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至在宴席散了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慈欣院,那院子處於整個樑府的最北邊,相對幽靜一些。
再加上景恬的管控,所以樑辰驍生病的消息並沒有傳到武清至的耳朵裡。
不過,該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因着這件事情,景恬沒能親自送弟弟妹妹回辰院,她把崔景瀾給的畫像交給辰雷,便讓辰雷護送他們幾個回去了。
不多時,景恬就收到了門貼。
是張相府上的管家上門拜訪景恬,說是聽聞樑公子病了,張相頗爲惦念,特意送來一些補藥,以示關心。
景恬還以爲這人還會交代些什麼。
可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什麼只是極其單純地表達完慰問之情,又閒聊了幾句之後,就告辭離去了。
送走了這人,景恬一臉疑惑地回到辰景院,卻發現竟然是許久不見的辰電親自守在門外。
景恬一見到這情況,心頭一沉,連忙加快了腳步奔進臥室。
樑辰驍此時正靠坐在牀上,微笑着看她。
“有人來了?”景恬問道。
樑辰驍點了點頭,“來了,來給我送藥……”
所以,他們終於卸下那個虛僞的面具了嗎?
景恬挑了挑眉毛,“說了?”
樑辰驍一聽她這話,就知道這個聰明的丫頭已經猜到了。
他點了點頭,“嗯,說我這是之前重傷的後遺症,以後要長期服藥身體才能支撐。”
景恬聽到這個說辭,禁不住一個冷笑,張相大概還以爲樑辰驍還在他的掌控之中吧……
也對,畢竟那麼珍貴的蠱毒“唯一”都捨得給樑辰驍用上了,張相的自信倒也是理所當然。
想到這裡,景恬不由得感到一陣驕傲,她選中的人,用自己的毅力和愛,守住了自己的神志,她想象不出來這會有多難,但是她知道,此前幾百年,沒有人做到過。
而他,樑辰驍做到了。
樑辰驍哪裡知道景恬一下子想到這麼多,只是見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自己,便接着又說道:“我應該沒有引起那人的懷疑,他說張相交代稍後會安排我去兵部,我覺得,他們可能要有動作了。”
景恬點點頭,樑家打造的墨韌軍實在是一個香餑餑,所有人都想拿到自己手裡。
找不到墨玉令牌,找不到墨韌軍的蹤跡,這就讓他們通過樑回控制墨韌軍的打算落了空。
而樑辰驍,大概就是唯一的機會了。
如果……
“他們會不會讓你遇險,然後逼迫墨韌軍出來?”
景恬順着皇帝的思路,卻是想到了這一節。
樑辰驍是樑固將軍唯一的嫡子,而墨韌軍又在樑固將軍死後失蹤在南疆邊境。
說不定,他們真的會用樑辰驍做餌,來逼墨韌軍現身。
景恬把手放到自己的胸前,她突然覺得自己身上的這塊令牌變成了燙手的烙鐵。
“沒事兒,”樑辰驍說道:“爲了你,我也會保護好自己,辰風到南疆已經有一陣子了,等他傳消息過來我們再做決斷。”
景恬點點頭,卻仍是有點擔憂。
雙方都握着自己手中的牌,他們一定要儘快爭取到帝位這一張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