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的話可把我問住了,是啊,這次賺了虧了?
我想了想,覺得我還是虧了,因爲我的受傷,致使我將要在醫院呆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什麼事情也不能做。
良川市那邊的事情也只能暫時延後了。
不過縱然權衡利弊,我是虧了,可我也不後悔這次的行動,至少我幹掉了李穆虹。使頑石的實力再被削減,有利於我儘快拿下天門,統一穗州島。
一旦我統一穗州島,再回師良川無疑將更容易些。
名揚會在我而言,比天門好對付一些,其一,夏凡的能力絕不能和頑石相比,其二,我在良川的根基深厚無比,哪怕現在郭家被燒燬,南門的人暫時蟄伏,但只要我回到良川市,還是能一呼萬應,瞬間豎起大旗。
而在穗州島,我還沒有這麼高的威望。
雖然心裡不大以爲然,但我還是對大皇子說:“殿下教訓得是,我以後一定注意。”
大皇子嗯了一聲,說:“你殺了李穆虹,頑石肯定不會罷休,你得做好應付他們的報復的準備。上次我牽涉進來,這次我不能再出面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一樣,都不願再牽扯社團的事情,畢竟對他們的名譽不好,會影響到他們的皇位競爭。
雖然這是事實,可是我聽到大皇子的話。心裡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大皇子需要我,需要我爲他衝鋒陷陣,披荊斬棘,可是我們是混的,始終還是不能被社會主流所接受。
他們看我們的眼神就像是戴了有色眼鏡一樣。
同時,我也開始警惕,大皇子在達到他的目標後,會不會將我們像夜壺一樣踢開。
狡兔死走狗烹,這可是從政的人最擅長的伎倆。
我點了點頭,說:“我明白,大皇子放心,對付頑石,我還是有把握的。”
大皇子說:“我可能很快會離開穗州島,大皇子府的安全還是得靠你。”
我再次答應大皇子,保證沒問題。
現在大皇子府,由十八棍僧把守,固若金湯,大皇妃受到威脅的可能性極少,除非頑石動用他手上的全部力量,否則很難辦到。但他要是敢動用手中的全部力量,那也是在自找死路,給我擊破他的機會。
大皇子在病房裡聊了很多,他處處表現出對我關心無比的樣子。
可是我卻明白,我和他的親密無間的關係。可能只限於他登基前,一旦他正式登上皇位,我爲了我的兒子,以及我的計劃,就會開始着手對付他,而他也有可能開始怕麻煩,而開始疏遠對付我。
我越來越感覺到,混這一條路的艱辛,哪怕是我爲大皇子立下再大的功勞,也無法改變我是一個混的人的事實。最終他還是會想把我一腳踢開。
有一個混的前輩做出一個總結,他的總結就是,我們混的人就像是尿壺,那些達官顯貴需要我們的時候,就親熱無比,不需要我們的時候就會嫌我們臭,一腳將我們踢開。
我認爲這個比喻非常貼切。
我們就是夜壺。
但我莫小坤絕不甘願做夜壺,我的命運只能由我做主,任何人都沒法左右我。
大皇子和侯君爵很快就離開了醫院,他們走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我和堯哥等人在病房裡又聊了一會兒。一個小弟快步來到我的病房外面,敲了敲門,隨後探頭進來,說:“坤哥,有個人自稱是良川市的我們南門的兄弟,要求見你。”
我聽到小弟的話,不由一怔,又有人自稱南門在良川的人?
堯哥的目光冷了起來,說:“人在哪兒?”
趙萬里說:“頑石難道想重施故技?”
我想了想,覺得頑石應該不會再用這麼拙劣的把戲,說道:“或許真的是咱們的人從良川市趕來。”說完轉頭看向那小弟,問道:“人呢,你帶他來見我。”
“是,坤哥!”
那小弟答應一聲,便退了下去。
雖然聽到我說頑石應該不會重施故技。派人假扮我的人來行刺我,但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畢竟南門的希望全部寄託在我身上,我出了事情,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那小弟下去後,沒多久就折返回來,身後跟着一個男子。
男子見到我,先是恭恭敬敬地跟我打了一聲招呼:“坤哥。”
我恩了一聲,說:“你是南門的人?”
男子說道:“恩,我以前是跟龍哥的。”
我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說:“錢志勇。”
我回頭對趙萬里說:“趙哥,你查一查,有沒有這個人。”
趙萬里點頭答應一聲,隨即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去查詢。
南門的所有成員都會被錄入名冊,同時身上還會留下鷂子紋身,所以要查到他的真假不難。
在趙萬里查的時候,我問男子:“你從良川過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男子說:“坤哥,龍哥已經來了穗州島,現在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他讓我過來,請你過去見面。”
我聽到男子的話,心中想笑,他說的話和之前引誘我去李穆虹設下的埋伏圈的人說的話何其相似,面上卻是說道:“龍哥爲什麼不直接來見我?”
男子說:“龍哥受傷很重,現在行動很困難。”
我恩了一聲,再問:“你是怎麼遇見龍哥的?”
男子說:“當晚夏凡忽然對咱們南門下手,並且派了一個人假裝咱們的人暗算龍哥,龍哥被查當場受了重傷,在逃逸中被我遇到,是我救了龍哥。”
我說道:“龍哥出事那麼久了,怎麼現在纔來穗州島?”
男子說:“龍哥當晚就昏迷不醒,之後傷勢也一直很嚴重,沒法長途跋涉。”
我恩了一聲,看向趙萬里,說:“趙哥,查得怎麼樣?”
趙萬里放下手機,看向我,說:“確認過了,是有這麼一個人。”
男子說:“坤哥要是不信,我可以給坤哥證明,給我一點酒就知道了。”
南門的人紋的紋身很特別。是用鴿子血紋的,一般情況下看不出來,但在喝了酒之後紋身就會顯現出來,鮮紅如血。
那鮮紅如血的鷂子紋身,也會提醒我們。我們是南門的人,即便是現在郭家被燒燬,總堂被滅了,可是那殷紅如血的鷂子紋身還是會提醒我們,南門沒有滅。它一直都在。
可以說鷂子是南門的標誌,也是南門的人的信仰。
我點了點頭,隨即對尤勇說:“尤勇,你去拿一瓶酒來。”
尤勇點頭答應,隨即出去找酒。
因爲是醫院。要找到酒還是比較難的,他直接出了醫院,在醫院大門外的小賣部買了一瓶二鍋頭。
尤勇回來後,男子就接過酒瓶,揚起脖子,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他喝了幾口以後,就放下酒瓶,脫了上衣,等待酒精發揮作用。
等了一會兒,他胸口的鷂子紋身就慢慢顯現出來,剛開始的時候不是很明顯,只能看到隱隱的輪廓,到了後來,鷂子殷紅如血,栩栩如生。雄壯無比。
雖然我也有同樣的紋身,但是看到小弟的紋身,還是禁不住心情激盪,熱血沸騰。
我看到他的紋身,確定他應該沒問題,便說道:“快,快帶我去見龍哥。”
聽到我的話,堯哥、趙萬里等人都是吃了一驚,紛紛說:“坤哥,你的傷勢這麼重,不宜在外面走動啊。”
我笑了笑,說道:“沒事的,龍哥來了,我一定要去見龍哥,瞭解當晚的情況,還有南門的情形。”
堯哥等人勸不了我,只得嘆息一聲,不再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