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的本質,是氣,是熱氣,所以火都是往上升的,那麼着火點以下的位置,是不是就安全了呢?
理論上來說,該是如此!
想到這裡,我馬上找了個樹林最密的地方,爲什麼,因爲樹林密的地方,土壤肥沃,那就說明下面的土層更加鬆軟,更容易挖坑啊!
先扒拉開枯葉,露出溼潤的地面,揮舞雙刀開挖,但是刀的橫截面小,挖的太慢了,下面的貨車司機已經開始倒計時,說只有五分鐘留給我考慮,我索性丟了飛刀,直接運氣在雙手上,裹挾着內力挖掘,這招果然奏效,不多時就挖出了一個可以裝得下我自己的坑,好心的客車司機在下面提醒,還有三分鐘!
我繼續深挖,又挖下去了二十釐米,用力過猛,十指搞得鮮血淋漓,修復,又破裂,搞得兩個指甲都掉了(這是附屬物,暫時沒長出來),終於在客車司機倒數十九八七的時候,挖好了一個深達一米的坑,躺進去,有點窄,再挖的寬一些,然後開始回填土,剩了不少,怕留痕跡,被我扒拉平,最後一下,深吸一口氣,將頭頂上方堆好的土撲在臉上,慢慢將雙手縮回土裡,身體拱了拱,讓土變得夯實,感覺胸口像是壓着一塊大石一樣,很重。
之前一直想不通爲什麼會有活埋這個刑法,因爲即便人被埋在土裡,也是可以呼吸的,只不過氧氣很少而已,現在明白了,不是缺氧,而是土的壓迫力太大,人被埋在裡面,胸口被壓得沒法做擴胸運動,這樣纔會導致窒息身亡。
幸好,我有長生訣,不用呼吸也能撐很久的時間,地下好涼快,感覺躺着還挺舒服,不知道這算不算“接地氣”。
躺了大概五、六分鐘,隱約能聽見地面上方傳來的噼裡啪啦的聲音,應該是大火蔓延上來了,又過了兩分鐘,感覺土壤中有熱浪傳來,但並不是很熱,完全能承受,就像是泡溫泉一樣,熱度並未繼續增加,相反,過了五分鐘就又涼快了下去,我不知道外面情況,不敢出來,又過了足足半小時,我才聽見地面上的異動,是人說話的聲音,看來是上來給我收屍了。
嗡嗡的,聽不清他們說什麼,但聲音越來越近,突然,我感覺肚皮上的壓力發生了變化,好像有人踩在上面了!
但我沒動,山上肯定被燒成一片焦土,他們未必能發現我挖坑的痕跡。
果然,壓力很快過去,隨即又有兩腳踩了上來,也都很快抽離,我繼續安靜地躺着,過了十分鐘左右,人聲從我頭頂上方傳來,漸漸過渡到腳下,走遠,他們下山去了。
我擔心他們沒有走遠,這麼躺着其實挺好,通體舒泰,那就一直躺着吧,但是氣不夠了,我估摸他們走遠,慢慢將手移動到臉部,向上伸展,挖了個洞,換了幾口氣,又把手縮回,繼續閉氣,如此換了五、六回氣之後,時間大概過去了兩個小時,都沒有再聽見異常(只能聽,在這麼深的地下,體感術幾乎失靈,偵測範圍只有一米左右的距離),我便伸出雙手,扒開土壤,將腦袋探了出來,居然已經是黃昏時分,太陽即將落山,山上山下,全是黑色,原本茂密的松林,現在只剩下幾十根光禿禿的樹幹,有的還在冒着青煙。
再看山下,臥槽,居然還有人在這裡,幸虧前面有幾根禿樹幹擋着,我趕緊躺回去,只留眼睛看着下面,靈機一動,我抓起地上的焦土,在額頭上、臉上抹了幾下,然後保持不動,注視着他們。
