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陣,齊一鳴倒是想起一件事來,“二哥,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
原來這雷剛一直心繫齊一鳴的安危,即便在如此奇怪偏僻的地方遇到了邵奇峰,也沒做什麼詢問,如今齊一鳴也醒來,雷剛聽他這麼一問,也是好奇得緊。
“就是,老二,”自從雷剛被邵奇峰當面揭了短,現在對邵奇峰態度很是不好,不然喚他“老二”,不然就叫他“公子哥兒”,任邵奇峰怎麼抗議都不改口。“你這個公子哥兒不是一向好吃懶做,好好的繁華城市不待,怎麼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雷剛與齊一鳴兩人不提此事還罷,提起來邵奇峰是一頭火啊,精心佈置那麼久的計劃就被這個兩個二貨無意間給破壞掉了,更別提那麼多的草木妖魄,雖不是多麼貴重的玩意兒,可收集那麼多也是費了整整三年的時間。哎,還不知道回去怎麼跟六皇子交代。
想到這些,愁眉苦臉的邵奇峰對面前的兩人是氣憤不已。可此事事關虎賁百年興國大業,自然也不便跟這兩個玄境國人提及,一口悶氣憋在心裡,邵奇峰也不理雷剛,就只管在一旁擺着臭臉。
“呦,還學會擺臉色了!”雷剛捏了捏拳頭,“我看是有些人皮癢癢了吧。”
齊一鳴倒是看出邵奇峰是有難言之隱,拉了拉雷剛讓他別再多說。齊一鳴和雷剛都不知道,因爲自己的無心之舉,卻差點影響一場能夠改變整個北洲局勢的大戰。而此刻的齊一鳴更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被推向了完全不同的地方。
“那個,大哥,我想再去洞裡看看。”齊一鳴一方面是想緩和一下當下的氣氛,一方面確實不知道大戰後的情形,想親眼瞧瞧。
“不去不去。那洞裡黑不溜秋的,有啥好看的。”雷剛撇撇嘴,剛纔邵奇峰的樣子讓他大爲光火。
“別理木頭,”邵奇峰待齊一鳴倒是還有幾分兄長的樣子,“二哥陪你去看看。”雖然下面的人已經進洞去查看過了,說是洞中所有佈置的草木妖魄盡數被燒,一塊完整的都沒剩下,邵奇峰還是心存僥倖,希望能找到那麼幾個殘存的漏網之魚。想起六皇子拿出這些妖魄時候的肉疼樣子,邵奇峰又是一陣無名火翻騰。“那貨哪裡有點皇子的樣子,簡直是個奸商!”邵奇峰自己在那裡嘟嘟囔囔的,一旁的齊一鳴聽的奇怪。
“什麼奸商?二哥。”
“啊,沒什麼,我說需要火光。”邵奇峰也不管理由多麼蹩腳,拉着齊一鳴就往山洞方向走去。一轉頭看見雷剛黑着臉跟在後面,“哎呀,小弟,二哥給你說啊,這個男人呢,最重要就是言而有信。你可不要像某些人,說話不算數,以後可沒人相信。”
“我看你還真是欠揍了!”雷剛揮舞着拳頭就追了過來。
“看拳!”
“找打吧你。”
“你敢打我的臉,想我風流倜儻小郎君,從沒人敢打我的臉。”
“哎呀你還打!”
