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要給自己煉製魔器,雷剛來了精神,催促了齊一鳴和邵奇峰趕緊回去洞外營地。他自己用外衣裹了深坑中所有的爪片,興沖沖的還哼起了小曲。
邵奇峰纔不理會他,依舊不急不慢的走着,時不時還要停下吃個肉乾、喝口小酒,氣的雷剛在身後直咬牙,卻是又不能得罪這個傢伙,只好自己乾着急的在原地跺腳。
“大哥,你也別太心急了。”齊一鳴這些日子跟着邵奇峰,當作是聽奇聞異事般的聽二哥說起這些魔修界的事,雖然自己沒有煉製過魔器,倒是對這個活有了一番認識。煉製魔器可不像鐵匠做個長矛或打把鐵劍那麼簡單。不同材質的原料,要有不同法子的應對,特別是最後一步,用魔功打入自身魂魄烙印的過程,極爲重要。能夠做到這點的,即便是專門制器的魔修,在虎賁國也是屈指可數。邵奇峰對自己如何習得這門手藝說的很是寥寥,齊一鳴也就沒有多問,只是對自己這個二哥,又多了一份好奇。
好的煉器師和普通的之間,差距並非手藝的問題,而是他們對於魔功的理解。這也就是爲什麼品相越好的魔器越是難得。一來,珍貴的魔獸、仙獸本身就難以捕獲,而沒有煉器師或是熟悉魔獸、仙獸的魔修在場,採集的原料品相便會下降一些;二來,越是精品魔器,越需要種類繁雜的輔助材料,這些材料樣樣難求,且因數目增多,更是增添了煉器的難度;再就是,受到自身修爲的限制,一般的煉器師眼界有些,對魔功及五行之力的理解更是粗淺,難以煉出超越自身魔功修爲太多的魔器。
當然,事無絕對。虎賁國百年前就曾出過一位煉器大師,姓曾名虎,一身魔功很是平平。但此人熱衷煉器,修習的赤炎火雲鞭更是五行火力充裕,很是適合煉器。若單是如此,曾虎也不過是位中上等的煉器師,然而奇就奇在此人不知有何因緣際會,在他三十七歲那年,對五行之力的體悟突破了大師境界。從此之後,曾虎所煉製的魔器,皆爲精品不說,還全都是包含三種以上五行之力的罕見魔器,最妙的是,曾虎所煉之魔器,並非簡單飽含五行力量,而是善用五行相生相化之原理,使得魔器威力大增。不過,曾大師傳世的作品極少,除了三件收在虎賁皇家手中,另外不過還有四、五件分別收藏於虎賁幾大魔修家族。曾大師本尊更是有五十多年不曾再露過面,坊間傳聞他早已身故,畢竟曾大師的魔功並不如他的煉器水平那樣高超,而魔修的壽命則與魔功修爲高低息息相關。
好容易到了洞外,雷剛趕緊張羅着讓邵奇峰開始着手準備煉器的物品,齊一鳴對此也很是好奇,跟着雷剛跑前跑後的。邵奇峰自然不會自己受累,放着現成的兩個苦力,他就指揮了起來。
“把這塊地面清掃乾淨。恩,對,就這裡。小弟,你去帳中把那條糜子皮取來。哦,再帶些女兒紅。什麼?你問這跟煉器有什麼關係,怎麼沒有。我不把自己整的舒坦,怎麼開始煉器。”
雷剛強忍一拳打在邵奇峰臉上的念頭,像個小媳婦般的任勞任怨。忙活了半天的雷剛和齊一鳴兩人,終於在得到邵奇峰批准休息的時候,纔來得及看看自己辛苦半日的成果。邵奇峰竟是讓兩人在帳房外不遠的地方,搭起了一個簡易的窯來。
“這褐尾逆鱗的爪子,五行屬土,正好,木頭你魔功也帶了土力,雖沒什麼特別的加成,但算是相輔相成。”邵奇峰又拿出自己的骨扇揮了兩扇,又接着說道:“回來的這一路,我就在想用什麼材質配它,才能更好的激發這材料本身的力~量~~。”話說到這裡,邵奇峰又賣起了關子,故意把尾音拉的極長,卻不再往下說了。
雷剛明知道邵奇峰故意逗他,卻也顧不了那麼許多,“到底想的怎麼樣啊,你準備給我做個什麼魔器?”
