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她轉身將空碗舉起來給紀池城看,“小叔,我喝完了。”
這是習慣性的一個舉動,小時候生病,聽話吃藥的小朋友總是能得到表揚。
那時候,她剛到紀家,每一件事,都爭取做到最好,大到學習成績,小到生病喝藥。
她總是不讓媽媽爲她操一點點心。
每次乖乖喝藥,媽媽都會誇她聽話,小時候她體質很不好,經常生病,所以喝完藥跟唯一真正疼她的媽媽邀功已經成爲了她的習慣。
“喔……”
看着男人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冷漠着一張臉,紀安寧趕緊把手收回來,連帶臉上那一絲調皮的笑意都一併斂去。
紀安寧你瘋了嗎?
竟然在紀池城面前做這麼幼稚的舉動。
懊惱已經晚了,她紅着臉低下頭,聲音小如蚊哼,“小叔我去把碗洗了。”
說着她擡腳朝廚房方向走去,剛纔進屋的時候,她已經將整個屋子打量了一遍,知道廚房的方向。
她的腳步剛邁出去,紀池城的手忽然伸向她,把碗給拿了過去,放回到茶几上了,“會有人來收拾。”
會有人來收拾……是她身上這條裙子的主人嗎?
“走吧。”
紀安寧思忖間,紀池城淡淡的對她招呼了一聲,腳步已經朝門口走去了。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紀安寧趕緊追上去。
進了電梯,兩人並排站着,中間隔着一個人的距離。
紀安寧感覺臉還是好燙,渾身像是着了火一樣,頭有些暈。
她知道,這已經不是尷尬的症狀了,而是已經感冒了的節奏。
車上溫度有點高,紀安寧坐上去,感覺更熱,紀池城又遲遲不開空調,更要命的是,他把窗戶也鎖上了,她想開窗戶吹吹風都不行。
身體燥熱的厲害,發燒的症狀很明顯。
“小叔。”
終於,她鬥着膽子開口了,發燒的緣故,她的嗓子都有點啞了。
“嗯。”紀池城在前面應了一聲,沒有回頭看她。
紀安寧抿了抿脣,斟酌了一下,“我好熱,能不能開一點點窗戶?”
跟他一起,連基本的人權都沒有,開個車窗,都要經過他的同意。
紀池城倒也沒有爲難她,將紀安寧那邊的窗戶開到一半。
雖然只開了她這一邊的車子,不會串風,但是外面的空氣鑽進來,還是讓她感覺到涼爽,很舒服。
她歪着脖子,腦袋抵在車窗上,眼皮子很沉,眯着眼睛看着駕駛座上的男人。
“小叔。”
昏昏沉沉中,紀安寧的大腦有點不做主了,聲音糯糯的喊了紀池城一聲,小貓兒嚶嚀一般。
讓紀池城渾身的骨頭都酥了一下,他控制不住轉頭,看向後排座上的女孩兒。
她身體軟軟的窩在那裡,小小的一團,他的堤防,瞬間崩塌,“嗯,怎麼了?”
聲音,是紀安寧從未聽過的溫柔。
可是,她昏昏沉沉的,根本感覺不到異常,她說:“聽說你要去t大當老師了?”
忽然,她腦袋沒撐住,往前衝了一下,這一下讓她短時間的恢復了一點精神,她趕緊坐正了身子,臉燙的厲害,她用雙手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