賽,在一旁觀戰的胥青看得直搖頭,他覺得這女子的手段實在過分,既然實力遠超對手,又何必這般羞辱人家。聽到周圍好事人羣中爆出的喝彩,那女子更是洋洋得意,胥青皺了皺眉頭,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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