齊一鳴也一臉好奇的湊在邵奇峰跟前,雖然沒有魔功也無法再煉器,可他倒是也想了些如何煉製這些褐尾逆鱗爪子的方法。最簡單卻也實用的,無非是採用上品的火焰或是火屬性魔功來煉化魔器,採用火生土的原理,將這些材質本身的土力進行最大化的激發。
誰知邵奇峰的思路確實另闢蹊徑,“我打算,在這褐尾逆鱗之爪中加些木力材料!”
“什麼!”雷剛一聽就急了,“你是打算毀了我的魔器麼?”即便是雷剛這樣的粗人,也懂得木能克土的道理,要給土屬性的褐尾逆鱗爪加入木力,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好主意。
“你個大老粗懂什麼。這還是從小弟用草木妖魄力戰褐尾逆鱗讓我想到的方法。”邵奇峰不無得意地說。
雷剛一聽更氣,那褐尾逆鱗被木力妖魄吸了個一乾二淨,就剩下幾個爪子,這是要雷剛步它的後塵麼。
“凡事盛極而衰,若是你以土力魔功再配上土性的兵器,沉穩有餘而變化不足,很難有什麼突破。木雖克土,但土氣旺盛時反倒受土製約。更何況,你這人脾氣急躁,陽氣過剩,本就不是修行土系魔功的料。倒是有機會學上一門上好的火力魔功的話,是極爲適合的。”邵奇峰果然對魔功、五行的理解要更深一層,聽得齊一鳴不住的點頭稱是。其實雷剛和齊一鳴有所不知,邵奇峰又怎會是個無的放矢的人,這火系的魔功心法,邵奇峰早早就爲雷剛相中了一門,甚至都想好了怎麼幫他弄到。只是可惜了小弟齊一鳴。這孩子心思細膩,反應又敏捷,本是個修行水系魔功極好的苗子,而邵家的控血功法,修到中層時便有煉化五行水力爲己所用的法子,畢竟血液本身就爲流動之物,與水力同源。
邵奇峰止住念頭,將思緒拉回眼前。雷剛見齊一鳴也是極爲贊成邵奇峰的主意,乾脆就放手讓他們倆人去折騰。
邵奇峰本意是將這幾隻鼠爪做成一套子母蛇矛,母矛強硬而子矛靈活,熟練使用的話不失爲一套攻守兼備的魔器。齊一鳴卻有不同的想法,他認爲雷剛勇猛強悍,並不適合矛這類需要精巧操控的武器。邵奇峰看看雷剛五大三粗的外形,也搖了搖頭,算是認可了齊一鳴的觀點。
“依我看,咱們可以做成這樣… …”齊一鳴聲音越來越小,只和邵奇峰在那裡比劃、示意。雷剛心癢難耐,也想到近旁聽聽,卻被邵奇峰趕去收集木頭準備點火煉器。
一次次的撿拾木頭,卻總被邵奇峰挑剔不好,雷剛氣的乾脆跑到遠處的杉木林中,用雙拳力轟,硬是伐了一株成人腰粗的紅杉,扛在肩上,回了土窯所在。
魔器已經成形,褐尾逆鱗前爪的十隻爪片,邵奇峰沒有浪費分毫,全都打磨成一端筆直另一端帶個鷹嘴型彎鉤的樣子。雷剛也忘記抱怨剛纔伐樹的辛苦,扔下杉木,便端坐在十片待加工的爪片前面。只見邵奇峰從腰間錢袋內取出一把不知什麼材質的小刀,細細在每片爪片中間刻下一個小槽。“最後一個品相最好的妖魄,便宜你啦!”邵奇峰又拿出本想私藏的草木妖魄,以魔功引動其中的精純木力灌注入那小槽。
邵奇峰瀟灑一揮手間,小刀已在雷剛手上劃了個血口,他捉起雷剛的手臂將血液滴入正在淬鍊的爪片之上,頓時爪片上升騰起一陣黃色煙霧。
“堅強如鋼、鋒利似刃,我叫它——鋼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