高速公路已經恢復通車,那臺虎躍客車走了,山下也沒有原本的那麼多人,我數了數,只有七個人,都是穿着迷彩服的殺手,七個人聚在一起,對山上指指點點,可能還在討論爲什麼我會憑空消失,討論了一會兒,其中一個人接了個電話,表情肅穆,應該是御劍門的上層人物來電,接完電話後,他命令七個人散開,其中三個人消失出我的視野,繞到了山的另一邊,剩下四個人,相互之間距離隔得很開,都盤膝坐下,閉目養神,看這樣子,是要列陣還是怎麼,至少,他們接到的命令,應該是繼續守着這座禿山。
看門狗啊,我心中暗自盤算了一下,以自己修整了這老半天的實力,對付分散開的他們七個人,問題應該不大,但幹掉他們,我就會暴露身份,暴露就暴露了吧,否則江湖上該留下一宗懸案了。
想到這裡,我運足力氣,猛然從土裡鑽出,徑直朝離我最近的一個殺手衝了過去,距離約100米,以我的速度,也得6秒左右可以到達戰場,殺手很快發現了我,趕緊從袖子裡甩出飛劍,在離我還有三十米的位置就發射出來,這種距離不可能扎到我,我彎腰躲過一把,用手裡的飛刀打開另一把,繼續前衝,轉瞬即至他面前,左右揮刀,在他胸前劃了個十字!
殺手驚駭地看着我,又低頭瞅了眼自己的傷口,我嘿嘿一笑,露出白牙,一邊轉身,一邊在他脖頸上抹了一刀!
此時,其他殺手也都發現了我,火速向這邊奔來,我迎着其中一個衝上去,他有了前車之鑑,沒有射飛劍,而是緊緊提握雙劍,要跟我肉搏,雙刀對雙劍,肉搏我也不怕你,因爲我根本不用防守!
互刺了三五刀之後,確切地說,是我刺中他三刀,他刺中我五刀後,他倒下,我拔掉身上的飛劍,又衝向第三個人……
兩分鐘過去,七個殺手中的六個都已斃命,剩下那個傢伙本來已經衝到了我面前十米的地方,見我秒殺第六人,他猶豫了一下,轉身跑向高速公路,我勾着頭追了上去,他邊跑邊從兜裡掏出“大哥大”,這回看清了,是價格昂貴的衛星電話,不需要運營商,可以防止竊聽,而且隨時隨地都能使用(這裡是荒地,信號估計不好),我故意放慢腳步,想聽聽他在跟誰打電話。
“喂,門主!他還活着!從土裡鑽出來了!宋師兄他們都陣亡了,現在他正追我呢!怎麼辦啊門主!喂?門主,門主?你麻痹啊!”
就這點事兒啊,我以爲還有什麼後招呢,可憐的傢伙,被門主給拋棄了。
“你跑不過我的,別幾把跑了!我不殺你!”我停下腳步,衝那個傢伙喊道。
殺手回頭瞅我一眼,又跑了十幾米,見我真的不追,這才停下腳步,扶着膝蓋,劇烈喘息。
我怕他跑,索性盤腿坐在地上,從兜裡掏出香菸點着一根,憋半天沒抽了,深吸一口,還有點醉!
“你要不要抽?”我對三十米之外的他揮了揮手煙盒。
“習武之人,豈可吸菸?”殺手驚訝道。
“切,我認識的高手裡面抽菸的多了去了,也沒見誰荒廢武功!”我笑道,不要拉倒,就剩兩根了,“我問你,其他人呢?”
“不都被你殺了麼!”殺手憤憤然道。
“淨扯淡,不是還有二、三十人麼!”
“嗯?難道剛纔在山上,不是你出手殺的他們?”殺手驚訝地問。
“嗯?你指的是什麼時候?”我看他的表情(沒戴面罩),心中不禁犯了嘀咕,“你指的是大火之前還是之後?”
“大火之後啊!”
臥槽,大火之後我一直在土裡埋着呢,怎麼會蹦出來殺人?
但看殺手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