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兩個斗轉星移,日月更替,這一天,溫家兩個小蘿莉的破蛋日來臨。
坐在窗臺邊,溫柔手託香腮,擡頭看着藍天,陷入追憶,表情癡癡迷迷的,有苦有甜,有喜有憂,幽幽地輕嘆,喃喃自語:“蕭翎哥哥,你都已經睡了差不多兩個月了還不夠嗎?爲什麼還不肯醒過來?”
呆了一會兒,又低頭看着自己像白玉一般的蔥指,撅着嘴繼續吐着她的相思:“蕭翎哥哥,我想你了,好想好想,你爲什麼還不醒過來啊,今天是我生日,你一定要醒來,我還沒跟你一起過過生日,還沒收到過你的生日祝福呢。還有啊,你都沒送過禮物給我,這次生日禮物你別想跑了,我要你送給我一個跟你送給龍姐姐的一模一樣的戒指,你聽到了嗎?”
又過了一陣,門被敲響,溫柔立即蹦起來,匆匆跑過去開門,歡叫:“蕭翎哥哥……”看清楚站在門口的不是蕭翎,原本眉飛色舞的臉一下子黯淡下來,笑容僵住,然後慢慢隱去,恢復無精打采的樣子,“媽咪,是你啊。”
“怎麼了?無精打采的。”趙可宣奇怪地看着她問。
“媽咪,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溫柔有氣無力地轉身走回去坐下。趙可宣跟在她身後,說道:“柔兒,今天是你和暖兒的生日,爹地和媽咪帶你們出去玩好不好?”
“去哪?”溫柔提不起半點興趣來,頭都沒擡,垂頭喪氣地問。
“你想去哪?”趙可宣把決定權交給她。
“算了,我哪都不想去。”溫柔嘟着嘴,她只想她的蕭翎哥哥能及時醒過來,陪她過這個生日,這比去任何地方玩都讓她滿意,讓她滿足。
“那你想要什麼繼續?告訴媽咪,媽咪給你買。”
“算了,我什麼都不缺,什麼都不要。”她缺的你又給不了,她要她的蕭翎哥哥馬上醒過來,陪着她,逗她開心,這就是她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趙可宣搖頭嘆氣,果然女大不中留啊,都還沒長大呢,就已經是別人的了。“你好好想想,想到再告訴媽咪。”
“媽咪,我姐呢?”溫柔死氣沉沉地問。
“剛剛出去了,說去找什麼朋友,不會走出日出秋霜,我們不用擔心。”
溫柔微微點頭,沒再說什麼。想必是去找葉含砂去了,她們談話的內容她半句都聽不懂,沒興趣。
忽然,她像受到什麼刺激一樣,一下蹦起來,二話不說就往外走。
“哎柔兒,你去哪啊?”趙可宣被她忽然的舉動嚇了一跳。
“我到隔壁看看,媽咪你不用擔心。”溫柔的聲音從外面飄進來,人很快就消失了。
走進隔壁的別墅,大廳裡坐着三個人,尹落雪坐在中間,莊婉玉和歐悅然各坐在她一邊,枕着她肩膀,看着電視機屏幕。
溫柔的進來,把三個人的視線都吸引過去,尹落雪微笑道,“小溫柔,你來了,過來坐下。”溫柔走過去坐下,滿懷期待地問:“媽媽,蕭翎哥哥醒來了沒有?”
尹落雪喟然輕嘆,搖搖頭無奈地說:“沒有,都睡了一個多月了,人都快發黴了,還沒醒來。”
歐悅然像只小貓咪一樣依在尹落雪身上,嘟着小嘴說道:“都不知道涵姐和龍姐姐是怎麼辦事的,叫個人都叫不醒。要是我能進去她們說的那個地方,我一定擰着蕭翎哥哥的耳朵也要把他拎起來。都睡了這麼久,還沒睡夠,又不是冬眠。”
莊婉玉說道:“要是能把哥哥送回古墓,也許他就能醒過來了,可惜……”
尹落雪一下惆悵起來,這是她兒子命中一劫,也是他的一場造化,要是能清醒過來,他的修爲定然能夠精進,進入一個全新的境界。如果醒不過來,他將永遠留在他自己的精神世界裡,永遠處於沉睡狀態,成爲一個活死人。
其實,這段時間裡,霄涵和龍女幾乎每天都會進入蕭翎的精神世界,每天都陪他說話,把以前的事說一遍給他聽,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告訴他,試圖把他從沉睡中叫醒。
就連已經和蕭翎建立了心靈感應而不爲人知的冷雪,也多次進去跟他說過話了,試圖把他叫醒,但是都於事無補,徒勞無功。
時間就這樣流逝,悄無聲息,讓人擔心,讓人牽掛,讓人無奈。
蕭翎的精神世界,一片遼闊無邊的荒原上,躺着兩個人,一男一女,都只是二十出頭的年紀,這一躺就躺了一個多月,一動不動。
這期間已經有三個女子不斷地造防,對那個男子說了很多話,但是,男子一直都無動於衷,不知道有沒有聽到,讓她們好生氣餒。
這個男子,自然就是抵抗魔念控制身體和意識而竭力進入昏迷狀態的蕭翎,他在昏迷前用最後一絲意念,讓自己進入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在這裡,他即使昏迷,也可以放心沉睡。因爲這裡是他的地方,因爲這裡有他牽掛的人。
躺在他身邊的,自然就是在他懷裡含恨而終的林海雯。
