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一鳴只得暗自慶幸,好在洪景醒來的還算及時,有了這位修爲和陸新舟在伯仲之間的洪大哥在側,齊一鳴此時終於得以好整以暇的開啓了“鳴網”。
“叮咣!叮咣!叮咣!”
一時間帳內警鈴聲大作,陸新舟和洪景俱是一驚,雙雙轉過頭來看齊一鳴葫蘆裡打算賣什麼藥。
“呃,洪大哥,其實不瞞你說,我早就發現這個陸新舟不懷好意,所以在帳中做了些佈置。”齊一鳴指着灰濛濛的地面,“我留了個示警的陣符,想着萬一有什麼情況,也總要讓人知道纔是。”
原本按照齊一鳴的打算,只要那狂蟒陸鑫舟對自己先下了手,便指揮着繞指柔先行干擾陸新舟的動作,自己趁機開啓“鳴網”。這樣鬧出如此大的陣仗,等到衆人來詢問的時候,自己只需要說明了陸新舟的歹意,想必他也就無法再在大營中待下去了。至於報仇什麼,齊一鳴自認如今功夫並不如人,倒不如來日方長,先把這羣人趕走再說。
然而狂蟒是何人,自幼更隨其父黑玄蛇陸鼎闖蕩江湖,經歷過無數風浪,眼見小小的營帳已經被聽聞警鈴聲而來的虎賁軍士們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卻絲毫不亂,只是目光冰冷的看着齊一鳴。
“怎麼回事?”問話的是六皇子身邊的那幾位高手之一,想必他在軍中也有着極高的威望,這一開口,剛纔還亂成一鍋粥的場面,迅速安靜下來,所有的虎賁官兵都攜着武器,向着營帳中劍拔弩張的三人。
“那個人,就是那個狂蟒陸鑫舟,趁着夜裡想偷我的東西,被我發現了,還想殺人滅口。幸虧洪景大哥出手相助,不然我此刻就已經被這歹人害死了。”齊一鳴率先發難,說的倒也基本是實情。
而洪景此刻還手握着月牙刀的刀背,這個言語不多的漢子面對衆多的虎賁軍士,也不開口,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齊一鳴的口供。
一聽大營之中有人想要殺人奪寶,一干將士都是氣憤的緊,齊齊的把所有的武器傢伙朝向了齊一鳴所指的陸新舟。
面對着長槍短劍的兵器和一羣人虎視眈眈的面孔,陸新舟已然冷着臉,開口道:“好你個紅臉的小子,如此血口噴人,明明是夜裡你們兩人突然偷襲於我,要不是我還有些身手,怕真被你們給害了。”
這話一出,不光是那些虎賁軍士們犯了難,連齊一鳴都漲紅了臉說不出話。明明是這大蛇貪圖自己的繞指柔在先,夜裡想要躲自己性命在後,怎麼他一張口就如此顛倒黑白。再看那些圍觀的人羣,似乎被陸新舟的話語影響的厲害,看自己和洪景倒像是聯合作惡的壞人一般。
“你,你,你胡說!”齊一鳴氣的牙齒打顫,生平從未遇到如此不要臉皮之人,倒是讓齊一鳴見識了什麼叫厚顏無恥。
小菊深感無奈:“你就別在那裡越抹越黑了,這夜裡的事情只有你們三人知道。陸新舟如今的說法,反倒更讓這些傻大兵們覺得他是個受了陷害的孤膽英雄。你看看你,又是臉紅,又叫個菊花,怎麼能讓這些大兵相信你麼!”
“還不是你害的!”說起這名字,齊一鳴就氣不打一處來。
見軍士們逐漸有些傾向自己,陸新舟收了月牙刀,雙手抱拳朝着那羣大兵們作了一揖:“各位英雄好漢!我陸新舟做事光明磊落,倒是對面這個紅臉小子,名字叫做陳菊花。哪有男人會叫這樣的名字,怕是都不是真名,如此藏頭縮尾,恐怕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陸新舟說的中氣十足,一副豪氣干雲的樣子,周圍的那些大兵們忍不住隨着他的話點頭,幾乎已經認定了事情的原委。特別是聽到這個紅臉小子名字叫做陳菊花的時候,更是鬨然大笑,各個一副戲謔的神情。
齊一鳴這是又急又氣,洪景偏偏也是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悶葫蘆,兩人杵在人羣中央,怎麼看都像理虧的樣子。
“你,你,你血口噴人!”齊一鳴無力的反擊更像是個笑料,引得軍士們一陣大笑。“
“哈哈,果然呢,臉紅的像個女娃!”
“怪不得叫菊花呢,就是個娘們兒啊。”
……
本來打算藉着這羣官兵將陸新舟一夥人趕出大營的齊一鳴此刻是完全傻了眼。自已原以爲,只要說出了事情真相,悠悠衆口之下,這陸新舟必然羞愧難當,逃也似的離開大營纔對。誰知這廝一番搬弄是非、顛倒黑白之後,竟然給自己和洪景大哥陷於了不仁不義的帽子。這下別說趕走西域幾蛇,恐怕自己在這大營中就要失去了立足之地了。
“更何況,你口口聲聲說我偷你寶貝,你一個貧苦的散修,有何珍寶值得我動手!”陸新舟落井下石,吃定齊一鳴不敢講自己的珍寶魔器拿出示人,故意說出這些。
圍觀的人羣一看齊一鳴,好傢伙,身上破破爛爛一件衣,腳下的布鞋還打着補丁,這幅扮相,即便不是叫花子,怕是也強不了多少。反觀陸新舟這邊,外罩鹿皮袍子,腰間綁着盤龍玉帶,足踏一雙狼皮靴子,這土豪的形象對比的齊一鳴愈發寒磣。
齊一鳴自然拿不出寶貝,內心雖然把這陸新舟罵了千萬遍,實際上卻是無計可施。自己果然還是太嫩了些,被一個陸新舟耍的團團轉,還無端端連累了洪景大哥的名聲。齊一鳴有些愧疚的看了洪景一眼,這個質樸的漢子面對那些軍士懷疑、鄙夷的目光,臉色紅的似是要流出血來。
“洪大哥!”齊一鳴不願因爲自己毀了洪景跟隨曾虎左右的機會,如今身陷百口莫辯的境地,乾脆自己獨立離開好了。“其實不關洪大哥的事……”
“你不要說話!”一直沒怎麼開口的洪景突然打斷了齊一鳴,“你,我,我們兩人生死擂臺!”洪景指着一臉得色的陸新舟,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