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趙氏發瘋(一)

林軒詫異的張大嘴巴,她怎麼會猜到。近來夫子讓他們加緊時間溫習四書五經,又不懂的要儘快的問夫子,再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要參見院試,他們的前程都在這一場考試上。家裡最近的事比較多,他哪裡還有閒心看的進去。

林冬嫺嫣然一笑:“大哥,我也是聽店裡姑娘們議論聽到的,你說要不然我哪能知曉。待會我就去找爹,讓他留下,我們一起回去,你就別回家,直接去私塾,好好溫習功課。別有負擔,盡力就行。也不一定非要考上秀才纔有前途,大哥,你還可以在鎮上謀個生計,實在不行,大哥,你就回來接受刺繡館。”

沒有給林軒太多的壓力,還替他想好了退路,林軒似笑非笑道:“不知道誰有幸能娶到我的好妹妹。”“大哥,我跟你說正經事,你倒好,打趣我,不跟你說了。”林冬嫺當下就惱火的瞪着他,嚇得他趕忙豎着手求饒:“好妹妹,我跟你開玩笑,我才捨不得我的妹妹那麼早就出嫁。等到我考上秀才,謀個好前程,替你找個好夫婿,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堅定的看着林冬嫺,這不是說笑的,而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好了,大哥,你別說這些煽情的話,我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我去找爹了,不陪你了。”林冬嫺一溜煙跑的沒影了,這丫頭,還不懂禮數。花蕊瞧着林軒露出燦爛的笑容,自然跟着高興。

林志平正坐在屋裡發呆,林冬嫺躡手躡腳的走進去,輕拍他的後背,大聲的叫道:“爹,你在想什麼,那麼入神?”“冬嫺,你怎麼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林冬嫺輕咳了兩聲,這丫頭無緣無故不會來找他,必定有事相求。“爹,瞧你這話說的,我可是你女兒,難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

林冬嫺故意板着臉,林志平擺了擺手:“算是我說錯話了,冬嫺,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爹一般見識可好。”“嗯,爹,這還差不多,不過說真的,我找你真的有事。”林冬嫺坐在他身邊輕笑道。“冬嫺,你說的沒錯,你大哥參見院試重要,不能耽誤他。這樣,你把你大哥大嫂送回鎮上,再過來接我。”

林志平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林軒要趕着回私塾溫習功課,老家的事都差不多結束,他沒必要再留下來。林冬嫺清清嗓子:“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那我這就去告訴大哥嫂子,讓他們收拾衣物。”

蹦蹦噠噠的跑走了,林志平無奈的搖搖腦袋,這孩子,真是鬼機靈。不對,林冬嫺走着走着就轉過身,快速的跑到林志平身邊,氣喘吁吁的蹲下身子喘氣。“冬嫺,你這又是想到什麼事了?”林志平狐疑的看着她,還給她倒杯水,讓她歇會。

林冬嫺直搖頭:“爹,我不渴,你打算什麼時候把姑姑的事告訴爺爺奶奶?”這兩天憋在心裡很難受,林志妙嫁給癡癡傻傻的小樹,罪魁禍首就是趙氏,萬一她知曉,肯定要大鬧。見她這麼一問,林志平當下心裡就難受起來,傳出去他的親妹妹嫁給一個癡傻之人,他的臉面都丟光了。

哎,默默的嘆口氣:“冬嫺,你姑姑的事回頭我跟你奶奶他們說,你就別操心了,還是快陪着你大哥回去,功課要緊。”林志妙的事等林冬嫺他們離開後再說也不遲。林志文沉悶的嘆了好幾口氣,你說說家裡怎麼一直不順利。“爹,剛纔冬嫺告訴我,他們要回去鎮上,我打算跟他們一起走。”林覺垂着眸子站在他身邊。

當下林志文擡起頭,面露不滿:“你這就要回去鎮上,好歹回來一趟,總要去見你娘一趟。否則她什麼時候鬧上來,我可應付不了。況且你說你都回來,要是不見她,是不是說不過去?覺兒,我和你娘分開了,但不代表她不關心你,覺兒,聽爹的話,別生你孃的氣了,她不過用她的方式在關心你。”花氏嫁給他十多年,也沒過多少好日子。

