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打車到了海邊別墅,再一次站在門外面,物是人非。
她還記得當年他說過這裡只要她願意就什麼都不會變。
是嗎?什麼都不會變嗎?
她希望他還在,可是他在嗎?
“呀!夫人,你回來了?!”一直負責打掃這裡的管家一看到她,欣喜若狂地出來相迎。
這裡的管家不像星園裡那個劉姐一樣刻板,比較有人情味。
“李嫂,好久不見。”唐心淡淡地點頭。
“喲!這是少爺吧?長得好可愛!”看到辰辰,李嫂更高興了,這小臉兒長得跟他母親一樣好看呢。
“李嫂好。”辰辰禮貌地問候。
李嫂樂開了花,連連點頭說好。
“天冷,快進來!快進來!”李嫂估計是這些年一個人打掃這空蕩蕩的別墅有些寂寞了,熱情得彷彿看到親人歸來似的。
“這些年,除了我,厲……呃,先生有回來過嗎?”唐心按耐不住地問。
“沒有呢,先生自從五年前離開後就沒再回來過了。”李嫂放下行李後,忽然想起,“對了,倒是在你們離開的兩年後,有一封信寄到這裡來了,上面的收件人是夫人你。我一直都在想怎樣才能把信轉到夫人手裡去,現在好了,不用想了。”
唐心看着李嫂去找信,疑惑地皺眉。
誰會寄信給她?還是兩年前?
如果是這半年寄來的她還有理由懷疑是顧行雲,可也不對,顧行雲就算要寄也不應該寄到這裡來,美國寄不了可以寄回顧家,或者寄回唐家,最不可能寄的應該是這個地方。
那到底是誰?
兩年前?
她這輩子除了交過夏知星一個朋友,在學校也只認識了顧行雲,其他的都對她避如蛇蠍,更別提聊得來的同學了。
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中,李嫂把信拿來了。
唐心接過信一看,一顆心頓時欣喜若狂。
這筆跡她認得,她怎麼可能不認得,這筆跡可是寫了滿滿一面牆的便籤紙心情啊,一句句都讓她痛徹心扉。
唐心心急地拆開,一張明信片掉了出來!
她趕忙彎腰撿起來看,上面只寫了兩句話,卻讓她震驚得搗住嘴。
唐心,如果非要有一個人佔有那個位置,我會選你。你是唯一最靠近過我真心的人。]
唐心看着下面的寄信日期,竟然是五年前!
她想起來了,當時他們正在鬧離婚階段,他特地讓昭陽接她到喧譁的街頭會合,然後陪她一塊穿普通的情侶裝,陪她逛街,當時經過一家寄給未來的信的店鋪時他耐不住她渴望的眼神陪她進去了,然後他想看她寫,她不讓他看……
她真的沒想到他也寄了,而且寄給兩年後的唐心。
原來,那時候的她已經不再是一廂情願。
原來,那時候的他已經承認對她動情了,只是無奈他必須先對另一個女人負責,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負責。
如果他當時肯坦白一點那該多好,只要他說她就一定會等,等他終於可以卸下那份責任的時候,不管多久她都等,只要他心裡承認有她。
不過,如果他真那樣說了就不是厲雲深了,厲雲深不會同時讓兩個女人爲難,更不會在沒把握將來可以給另一個女人幸福的情況下蹉跎別人的美好年華。
唐心把明信片捧在心口,彷彿收到了世界上最珍貴的禮物。
這世上最大的驚喜無非在於——你發現他愛上你的時間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早很多。
他之所以把信寄到這裡是因爲認定總有一天她會看到的吧,因爲這別墅他過戶給她了的。
他一定不知道,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逛街,看着琳琅滿目的商品,吃想吃的東西,看想看的東西,自由自在,而這個第一次有他陪伴,她一直都很慶幸。
“唐心,唐心,你拿什麼東西呀?”辰辰好奇地問。
“爸爸送給媽媽的禮物。”唐心蹲下身笑道。
“這是禮物嗎?”辰辰把明信片拿過來瞧,上面的字他認得父母的名字,其他的有點難。
唐心拿到這種禮物就這麼開心,等回美國了他也拜託悅悅妹妹的爸爸幫他買很多很多回來,每天送唐心一張,唐心一定會很開心,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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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這麼辦!
小小的腦袋裡又多裝了一個心思,湊上前去再三記住這個‘禮物’長什麼樣。
……
辰辰和唐心在就近的沙灘上玩了好一會兒,玩到天黑在李嫂的張羅下吃了晚飯才走,臨走前她還特地把號碼抄給李嫂,要她如果看到厲雲深回來記得馬上打電話給她,在李嫂的眼神裡她看到很大的問號,但是她沒多做解釋。
她打算明天再抽空去一趟星園,看看有沒有他停留過的痕跡。
她不想錯過任何一個能跟他重逢的機會。
·
回到位於市區的住宅,唐心牽着辰辰下車,目送車子遠去,轉身,就看到了一個讓她始料未及的人。
唐凌風——那個溫雅斯文的男人,目前唐家裡唯一真心待她、分別多年未曾聯繫過的二哥!
不到五年的時間,她的二哥好像變了許多,倒不是外表上的變化,而是神情,眼底盡是化不開的沉鬱,倚着門衛的牆一根接一根的煙抽着,地上已經是一堆菸圈了,看來來了很久。
見他又抽完一支,再掏出新的點燃,她連忙上前阻止,“二哥,別抽這麼多。”
一直低着頭的唐凌風聽到這個久違的聲音,愕然擡頭,看到唐心趕緊收起煙,正要打招呼,目光忽然落在她身邊牽着的小孩身上。
“心心,這是……”難道是她離開後迅速跟顧行雲生下來的孩子?這小孩五官上長得跟她挺像的,將來肯定又是一大妖孽,尤其還帶有一雙藍眼珠。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顧行雲好像也擁有一雙藍眼珠,只是很淡,再加上他常年戴眼鏡,別人不輕易察覺。
看來,十有八九是這樣了。
“我兒子。”唐心笑着回答,把辰辰推到跟前,“辰辰,叫二舅。”
唐凌風剛伸出去打算抱孩子的手僵在半空中,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叫辰辰?時辰的辰?”
不是這麼個療傷法吧?連取名都取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