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一個修行者來說,對他最大的懲罰莫過於修爲不得寸近,這甚至比殺了他們還要嚴重。張大隊長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眼見自己的右臂被廢,一口鮮血涌上心頭,哇的一聲,吐了出來,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幾個受傷不重的士兵見此,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來到張大隊長的身邊,試了試鼻息,見後者只是重傷昏迷,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等人不是張百忍的對手,也不做過多的停留,背起隊長就像後方逃跑。
辰非目送着幾人的離去,也沒有命令張叔叔阻攔。倒是胖子沒心沒肺的湊過來,在辰非的耳邊悄悄的說道“你傢什麼時候請了一個如此厲害的侍衛,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呢?”
辰非面露尷尬,笑容比哭好看不了多少,回答道“不止你沒有見過,就連我,也有數年,沒有見到他了。”又對着周圍的吃瓜羣衆,大聲的喊道“這裡已經沒有熱鬧可看了,各位難道還不散散,怎麼都有意讓張叔叔送你們一程啊!”話裡威脅的意味很明顯。
周圍的人羣各個都是人精的存在,見在安樂街橫行霸道十幾年的張大隊長,都被打成那般慘樣。哪裡還會去觸這位凶神的眉頭,一個個恨不得多長了兩條腿,各自散去。
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何老闆,親眼目睹了張大隊長被虐的一幕。趁着人羣混亂之際,混進了逃跑的人羣中,準備腳底抹油開溜。
胖子也是鬼精之人,識破何老闆的意圖,哪裡還能讓他如願,指着人羣中的何老闆,大聲的喊道“非哥,那個男人要逃走。”
辰非還沒有開口吩咐,張百忍已經竄進了人羣中,提着猶如死豬一般的何大老闆走了出來,將後者扔在地上,靜等辰非的吩咐。
何老闆眼見自己逃跑無望,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頭,不停的求饒,和剛剛囂張樣子判若兩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悔悟着,就連身下的褲子都溼了一片。
辰非見他的慫樣,心裡的怒火早就消了一半,厭惡感不言而喻。也不願和他多費口舌,直奔主題說道“她們二人的賣身契呢?把它交給我,你就可以走了。”
何老闆沒想到,對面的少年會如此輕易的饒過自己,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他媽的愣什麼神,沒聽見我非哥的話麼。”對着後者就是一腳,將其再次踢倒在地。
“是,是,這就是二人的買賣文書,都交給你了,我可以走了吧!”從懷裡掏出一張有些破舊的宣紙,遞給了辰非。
胖子倒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大罵道“還不快滾,以後別讓我在見到你,否則見一次打你一次。”
僥倖得到赦免的何老闆,爬起來就像後方跑去。可能由於過度的驚嚇和惶恐,沒到三步的距離竟摔在了地上,一隻鞋掉落下來,也不去撿,光着一隻腳向遠處逃走。
胖子有些暗暗不忿的罵道“媽的,這種人只會欺軟怕硬,什麼東西。這次真是便宜他了。”
“就算殺了他,又有什麼用,他也不過是奴隸制度下,一個苟活的小人物罷了。只要奴隸制度一天不廢,這種人是殺不絕的。”辰非拍着胖子的肩膀安慰道。轉身來到女子的身旁,將文書還給了她,溫柔的說道“你現在自由了”。
女子雙眼緊緊的盯着買賣文書,手指不斷用力,文書受到外力不斷的扭曲,變得更加殘破了,嘴裡不停的迴盪着自由,自由兩個字。她費勁艱辛的逃跑就是爲了自由,然而當自由真正到來的時候,他反而迷茫了。女子的身上的傷口,也已經被辰非剛剛喂他的丹藥治癒,不在流血了。
見到女子的的神情有些反常,眉頭微微皺起,小聲的說道,生怕在度驚嚇了婦人“趕緊拿上錢財離開這裡吧!找個陌生的地方好好生活吧!”又對胖子吩咐“你去安排下人僱輛馬車,送他們出城吧!”
“也好”胖子點了點頭。看着躲在街道遠處,沒有離開的幾個僕人吩咐道“你們幾個送她倆出城吧!”
“可是我們還要照看少爺的安全啊!這是大小姐吩咐的。”
聽到這個,胖子好不容易壓住的怒火,再次燃燒“還不快滾,剛剛你們一個個的比誰跑的都快。趁我還沒有改變的心意的情況下,趕緊在我眼前消失。”
安頓好了母子倆,辰非心情明顯好了很多,蠻有興趣的對着張百忍說道“張叔叔,你和我們一起去鬥獸場轉轉吧!”
