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府宅東側小院梅樹枝葉間淡淡的血腥味慢慢響遠方飄散。終於引來了一陣腳步聲。
周煥帶着丫頭,聞到那股若有所無的血腥味,緊鎖眉頭和胡九三等人向前奔去。
“啊……,叔叔,你看,樹上掛兩個人!”
衆人奔到幾株梅樹前時,丫頭忽然驚叫一聲,擡頭指着梅樹說道,然後返身撲到周煥身上,似乎被那樹枝上掛着的兩具屍體嚇着,有些瑟瑟發抖。
“丫頭,有叔叔在,別怕”,周煥輕撫着丫頭的秀髮安慰道。
隨即,目光如電,在掛樹椏的那兩具屍體身上掃視一番,然後轉過頭來向胡九三沉聲問道:“胡叔,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剛纔少爺正在安葬老爺遺體,我不便相告。前方那間便是葉帆舵主的居所,那樹上死去的二位兄弟,正是我剛1派去追拿葉舵主,看來他們沒能留下葉舵主反而喪命。因爲昨晚我從一位被孚虜的馬幫弟子口中得知,先前夜襲正是沐川公子和葉舵主裡應外合暗通馬幫所致,我料想葉舵主昨晚隨馬幫匆匆離去,還會來寨中收拾行囊,才讓他們兩人提前回寨探查,拿下葉舵主等候少爺回寨發落,結果還是失敗了。”胡九三指着梅樹前那座房間說道。
“奧,原來如此,那將樹上那兩名兄弟的遺體好生安葬。”周煥說道。
胡九三聽罷,揮手招來四名弟子,吩咐一聲,然後那幾人爬上樹去,將樹上兩具屍體小心翼翼地擡了下來。
“慢些!”
當那四人擡着那兩具屍體從周煥面前經過時,他忽然瞥到每具屍體上的致命傷口時,立即喊住幾位停了下來。
他快步上前,細細端詳一陣,發現那兩具屍體喉嚨部位的傷口以及心口處的裂痕,與死在地牢中的丫頭師傅師孃身上的傷口極爲相似。
他思慮片刻,忽然轉身朝胡九三問道:“胡叔,你在船幫和這位葉帆舵主相處數年,你可知他平日裡應敵時慣用何種兵器。”
“稟少爺,葉帆此人極少用什麼兵刃,對了,他每逢危難時好像會拿出一枚威力驚人的短形戟狀兵刃。”胡九三回憶道,忽然靈光一閃。
“對了,正是這種兵刃才能刺出那樣的傷口。”周煥說着擺擺手,那四名弟子才重新擡起那兩具屍體離去。
“少爺,你的意思是說,地牢中那對老年夫婦的死也有可能是葉舵主說爲。”胡九三終於也看出了端倪。
丫頭聽到胡九三的話,目光中忽然有了無盡的恨意,也暗暗記下了葉帆這個名字,她知道這個名字也許就是真正殺害師傅師孃的兇手。
她望着周煥,只見他朝胡九三微微點頭說道:“兇手極有可能是他,他剛纔經歷一場廝鬥,出寨肯定逃離不遠,你帶一些弟子速速下山捉拿。”
“是,少爺!”
胡九三輕應一聲,然後帶了幾名弟子朝寨外飛奔而去。
“丫頭,咱們該回去了”。
胡九三離去後,周煥牽着丫頭的手才轉過行廊,來到府宅正堂大殿。
大殿內燈火通明,周煥和丫頭剛踏進殿門,燈光下,卻見一位豔麗婦人圍着圍裙,正在屋內桌上擺放着各種美食佳餚。
聽到門口的腳步聲,她擡頭一望,然後淺笑一聲說道:“少爺,你回來了,我剛做好了晚餐,聽到幫中弟子歸來,就帶人送了過來,快來趁熱吃,這些菜可是你小時候最愛吃的。”
那位婦女說着目光落在丫頭身上,久久才散去,然後微微一笑,準備離去。
“謝謝你還記得我小時候愛吃的菜,師傅,你留下來一起吃吧,父親走了從今以後您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聽到廚娘的話後,周煥心頭一暖,忽然拉住那位婦女的衣襟挽留道。
一句久違的“師傅”,廚娘心中泛起陣陣漣漪,忽地止步,回眸望向周煥,柔光如春。
“是啊,阿姨,留下來一起用餐吧,還有,阿姨,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啊。”丫頭見狀,趁極說道,好像看出廚娘數次目光盯着自己,欲言有止的深意。
聽到丫頭的話,廚娘這纔回過神來,“多聰明的孩子”,她心頭一震,摸了摸丫頭的秀髮,才慢慢地上前入座和二人一起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