“爹,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我暫時還不想見娘,你就讓我走吧!”林覺苦惱萬分,他真的不想看到花氏,爲何要爲難他?“你這孩子,讓我說你什麼好,那可是你親孃。你現在都不去見她,還指望着以後。你要這樣,我也不說你了,你趕緊收拾衣物離開,再也不要回來,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胸口被他氣的喘不過氣來,林志文拎起拳頭直捶胸口。

看着林覺清雅的雙眸頓時蓄滿了淚水:“爹,你何必要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還來逼着我。好,我聽你的話便是,馬上就去舅舅家見娘一面,你別生氣了。”聽到林覺這話後,林志文才覺得胸口舒坦了不少,輕握他的雙手:“覺兒,並不是爹逼着你,而是你既然回來,就去見見你娘,這樣村裡人也不會說什麼閒話,快去吧!”

他何苦爲難林覺,還不都是爲了他好,他現在不明白,由着性子來,可外人不會說林覺,而是會責怪他教子無方。傳出去,日後林覺可如何找媳婦,他不能因小失大。林覺跟林冬嫺說了一聲,就去見花氏。花氏正在堂屋跟苗氏吵架,兩人擼起袖子,就要打起來。

林覺見狀,趕忙上前拉住花氏:“娘,你這是做什麼,快鬆開大舅母。大舅母,真是對不起,我娘她心情不好,要是說了什麼惹你不高興的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她一般見識。”聽着林覺賠着笑對着苗氏說的話,花氏心裡的火蹭蹭的直往上冒。

用力的推着林覺:“說讓你來多管閒事,你給我滾一邊去,我沒你這個兒子,幫着外人,不向着我!”越說越傷心,見花氏眼眶含着淚水,林覺又在,苗氏冷哼道:“妹妹,看在外甥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要是再有下次,我不會輕饒。記住,你住在我們家,就給我收斂些!覺兒,大舅母就不招呼你了,你自便吧!待會留下了吃晚飯,我去廚房做飯去了。”

“大舅母,你太客氣,不用了,我待會就要去鎮上了。”林覺燦然一笑,送着苗氏離開。花氏聽着心裡很不舒服,林覺回來兩天了,快要走了,纔來看她。看來在他心裡,她也不是很重要。林軒和花蕊兩人帶着吳氏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到花純正家跟他們告別。苗氏看着花蕊,睜大眼睛:“你說什麼?”

“娘,你別那麼激動,聲音小點,別被林軒聽到了。”花蕊見狀快速的拉着苗氏坐下,苗氏不自然的哼了聲:“蕊兒,你才嫁過去幾天,心都向着他們老林家,這就開始袒護起他來。你要知道,姑娘家出嫁,哪有三日不回門的,你這不是在逗我笑。

你讓村裡人怎麼看我,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就是希望你嫁給好婆家,把你當做寶貝一樣對待。可這下好了,你連回門都不回來。”真是丟臉,苗氏說着還憤怒的戳着她的腦袋,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說,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這才嫁過去兩天,就忘記是花家的人。

梅氏第二天就下葬了,他們難道就不能等着明日再回去?“娘,你別這樣說,林軒要回去私塾,準備一個月後的院試,你就別說了。你想,要是林軒考上了秀才,你可就是秀才的丈母孃,說出去多有面子。再說了,不是都給你們準備了禮物,何必再計較。你要是再不高興,我可就真的沒辦法了。”

花蕊垂着眸子委屈的低下頭,苗氏見狀,唯有妥協的嘆口氣:“你呀,行了,快別沮喪着臉,你們連晚回去便是。”“娘,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幫我跟爹還有兩位哥哥說一聲,等有空,我會回來看你們的!”花蕊立馬擡起頭笑着抱着苗氏,氣的苗氏捏着她的鼻尖。

林冬嫺在門口等了許久,纔看到林軒、花蕊還有林覺三人的身影,“快上牛車,我們準備出發了。”隨着她的一聲嚷嚷,很快三人就上了牛車,出發去鎮上了。林志武還躺在牀上,他就不明白了,誰讓梅氏半夜拿着菜刀要砍他,你說他要不反抗,今天下葬入土爲安的人可就是他了。

林清和和趙氏沒人心疼他,真是想想都覺得不值得。吃完晚飯,林志平去找林清和夫妻倆,趙氏還在廚房洗碗筷,沒過來。等她過來後,林志平才準備說。“老三,你說都這麼晚了,這兩天又是軒兒成親,又是梅氏下葬,我和你爹這把老骨頭都忙的快散架了,你就不能讓我們歇歇,非要過來找我們說話,這不是添亂嗎?”