“既然少爺有如此性質,那百忍就陪少爺走一趟吧!”
“張叔叔,你也是看着非兒長大的,別一口一個少爺的,顯得多生分,以後你就叫我公子就好了。”辰非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謹遵少爺吩咐,哦,公子”張百忍還是難以改口。
一路上三人盡情的暢談,不過張百忍倒是很少說話,只是靜靜的聽着。救助母子也只是順手罷了,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一件小插曲。
鬥獸場在安樂街的最中心處,呈一個巨大的橢圓形,佔地面積足有數萬平方米,是整個谷陽城最大的建築物和消金庫,每天都有數以萬計的金幣的金幣進賬。
辰非等人來的還早,比鬥還沒有正式開場。絡繹不絕的人羣,三兩成羣的向着這裡涌來,在鬥獸場的大門處,聚成了一個常常的隊伍。由於只有兩處檢票口速度有些跟不上,辰非的前面足有近百人,吵吵鬧鬧的交談着,聲音大的難以想象。
張百忍倒是還好,就像是個悶葫蘆似的,一句話不說呆呆的站着,不知想些什麼。胖子倒是很着急,往前擠了擠。可是人潮實在太多,這一切都是徒勞,嘗試了幾次也就接受了現狀,老老實實的排隊等候。
也就半杯茶的時間,終於輪到了辰非二人,胖子對着工作人員說道“三位”。
話聲還沒有落下,就聽見身後有人接了一句“不,不,四位”
胖子有些不悅的回頭想見識一下,是那個不開眼的人敢招惹他倆“是你”胖子的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和辰非有過一面之緣的谷家公子谷天輝。谷天輝倒是自來熟,毫無客氣的說道“四位”。
鬥獸場的工作人員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也沒有多嘴,麻利的讓四位爺進來,又去招呼後邊的人。
“這次謝謝三位了,否者的話,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還好遇到了熟人。”谷天輝多少有些慶幸的感嘆道。
別說胖子的臉色難看,就連辰非也是一陣無語,暗道“什麼熟人,我們滿打滿算也就見了一面好不。”當然心裡這樣想想就好了,嘴上還是客氣的回答“谷兄也有興趣看這角鬥比賽。”
“那當然了,我打小就喜歡鬥獸場,可惜一直沒有機會來親自看一看。”谷天輝有些遺憾的回答。接着對着辰非和胖子二人抱拳問道“還沒有問過二位姓名,失禮之處,千萬莫要怪罪。”
辰非,段錦銳,二人分別介紹道。
“咦,原來你就是段家拍賣行的段大少爺啊!早知道的話,我就讓你幫我打打折了,那枚靈印可是花光了我所有的積蓄”谷天輝也是不客氣的接着說道。
胖子到有些意外的看着谷天輝,疑惑的問道“你不是說那枚靈印,是城主大人要買的麼。”
“撒謊的啦,一句玩笑話你們倒也當真,我如果不那麼說,你認爲司徒老傢伙可以輕易的放棄。”
“那你就不怕你父親知道後怪罪你呀!”辰非倒是覺得蠻有意思的。
谷天輝嘿嘿的一笑,對着二人悄聲的說道“父親大人早就閉關了,等他出關的時候,我早就不見了,想要找我算賬可就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辰非和胖子再次對視一眼,滿臉的無奈,一陣無語,暗道真是夠奇葩的。
段家的拍賣行在谷陽城,還是蠻有些勢力的,鬥獸戰也專門爲段家準備了一間雅室,只不過段家已做生意爲主,對這座充滿血腥暴力的角鬥不感興趣。所以那間雅室也是常年的空缺,也不知道胖子從哪裡聽到的這個消息的。
對着鬥獸場內的一名小斯出示了代表身份的銘牌,小斯也是常年在這裡工作,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徑直將他們帶到了鬥獸場的頂層的一間雅室內。
同樣是雅室,這間房可和胖子家的雅室相差甚遠。已辰非看,這裡最多就能稱作一間隔斷。整間房面積不足二十平米,室內也是空空如也,只有四把破竹椅隨意的丟棄在各處,三把倒還好,勉強還可以做人,剩下的一把卻只剩下三條腿了。
唯一還可以說的過去的,就是房間內的衛生倒是很乾淨,沒有幾人想象中蛛網密佈。胖子看着屋內的景象,面色發青,悻悻的說着“意外,這真的是意外。”
“無妨”谷天輝倒是很瀟灑,繡袍一揮幾把破竹椅消失不見,又從納戒中取出四把白玉石椅,一張青玉石桌,桌上茶具一一陳設。對這辰非三人擺手,示意請他們坐下,親自躬身沏起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