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挑戲

外面北風驚寒,客棧內溫暖如春。

大堂內絲絲醇香裊繞,櫃檯旁有一火爐,爐火燒得正旺,紅紅的火苗‘嗤嗤’作響。此時爐上正溫着一大壺美酒。有一夥計正在拿着蒲扇賣力地扇動着,不時地添加些許木炭,火苗明亮閃動,一跳一躍地晃盪,忽地竄出老高,有風悄然趔過,不經意間周圍灰塵撲面,爐中的煙氣嗆的那名夥計陣陣咳嗽。

“小二,酒熱好了嗎,快點,給我們再來一壺”,粗曠的聲音傳過,靠近櫃檯落座的一批黑衣人中,一個彪形大漢拍拍桌子,焦急地喊道。

“客官稍候,小的馬上送來”,溫酒夥計立馬應了一聲。不知是熱的,還是被煙嗆的,那夥計左手拽起搭在肩頭的布巾,慌忙擦拭了一下額上豆大的汗珠,右手用力扇了幾下,甩下蒲扇,嫺熟地換好酒壺,急速起身欲把新熱好的一壺酒送將過去。

“你忙吧,讓我來”,柔美的聲音飄過,手中的酒壺瞬刻不見,溫酒夥計納悶着剛起身,一雙白晰的玉手着肩按下,一位俊俏的夥計拿着那壺酒突兀地出現在面前,後面還有一位中年儒雅夥計。

這二人正是喬裝而出的李元甲和雪兒。

雪兒身影飄逸,一步竄到哪些黑衣人身邊,逐一斟滿美酒。

“好快好美的身影啊”,那名喚酒的彪形大漢一邊癡癡地望着雪兒斟酒,一邊喃喃說道。“咦,好俊的夥計啊”,無意間卻又看到雪兒的臉,驚歎地叫出聲來。

雪兒斟好酒,看那人色臉迷離,埋頭匆匆便走。忽然被那人抓住右手。

“別急着走麼,來陪大爺喝兩盅”,彪形大漢呵呵笑道。

看此情景,站在不遠處的李元甲臉色愈冷,心裡暗暗道:這幫契丹狗賊,真是不知死活。

雪兒忙抽出右手,心中驚怒,但望了一下二叔,復又隱忍道:“客官,你喝醉了,那邊還有客人等着拿酒,一會過來陪你”。

身形一轉,便要離去,不料衣襟又一次讓那大漢緊緊拽住。

“不行,今天大爺就要你陪酒”,彪形大漢復又糾纏道。

“呵呵,頭兒,你口味真夠重的啊”,身旁一羣黑衣人立刻覬覦地笑道。

“耿兄,你聞聞,像是女兒紅”,笙暢邊進客棧邊給一旁耿青說道。

“嗯,雲兄,不錯,而且年份不低,你說是藏了十年的女兒紅還是二十年的呢?”耿青問道,眼前人影一閃,身傍的笙暢消失不見。“雲兄呢,明明剛剛還在啊”,他又轉過身後問跟在身後的蘭蕊劉蓉兩姐妹。

只見蘭蕊嘟嘟小嘴,纖手向前一指:“自己看吧,雲大哥又在英雄救美!”

正待雪兒怒氣剛要發作時,只見門口竄來一股勁風,風中一人踢開彪形大漢拽住雪兒的一隻鹹手,同時“啪啪啪”數聲,彪形大漢臉上多了數道耳光,臉頰立即浮腫起來。

“哎呦,你是何人,敢管大爺的閒事”,彪形大漢吃痛地咆哮道。身傍一羣黑衣人立即紛紛抽出利刃,形勢頃刻之間劍拔弩張。

雪兒一看來人,正是自己朝思慕想的雲大哥,立即心花綻放,一下子撲到笙暢懷中,緊緊抱住,全然不再理會此刻緊張的局面。笙暢也看着這個夥計似曾相識,卻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見他緊緊抱住自己,雖有些尷尬,但以爲是由於剛纔的驚嚇所致,也沒再意。

“怎麼,想造反啊”,耿青說着走了過來,目光示意,樊簡明立即帶兵卒將那羣黑衣人團團圍住。

彪形大漢在咆哮中忽然驚醒,心道:原來此人是大宋官府中人,看來只好認栽,還是宇文少主交待的正事要緊,此時來西夏就是打探夏宋軍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呵呵,來者是客,各位官爺請上坐,小的斟酒去。這都是誤會,是本店夥計不懂事,懷了這位爺的興致,還望多多包涵,”正在彪形大漢心中思慮之時,李元甲適時走過來,微笑着說道。

“官爺,是我醉了,大人不記小人過,還望多多海涵”彪形大漢見機立即站起來躬身抱拳陪笑道,又轉身叱退身邊黑衣人,羣人人面面相顧,半晌各自收回武器,默不作聲地入坐。

“既然如此,你們也退下吧”,耿青喝退兵卒。又看了看笙暢還在抱着那名俊俏夥計,面有難色,立即提高嗓音道:“咳—咳,那個…雲兄,你看咱們是不是該入坐了啊!”

“呵呵”,身後也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原來蘭蕊,劉蓉兩姐妹一直在身後偷笑着。

“嗯”,笙暢忽地面色一紅,一邊對耿青應道,一邊輕搖了搖懷中夥計,溫聲道:“這位小哥,你沒事吧?”

聞言驚醒,雪兒擡頭一看,滿客棧的人都在看着自己,臉色立即發燙,嬌呼一聲,雙手捂臉朝後堂逃了開去。

滿堂座客立即鬨堂大笑。

笙暢也獨自搖了搖頭,走過去和耿青衆人一起各自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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