在他沉睡的這段時間裡,他隱約聽見有人在他耳邊對他說話,是三個女子的聲音,或溫柔,或關心,或激勵。他試圖去凝神聽她們說的內容,但是他提不起力氣來,意識無法凝聚,聽不清楚她們說的是什麼。他想抓住她們的手,看看她們的臉,但是他的身體根本不聽使喚,不受意識渙散的他的控制。
他做了一個夢,一個冗長的夢,夢裡的時間,他已經忘記了,夢外的時間,他無從得知。他夢見自己成了一個帝王,至於是什麼時期什麼朝代什麼國家的帝王,他不知道,他看見夢中的自己,身穿威武華麗的黃袍,坐在金碧輝煌的宮殿裡,殿下是他的下屬,他的臣民,他們之中,不乏能力通天之人,但都要匍匐在他面前,對他俯首稱臣。
他坐在大殿之上,看着下面一張張陌生而對他敬畏的面孔,深刻地感受到了何爲高處不勝寒。
幸好,他的身邊有她。
那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她有着一張跟林海雯一模一樣的面孔,甚至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跟林海雯絕無二致。
她是他最寵愛的妃子,沒有之一。因爲他身邊,只有她一個女人。至於他的皇后,他其他的妃子在哪裡,他不知道。沒有人跟他提過,連那個女子本人也不知道,好像他就只有她一個嬪妃一樣。但是,她又不是他的皇后,只是他的妃子。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他沒問,她也沒說。他只是喚她愛妃,一直如此。
在這裡,他好像忘掉了前塵舊事,忘掉了自己的身份,忘掉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只想陪在她身邊。永遠陪着她,一心一意陪着她,哪裡也不想去了,只要在她身邊,只要她在身邊,就好。
這一日,女子倚在他懷裡,一如既往地喂他喝酒,喂他吃菜,然後讓他喂她喝酒,喂她吃菜。這樣的事情,日復一日地重複着,他不厭倦,而且很眷戀,很喜歡這種和她相處的方式,很喜歡這種寵着她,被她寵的感覺。
但是,喂他喝下這一杯仙露瓊漿之後,女子卻沒有再繼續,而是幽幽一嘆,原本滿臉的笑容漸漸淡去,隱去,柳葉般的黛眉悄然擰起,鎖住了濃濃的哀愁,明珠般的眼眸抹上一層,揮之不去的憂愁。她手中的酒杯,慢慢地放下,沒有再倒酒。
他低頭看着這張讓他喜歡到心坎裡去的絕美小臉,此刻卻被愁思佔據,心疼不已:“愛妃爲何嘆氣?”
女子擡頭看着他,眼中霧氣升騰,眼神如怨如慕,如泣如訴,輕啓檀口,字字哀婉,直觸人心:“陛下,站在這樣的生活,你滿意嗎?”
他捧着她的小臉,柔情似水地說道:“當然,有愛妃陪伴左右,朝朝暮暮,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女子幽怨地說:“陛下寵愛臣妾,臣妾自然知道,也很感激,但是,這真是陛下想要的生活嗎?爲何陛下的眉頭總是沒辦法舒開?爲何陛下眼裡,總有淡不去的憂愁?”
他一呆,繼而微笑道:“今生今世,有愛妃爲伴,朕心足矣,怎會還有憂愁,愛妃多慮了。”
女子微微搖頭,淚花在眼眶裡打轉:“臣妾跟隨陛下都這麼多年了,陛下瞞不過臣妾的,陛下雖然很享受跟臣妾在一起的生活,但是你心中還有牽掛,你的心,沒有全部系在臣妾身上。”
他斂眉沉思,良久後,沉聲道:“那麼愛妃認爲,怎樣的生活纔是朕想要的?朕心中還有何牽掛?”
女子失落地垂了眼眸:“男兒志在四方,陛下是人中之龍,雄心壯志更加不用說,或許陛下心裡,想着逐鹿天下,成就千秋霸業吧。”
他微笑搖頭:“不,朕不愛江山,只愛美人,有了在身邊,朕已經擁有整個朗朗乾坤,何需再去逐鹿?”
女子的眼神更加悽婉動人了:“不是爲了逐鹿天下,那就是爲了三千佳麗了。臣妾陪在陛下身邊已經好多年了,陛下想必已經厭倦了臣妾,臣妾人老珠黃,怎麼比得上那些年輕貌美的翩翩少女?”
“怎麼會?愛妃在朕心裡,永遠是最美的,沒有人可以替代。”他收緊臂彎,把女子抱在懷中,信誓旦旦,“弱水三千,朕只取一瓢。今生有愛妃爲伴,朕再無遺憾,其他人在朕眼裡,都是蒲柳之姿,及不上愛妃半分。”
“真的?”女子破涕爲笑,梨花帶雨,的確嬌豔動人,勾魂攝魄。
“朕何時騙過愛妃?”他寵溺地輕輕擰擰她的鼻尖,輕笑道。
女子嬌笑如花,聲音穌媚入骨:“那陛下答應臣妾,永遠陪在臣妾身邊,永遠不離開臣妾,永遠不離開這裡,好嗎?”
“當然好,這本就是朕想要的生活。”他對她真的是恨不得捧在手心來寵愛,有求必應。
“陛下,臣妾愛你,生生世世,矢志不渝。”女子摟着他的脖子,獻上芳脣。他把女子揉進懷中,反客爲主,褪去華裳,縱情地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