趙氏滿臉不耐煩,本想着早些上牀躺着歇歇,瞧瞧她的老腰都快直不起來了。林清和白了她一眼,輕聲道:“老三,別聽你娘胡說,有什麼事就說吧!”你以爲林志平願意來,還不都是因爲趙氏。

林志平把去見林志妙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他們,趙氏不敢置信的站起身,睜大眼睛揪着林志平的衣袖:“老三,你胡說,妙兒嫁的不可能是個傻子,王婆子不可能坑她,你胡說,胡說。”林清和上前拉着她:“你說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好好說。我不相信老三會騙我們,老三,那妙兒如今過的怎麼樣?”

這還用問嗎,當然不好了,好好的姑娘嫁給一個傻子,能好就怪了。還有李管家,瞧着不是什麼善類。“這個王婆子,真是該死,我饒不了她,居然這樣害妙兒。她一個好好的姑娘居然嫁給了一個癡傻之人,你說這後半輩子可怎麼過。不行,老頭子,我要去找她算賬,還有要把妙兒給接回來。大不了我把她的錢都給她,寧願妙兒留在家裡一輩子,也不讓她去活受苦。”

趙氏說着就哀嚎起來,還拍着大腿,別提多悔恨了。林清和罵道:“你說這怪誰,還不都是你。當初王婆子來找你,我就勸你不要答應她。你非不聽,還想把冬嫺嫁過去,現在好了,妙兒這丫頭真是命苦。”

“你罵我有什麼用,我哪知道王婆子會這樣欺騙我,老三,你去把老大叫着,我們連夜就去找她算賬,順便把妙兒接回來,我苦命的妙兒,妙兒。”趙氏對王婆子恨得牙癢癢,要是此刻在她面前,一定要用力的掐着她的脖子,讓她嚐嚐厲害。林清和麪色沉沉:“老三,你先回去吧!有什麼是明天再說。”

“不行,老三,你不能走,我們連夜就去找王婆子把妙兒帶回來,我一刻都不能忍受,我的妙兒在受苦。”趙氏急得胸口直髮疼,一個氣沒喘過來,驟然倒在地上。父子倆嚇得趕忙把她擡到傳上去,“爹,我去給娘請大夫來。”林志平這就要走,被林清和開口攔住:“老三,別去,你娘那是急火攻心昏過去,等明日就好了,你回去早些歇着,這兩天你也累了,去吧,我來照顧你娘,不會有事的。”

還想再說什麼的林志平看到林清和臉上露出不耐煩,他唯有聽話離開。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趙氏就醒了。第一件事就是穿好衣裳,去把林志文、林志武還有林志平三兄弟都叫醒了。

“娘,你做什麼,天還沒亮,你就叫我們起來,不能讓我們多睡會,你不困,我們還困呢!”林志武滿口怨氣,趙氏氣的伸手打了他的腦袋幾下:“你給我閉嘴,再不聽話,以後就別來吃飯,你自己做飯去!”這可是捏着林志武的死穴,這下梅氏去世了,更加沒人給他做飯。

林志武訕訕的笑道:“娘,我就是隨口說說,你別當真,別當真。”“老大、老二、老三,王婆子欺人太甚,居然把妙兒嫁給一個傻子,你說這口氣我們老林家能嚥下去嗎?之所以大早上就把你們叫起來,就是要你們跟我去找她算賬,把妙兒接回來。”趙氏掀起眼皮看着三個兒子,他們互相看看沒吱聲。

林清和坐在邊上直嘆氣,這還不都是趙氏做的孽,誰讓她見錢眼開,收了王婆子的錢。林志妙帶替林冬嫺出嫁了,到如今,說抱怨的話,並沒有用,還是趁早把林志妙接回來最重要。很快母子四人就上路趕去鎮上找王婆子,一路上趙氏走的飛快,林志武他們都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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