哎,天天如此,自己的這兩位兄長,似乎是前生的冤家投胎,在一起說話必定夾槍帶棒,不出三句必然吵架,雷剛嘴笨,說不過邵奇峰,就會開打。齊一鳴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管那兩個人,自顧自的往山洞走去。
“等等我啊,小弟。”邵奇峰幾步追了上來,邊走還邊揉臉頰。
齊一鳴轉過頭看看剛追上來的雷剛,好傢伙,臉腫的跟豬頭一樣,看來二哥今天是動了真火,不知是因爲剛纔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還是因爲大哥打到了他“俊美無雙”的臉。
洞口附近依舊有十幾個黑衣人把守,見到邵奇峰,他們紛紛行禮。看來二哥如今在虎賁國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只是不知道這些又是些什麼人,齊一鳴好奇的張望着,黑衣人倒都是訓練有素,並不理會他和雷剛,行過禮便又回了自己的崗位。也許是軍士,齊一鳴暗暗猜測。
“剛那些是什麼人啊?還要對你行禮,你小子現在混得不錯啊。”雷剛可是按耐不住,剛一進洞見看不到那羣黑衣人了,便問到。
“切,”邵奇峰不屑的看了看雷剛,“你以爲都跟你一樣,越活越回來,淪爲階下囚還被人弄去當苦力。”
“你!”雷剛又被說到痛處,邵奇峰激怒別人的本領確實一流。
眼見着二人一言不合又要動手,齊一鳴趕緊說,“二哥,我看那些人言語行動頗爲一致,該不是行伍出身吧?”
“看看,”邵奇峰又瞟了瞟雷剛,“這聰明人說話就是不一樣。小弟你猜的不錯,他們都是當兵的,還算賣我幾分面子。”邵奇峰說的平淡,臉上還是一陣得色。
雷剛在一旁生着悶氣,也不再理會他說什麼,徑直往前走去。齊一鳴心裡卻不再平靜,這些是虎賁正規軍隊的軍人,二哥竟有如此的能量能直接號命他們,二哥到底是什麼身份,他們一行人來此又是什麼目的呢?
這次再進洞中,雷剛和齊一鳴可不像上次那樣缺衣少糧,有邵奇峰在,幾人準備了肉乾、美酒、乾果、鹽巴、火把、火石甚至簡易的帳篷都被雷剛背在身上。要雷剛說,這哪裡是出行,簡直就是出遊。不過用邵奇峰的話說,吃苦受累那種事情,本公子可是不幹的。齊一鳴倒是樂得邵奇峰準備充分,上次在洞中吃了那麼多地鼠,現在提起地鼠就想吐,齊一鳴可不想因爲到時候乾糧不夠又要嘗那味道。
幾人聊着天,雷剛與邵奇峰一路鬥着嘴,倒也不覺得辛苦,中間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便來到了那天齊一鳴與雷剛大戰褐尾逆鱗的空地。
“這是!?”邵奇峰自己倒是第一次進到這麼深的洞中,面對場地中間的深坑,想起雷剛和齊一鳴講起的惡戰褐尾逆鱗的經歷,不由得驚呼出來。若換做邵奇峰自己,對付這褐尾逆鱗不說多,十多種的法子是想得出來的。即便是不用任何計謀,單是洞外那隊專門修習配合之術魔功的兵士就能將這個巨鼠殺個片甲不留。可小弟齊一鳴用的這個以水力魔功引動草木妖魄的連環計策,卻是邵奇峰聞所未聞的。若不是當時那麼多的草木妖魄都被這兩人毀於一旦,邵奇峰簡直想爲齊一鳴拍手叫好。
“這有什麼,大呼小叫、大驚小怪的。”雷剛可算找到了打擊邵奇峰的機會。說完也不管其他倆人,自己便一躍跳進了深坑之中。
“對了,在這裡,你們都來看看!”雷剛舉着火把好像找到了什麼,招呼着邵奇峰和齊一鳴也都下去。
待兩人下到了坑中一看,雷剛指的竟是一團破敗枯萎的植物。
“這是什麼?”齊一鳴對這些完全沒有印象,這洞中哪裡有過什麼植物呢。
雷剛一拍腦袋,“倒是我忘了告訴你了,那日我醒來之後,洞中就沒了褐尾逆鱗的影子,你一個人昏倒在地。我想捉些地鼠給你補補力氣,那些龜孫子卻嚇得夠嗆,一個也引不出來。後來… …”
講到誘地鼠來吃時,邵奇峰臉上青一陣紫一陣,似乎強忍着快要吐了。
“吃幾個地鼠咋啦,又不是大便。想當年你昏倒在雪山裡,還不是我用馬尿灌到你口裡,硬是把你給嗆醒的,不然你小子還能活到今天… …”
雷剛話未說完,邵奇峰終於再忍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