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的三人,聽了張九年的話,都微微皺起了眉頭,尤其是武清至,在聽到“村婦”和“逼迫”兩個詞之後,竟然直接向皇帝跪了下來。
雖然她的動作急迫中仍不失優雅,可這樣出挑的舉動,已經超出她平日裡的性情了。
“妹妹?”武惠妃見狀嚇了一跳,轉而反應過來她的意思,便爲難地咬了一下嘴脣。
宮中每日都在鬥爭,相互傾軋,能獨得專寵的她,心思自然足夠靈巧,也足夠冷漠。
這世上,能讓武惠妃放在心上的,也就只有這個嫡親的妹妹了。
皇帝一心要名垂青史,做個千古一帝,對自己的名聲看得堪比命重,若是那村婦真是樑辰驍的原配發妻,他一定不願意背上拆散結髮夫妻的名聲。
可看清至的樣子,自然是極其不願意的。
畢竟,一個做母親的,哪裡捨得自己天之驕子般的兒子,被逼迫着迎娶一個粗鄙的村婦呢?
“啓稟皇上……”
“誒?……”皇帝似乎猜到了武惠妃要說的話,便擺了擺手,打斷了她,說道:“有些明知道不可爲的話,愛妃還是莫要說出來了……”
張九年一聽皇上的話音,心裡一緊,略微有些失望。
武惠妃的臉上也閃過一絲慌亂,忙向皇帝請求贖罪,隨後,便拉着默默垂淚的武清至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一路上,她閃過幾個心思,見武清至仍是懨懨的一副愁苦的樣子,便抿了抿嘴說道:“妹妹先別難過,姐姐明日就宣那村婦進宮,明明是她太過高攀的辰驍,若是明日她識趣,自請下堂便罷了,若是她不識趣……呵……一個村婦,能一次宮只怕都要嚇死了,她可不敢不識趣兒……”
武清至聽了自己姐姐的話,微微一愣,剛想說這樣是否不太好,但轉念想到自家那般出挑的兒子,竟然娶了一個村婦,便還是抿着嘴點了點頭。
辰院裡,景恬好容易因着咕嚕咕嚕叫喚的肚子,得以從牀上逃脫了出來。
此時,她正舒服的窩在樑辰驍的懷裡,用着遲了整整一個時辰的朝食。
她剛剛懶洋洋地將一口自己不愛吃的茄子塞到了樑辰驍的嘴裡,就聽他低低地說了一句:“來了……”
嗯?外面看起來一片風平浪靜啊……
景恬一手攬着樑辰驍的脖子,一邊扭身往院子裡探了探頭,空無一人。
不過她心裡自然也清楚,昨天鬧了那麼一出,今天怎麼着也該發生點兒什麼。
大約盞茶之後,一個很是精神的小個子太監出現在辰院會客的前廳裡,說是宮裡有旨意傳來,還專門點明瞭要景恬也前去接旨。
景恬和樑辰驍一同出現,可那太監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樑辰驍,便傳達了武惠妃娘娘的旨意。
聽說宮裡來了人,徐大夫和辰雷等人便已經等在主院的書房裡。
景恬和樑辰驍送走了傳旨的太監,便對他們轉述了宮中的旨意。
“你是說,武惠妃讓你明天進宮去?可還說了什麼?只讓你一個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