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一家酒樓,點了幾個菜細細的償着,前面好不熱鬧,琳琅滿目的人,有一紅裙女子扭着腰肢走到我對面,道“姑娘,我能否在這裡坐下?”
我嘴裡塞着東西,不方便說話,打了個“你隨意”的手勢,繼續吃我的東西。
她說“我是從南朝來的歌舞老闆,我看姑娘身姿婀娜面容也清秀姣好,可有意隨我回南朝?噢,當然,我是絕不會虧待姑娘的,如何?”
我吞下嘴裡的鮑魚,翻了個白眼兒說“沒興致。”
她聞言向我一笑,起身向我行了一禮,道“那打擾姑娘了。”說完轉身離開。
離開酒樓時,天色已不早,準備找一家好點的客棧落腳,反正洛景曦給我的銀子夠多。
覺得背後有人跟着自己,我轉進巷子裡,想着多走幾圈可以甩開身後的人,但我忘了還有幫手這回事,一隻手從背後捂住了我的口鼻,我聞到一股藥香,暈了過去......
一睜開眼睛,在酒樓遇見的那個紅衣女人正坐在榻上看着我,看到我醒來,‘親切’的笑道“醒啦。”
我飛快地坐起來,一臉戒備的問“這是哪裡?”
她一字一頓的說“妙、音、坊。”
我一聽,立馬反抗道“我要離開這裡!”一趔從榻上摔了下來,雖然手腳能動卻完全沒什麼力,她應該是怕我逃走,所以給我下了軟筋散。
她風姿綽綽的一步一步地走着,在我面前蹲下,給我理理衣襟,邊說“姑娘啊,這裡是南朝,不是大漠,沒用的。”
“這裡需要出賣身體嗎?”我問,我曾在金陵生活過,深知這裡的渾水多深,人心多黑。
她聞言一愣,隨即頗無奈地解釋道“姑娘啊,你想哪去了,這裡是歌舞坊,不是娼妓坊,我們只賣藝不賣身,有上面罩着,沒人敢動我們。”
“我還是不想留在這裡。”我說。
她起身,對門外的人說“看好她。”說完就走了。
我用力推開窗格,往下看了眼,高的不排除跳下去摔死的可能,我滿臉痛苦的轉身,看見簫娘在門邊嗑着瓜子,噢,簫娘就是帶我來南朝的紅衣女人。
她說“姑娘,跳下去斷胳膊斷腿的,臉毀了可真划不來啊。”
我笑的特別真誠“人有三急。”
身子恢復了不少,不再有氣無力了,我晃在園子裡,這裡看看,那裡瞧瞧,簫娘剛接待完一個達官顯貴,看到我在園子裡,走了過來,我心虛的望天“那個,我好餓呀。”
“上次是三急,上上次是腹瀉,上上上次......我就不說了,”簫娘撩撩她的長髮,說“姑娘啊,多少次了,你逃不過的,我這也算救了你一命,就算不是我,你也逃脫不了餓死街頭,淪落......或者更慘的命運。”
我道“我真的餓了。”經過她的話忽然間想通了,莫名其妙地來到這裡,或許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一碗熱騰騰的湯餅吃完,我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簫娘拿着美人扇看着我,問“你叫什麼?”
“雪籬,叫我阿籬就好。”我說。
“我叫簫娘。”
“我知道。”我靠在椅背上“聽她們說過你的名字。”
她有點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不逃了?”
“不逃了。”我說“如果註定逃不了,不如坦然接受。”
“嗯,這話在理。”
我說“對了,把我的包袱給我吧。”
簫娘慵懶的打了個哈欠,說“好。”
簫娘說這是專門接待皇室貴族高官們的歌舞坊,確如她所說,姑娘們也只是唱唱歌跳跳舞,自開朝以來宮裡有大多半后妃都來自這裡,我忽然間明白簫娘說得上面有人罩着是什麼意思了。
呆久了絕的也挺有意思的,簫娘待我很好,給我的一切用度都是最好的,坊裡的姑娘都紛紛抱怨說不公平,簫娘指着她們訓“我待你們一視同仁,只是阿籬比你們用心,學東西比你們快,你們誰能做到阿籬的一半用心,還怕不夠對你們好?”
之後也不拘着我了,每次出門時我都會戴上面紗,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姑娘,我們等下去哪裡?”惜言是簫娘放在我身邊照顧我衣食起居的丫鬟,惜言手腳麻利,嘴巴也不閒着,配我倒是極好的。
我說“去七里香吃他們的招牌菜,我饞很......”
正走在街中,一輛馬車向我們駛來,駕車的人揮着鞭子,喊道“快讓開!”
“姑娘!”
我呆在原地,卻怎麼也移不動腳,就在我以爲......
一雙手抱住我的腰,轉動間,我對上了他的眼睛,好熟悉,他將我放下,只說了兩個字“看路。”
我還在愣神,惜言好像喊了我一聲,我沒理她,她向救我那人行了一禮,道“多謝公子相救我家姑娘。”
他不置一詞,轉身離開,直到有人說“這是誰家姑娘啊,這麼不小心,還好沒被撞到,估計受了驚嚇。”
“......”
我回過神來,側頭看惜言“啊,惜言,你說什麼?”
“我說,姑娘你沒事吧?”惜言道。
我搖了搖頭。
“姑娘你真是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