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我們都很少出門,一來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二來是要查明橋本這個老貴子的動向。終於,王鴻之還是將他的動向打探出來。
是日,我照例望着窗外的庭院來打發這無聊的時間,黑山則在沙發上擺弄着手槍,我們彼此間的話並不多,加上爲了潛伏的需要,除非必要的事我倆基本不交談,只是比劃來交流信息。
“開個小會”王鴻之推門而入。
“找着弄掉橋本的機會了,三日後他將在淺口的陪同下去郊外的一個日軍倉庫去視察,據說是貴子的毒氣彈就要到了,你們知道的那玩意兒溫度低了或高了都不行,所以他得去看看倉庫的條件符不符合,這就是咱們的機會。”
“貴子的護衛有多少人,我去幹掉他吧”黑山說。
“橋本的出行很隱秘,淺口說要派一支小隊前去護衛都被拒絕了,這可給我們提供了條件,我來之前上面給了我一支潛伏在大原的行動隊的聯絡方式,黑山你晚上還得跑一趟,一是將行動計劃告訴山花,再一個你帶着這支小隊幹掉橋本,具體的地點時間都在這張紙上了”說着王鴻之就將這張摺疊了多次的紙團交到了黑山的手上。
“我這邊沒問題,但你和方塊怎麼脫身”
“待到預計的行動時間我倆就從這憲兵隊撤離,上面給我們的任務我們可算是能完成一個了,相比之下還是於掉橋本的價值高一些”
行動那天已到,王鴻之看了看手錶然後說道“差不多了,咱們走吧,岑”
“叫我方塊”我說。
穿過由憲兵隊把守的一個個大門,我的心裡不由得從一開始的緊張到從容,其實通過第一個崗哨的時候我就有些發怵,但好在貴子的守衛沒有阻攔我們,我懸着的一顆心也漸漸放了下來。其實相比於戰場上直接面對面和貴子廝殺,這種敵後戰場上的戰鬥更讓人害怕,因爲這是一種暗中的較量,因爲你不知道何時敵人會突然出來置於你死地,亦或者敵人已經識破了你但還要戲弄你,折磨你,未知的恐懼更加叫人害怕。
終於,怕什麼就來什麼。最後一道大門就在眼前,那也是我們進來的地方,通過這大門我們就像是入水那樣自由。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門口的衛兵卻攔住了我們,接着出來一個軍曹和王鴻之解釋着什麼。很快王鴻之給了我一個不容反駁的眼神,於是我緊跟着他的步子回到了房間,每通過一個入口都感覺到像是一道道生的門向我們關閉,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怎麼?不讓咱們出去” “是的,肯定是哪裡出現變動了,有可能咱們已經暴露了”王鴻之並沒有說貴子爲什麼攔住我們,因爲這不重要,他們不讓你出去的理上有一萬種,但需要想明白的是貴子背後的動機。
進入房間後不久,王鴻之一直就坐在牀上思考,我則拿着手槍待在窗戶旁邊,並時刻注意着外面的動向。
“跟我來”王鴻之招呼道。
跟着王鴻之悄悄的來到了一間儲藏室,只見他拿着一根鐵絲折成一個鉤子形狀後將它捅進了鎖芯,旋轉幾下後門啪的一下就開了,我對此並沒有驚訝,因爲一個特工人員要是連這點技能都不會說出去會叫人笑掉大牙。我好奇的是他進這件房要幹什麼。
這間儲藏室堆放了許多方桌椅子,他就是間儲藏室。
“搭把手”說着王鴻之和我便將桌椅板凳堆放在門口處。
“你是要做最後的抵抗嗎”我說。
“八成是暴露了,這個時候不讓咱們出去,傻子都知道肯定出事了,這兒淪陷前是一警察局,我來之前早就將這裡的佈局記在心裡,看見那個通風管道了吧,咱們向爬進去靜觀其變”
我向着王鴻之手指的地方望去,只見那是一個L型的通風口,四四方方口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只是剛好可以通過一個成年人。
經過一頓掙扎我好不容易纔爬了進去,但王鴻之卻因爲個子太高無法全身都進來,任憑腰部怎樣扭動都不見效果,於是他只好趁腰部沒有完全卡死前退了出來。他說“呵呵,沒想到竟是這樣,倒也好,給了我一個安慰。方岑,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來,如果橋本被幹掉了,你可以全身而退,如果沒有就勞煩你幹掉他,我這兒有一袋壓縮餅乾和一個小酒壺,放心,裡面是水,應該能夠你撐個三天的,這些吃完後,記着,一層最左邊的迴廊第一個房間是廚房,你可以趁沒人的時候去哪找些吃的,放心,這個通風管道四通八達,上到樓頂下到地下室,全都是通的”
“那你呢”我說。
“我去和淺口把事情辦完”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通風管道並不是很狹窄,我尋思着王鴻之方纔的話一時間便沒有了頭緒,只得是順着管道爬向我們之前的房間。透過管道口的屏風望去,王鴻之將外套扔在了桌上,他自己坐在一旁並將兩隻腳搭在桌子上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煙。這和平常衣着得體的他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幾個時辰後,要不是走廊裡傳出了響動我都快要睡着了。淺口這貴子像沒事人一樣進入了房間,他們倆說什麼我不知道,隨後就見王鴻之跟着淺口來到了地下室。我這邊也順着通風管下到了地下一層的地下室。等我到的時候已經看到王鴻之被綁在審訊椅上,椅子後面是兩個負責審訊的士兵,而他的配槍則被淺口拿在手裡擺弄着。
淺口先是和他說了幾句,見沒有回話後面的衛兵給了他兩個耳光。
“呵呵呵,淺口先生,既然你已經識破了我們的身份,那爲了表明我們兩個的立場我只能說中文”王鴻之說。
“好,可以,我同意你的要求,說中文可以,畢竟我得給你點誠意,況且你之前一直說的是日語,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這叫禮尚往來,哈哈”
聽完淺口的話王鴻之依舊是不以爲意,說着吐了一口帶着血的口水,可見日本人的下手之狠。
“117號,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來到我們這兒的目的是什麼,以及我們的情報人員你們把他們怎麼了”淺口問。
“淺口先生,首先糾正你一點,那不是請把人員,用國際上的話說那應該是間諜,不要爲自己臉上貼金”
“口舌之快,那樣講的話,你不也是間諜嗎”淺口譏諷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是我今年聽過最有趣的笑話了,我是在我自己的國家,我說任何話幹任何不違法我國法律的事都可以,和間諜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