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城城外數十里處的小道上,笙暢和小魚坐在一輛馬車上,隨完顏劾裡鉢的車隊一路前行。
“車伕大哥,停一下”,當車隊行到一個分岔路口時,笙暢之前在車上看過地圖,自己和完顏劾裡鉢不同路。從這個路口處,他們去長白山一路向北,而自已帶小魚去慶州得轉而南行,於是朝車伕喊道。
“咴”,車伕忙勒馬而停。
見笙暢乘坐的馬車停了下來,前後同行的數十輛馬車也鄹然停了下來。
當笙暢帶小魚跳下馬車時,剛要行至完顏劾裡鉢所在的馬車旁打個招呼。誰知剛要上前去,那輛馬車簾布一動,完顏劾裡鉢像獵豹一般輕輕一躍,已微笑着出現在二人面前。
“大哥哥,我知道你們下車一定是要離開了,既然你不肯拿車上這些財寶,小弟身上這些銀票權當路上盤纏,這輛馬車也留給你用吧,後會有期!”
未等笙暢開口,完顏劾裡鉢說着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塞到笙暢手中,笙暢剛要推辭,他淺笑一聲,揮手間已翻飛到馬車中,數輛馬車又開始疾速前行。
望着車隊滔滔遠去的背影,駐立良久。
笙暢之前在涇水鎮地下墓穴所得到的藏玉父親設局遺留的一批財寶,當時被藏氏老宅隔壁王大叔脅迫者兌換了銀票,去蜀中唐門之前全部交由雪兒保管。這次離開西夏時,雪兒從中拿了不少銀票給自己置備盤纏,身上的銀兩已經綽綽有餘,可眼下完顏劾裡鉢又塞給自己這麼多銀兩,笙暢細細一看,足足有千兩之多,論身家,笙暢此刻可謂是富甲天下。
可他平日裡行走江湖,習慣於節儉隨意。即使身上銀兩寬綽,他也粗衣淡飯,低調謹慎,不會無端浪費分毫,他深知花銷用度該用在適當的地方。
“小魚,上車吧,咱們也該走了”,車隊已然遠去,片刻過後,笙暢無奈地搖了搖頭,收好銀票,說着扶小魚上了馬車,然後自已在車前輕駕馬車,掉轉馬頭,輕喝一聲,向南而去。
西夏皇城·雨傘商鋪
青衫書生被耶律虹一聲叱喝,鄹然頓足。當聽到她向掌櫃的討要自己手中剛購得的這把雨傘時,心中不禁惱怒,看她的樣子似乎是要爲難掌櫃,非要自己手中的這把雨傘不可。
想到這裡,他耐着性子轉頭說道:“這把雨傘我已購得,滿地的雨傘中,姑娘不妨另選一把,何必要爲難掌櫃呢?”
說罷,青衫書生不再理會,依然拂袖欲走。
“是啊,那把雨傘已歸那位公子所有,姑娘,你就再選一柄吧。”掌櫃的小心翼翼地勸道。
“不,本姑娘就要他手裡那柄。”耶律虹說道。
“咦,書生,你給我站住,留下雨傘……”
耶律虹看到那位書生不理自己,依然拂袖而走。要是往日在大遼,那個臣民敢這樣拂逆自己的意願。此刻,她已完全忘記自己身在西夏之地的事,手從腰中一探,馬鞭入手,紅影燃空,人已騰空追去。
“嗤”的一聲,半空中,一道鞭影逆風而行,卷向青衫書生手中那把雨傘。
青衫書生聞到背後風聲而起,左手提的那把雨傘瞬間拋換至右手,然後快步向前,疾踩後堂側牆倒飛而上,身後馬鞭也如影隨形鞭笞而來。
“砰”,一聲巨響,馬鞭還是沒有捲到那柄雨傘,那道鞭影卻結實地打到側牆之上,震的牆上飛塵輕揚。
就在馬鞭落牆之際,青衫書生已向後翻飛,從耶律虹頭頂一躍而過。耶律虹馬鞭落空,心中大怒,轉身繼續揮鞭相逐。
青衫書生如蜻蜓點水,從地上擺放的一個傘面飛掠到另一個傘面,耶律虹鞭影如練,青衫書生每每躲移一個傘面,腳下踩過的雨傘就被接踵而至的馬鞭甩裂。
就在二人相鬥開始,掌櫃便遠遠地躲在牆角哆嗦,看到在那位紅衣女子的馬鞭下,自己滿屋的雨傘幾近全毀,無比痛心,可絲毫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