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儀殿中,皇帝聽了身邊太監的稟報,眉頭微皺,沉吟道:“哦?武惠妃喚那村婦進宮做什麼?”
那太監見皇帝說出聲來,知道此事不用避着張九年,便退後一步,躬身回稟:“啓稟聖上,據說是武惠妃的妹妹想要見見那個女子。”
皇帝聽了之後,眼珠一轉,瞥了一眼張九年,說道:“還不都是你方纔那樣說,她們準是心裡生了憋屈,只怕會爲難那女子。”
張九年見皇帝雖說話中有些埋怨之意,但並未動怒,心中瞭然,便恭謹地說道:“樑辰驍必然對皇上忠心耿耿,可若是娶那樣一個女子,實在可惜了這個人才啊……”
皇帝見張九年似乎話裡有話,便揮揮手,讓殿內的太監退下,隨後笑着調侃道:“行啦!別在那兒彎彎繞了,到底怎麼回事?”
張九年見皇帝如此語氣和自己說話,便知道自己這番對答若是能從了聖心,賜婚一事就可以翻篇兒了,於是,他輕咳一聲,表情也嚴肅了一些。
“樑辰驍已服用回春丹三年,他這輩子,都得效命於聖上了。”
“況且,受回春丹的影響,他的性情如今很是冷漠,不可能對任何人動情。所以,臣猜測,他昨日遊街時定然是爲了自己不揹負始亂終棄的名聲,才勉強認下了那個村婦。”
“如果,皇上能給他一個修棄那個村婦的理由,他一定會配合的。”
皇帝聽了張九年的話,微微地點了點頭,可隨即又搖了搖頭,說道:“自陳相歸隱,樑固去世之後,朝中的老臣心思浮動。我打算重用樑辰驍,對他多些關照,以此安那些老臣們的心啊……”
張九年聽聞立刻鞠躬施禮,說道:“皇上聖明!正是如此,才更不能讓樑辰驍和一個村婦結爲夫妻啊,那些老臣們都自視甚高,肯定不能接受一個村婦啊!如果皇上認可了那個村婦,只怕他們會誤會皇上,以爲您存心打壓……”
“放肆!”皇帝低呵一聲,猛地一甩袖子。
這一下,張九年嚇得連忙跪地,不過他也清楚,皇帝的怒火併不針對他,而是針對那些老臣。
這些年,皇帝對那些當年跟他一起兵諫的老臣們,意見越來越大,可這一變化,對他這種後來居上之人,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所以,張九年會抓住一切機會,在皇帝面前,給那些老臣們上點兒眼藥。
“好啦!我不是說你!你起來吧!”
皇帝見張九年一副惶恐的樣子,心中略微舒服了一些,便輕嘆了口氣說道:“行了,朕不是說你,起來吧!那些老傢伙,仗着當年的功勞,一個個的……唉,不說他們了。”
“你來說說,樑辰驍這事兒你有什麼好辦法?無論如何,朕都不能拆散結髮夫妻。”
張九年起身稍微撣了撣自己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說道:“啓稟聖上,那二人或許是真的成親了,可是,自古以來,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