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和韓廣泰說完話,我心裡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到底是土匪,我真納悶李之偉收編他們幹啥。
就在我心底咒罵韓廣泰的時候,西邊的山包上倏的一下閃過一陣白光,緊接着是爆炸聲傳來。韓廣泰等人也被這景象驚的說不出話來。我拿出望遠鏡一看原來又是中央軍的陣地,老實說貴子的炮擊這兩年多我也經歷過不少了,但還是第一次看見貴子下這麼大的血本。
韓廣泰在後邊喃喃道“完了,完了,這回可剩不了幾個了”
半個小時候,貴子的炮擊結束,槍聲又斷斷續續的響了起來,貴子又發動了進攻。但是我們這邊依舊是風平浪靜,韓廣泰和他的士兵還在說說笑笑。就在這時我發現有好多個冒着煙的小石頭扔了進來,就在我判斷它是石頭的幾秒鐘後我突然明白這是日本人的手蕾,我還沒等喊出臥倒來就已經發生爆炸。
我本能的向着戰壕的外圍趴去,但爆炸聲還是震得我耳朵發鳴,腰也一陣疼痛,隨後便看到漆黑的夜空中出現信號彈,貴子想要以此取得照明的效果。我剛要起身卻發現一個日本兵已經將槍口對準了我的腦袋,我眼疾手快趁着他還沒開槍一把將槍口往右一撥,子彈貼着我的右肩就射了出去。
我趕忙用雙腳夾住貴子的一條腿,一個剪刀腳,貴子半跪了下去,腦袋磕在了戰壕上的沙袋,這時我突然發現有個東西硌的我腰疼,突然發現這是我的駁殼槍,他奶奶的,我都特麼忘了我還有把手槍呢,於是趕忙拿出將這個貴子擊斃。
整個陣地也亂做了一團,除了倒在地上不斷喊疼的我軍士兵,再就是敵我雙方的拼殺聲,拳拳到肉,刀刀刺骨,偶爾的幾聲槍響彷彿在告訴我們這個世界其實早已經脫離了冷兵器時代,而戰壕裡的我們這兩撥人卻還在用着最原始的戰鬥方式,一種獸性的殘忍的殺人方式。戰爭就是會把人類骨子裡的掩埋已久的獸性激發出來。
韓廣泰這人平時囂張的很,沒想到打起仗來更狠,這纔沒多久他就搞到了日軍的一把指揮刀,他拿着這把刀左劈右砍一時間三四個貴子圍着他而不敢近身。
我這邊一直拿着駁殼槍對貴子挨個點名,一槍先一個,一槍打不中就就兩槍,這種感覺內心特別的舒爽,沒費多大勁就能幹倒好幾個貴子。可是彈夾畢竟是有限的,我沒瀟灑多久子彈就打沒了,而且在這麼激烈的肉搏戰中容我去上子彈顯然是不實際的。隨即我又抄起了一三八大蓋。
韓廣泰這邊依舊是三個日本兵在圍着他,兩個貴子依次刺他左右兩邊,都被他一一用***擋住,但真正危險的是中間那個,其他那兩是仰攻。在韓廣泰抵擋兩邊的間隙中間那個貴子的刺刀已經向他肚子刺去,韓廣泰突然跳起將貴子的槍口踢開,落下的時候直接一刀照着貴子的脖頸砍去,血呲了他一臉,另外兩個接着進攻都被他砍瓜切菜般的給幹掉了。
我這邊也遇上了一個難纏的對手,無論我是怎麼向兩邊躲閃還是挑開他的槍口,他總是又能發動新一輪的突刺,看樣子這傢伙是個拼刺高手,我的腰又發起疼痛來,弄得我又是一陣懊惱,疼痛使我越來越想快刀斬亂麻,媽的,咱倆用的都是同一種槍,憑什麼進攻的總是你,再加上韓廣泰之前對我的輕視,我也發起狠來拿槍猛刺,也不管能不能刺着。
不知怎的我倆的刺刀卡在了一起,我倆無論是誰都掙脫不開,我索性不要槍了,鬆開手直接向貴子撲去,將他按到在地後撿起旁邊的鋼盔向着他的面門就是猛砸,我也不知我砸了多少下,總之是將他的臉砸了個血肉模糊後,貴子纔不動彈了,正好這批貴子也開始撤退了。
韓廣泰拖着他那把不知道匹了多少刃的***來到我身邊說了句“草,你小子真打起來也真他麼畜牲啊,你這給人家小貴子削的人他媽都不認識了,這一臉血不朗基的”
我冷笑一聲說“嗯呢,你文明,這刀讓你坎的都不知道卷多少刃了,這把刀的主人生前恐怕也是個愛刀之人啊,讓他知道自己的刀讓你這麼個大老粗用到這個份上怕不得氣活啊”
韓也笑了“操,那我就接着坎”
他蹲在我旁邊向我伸了個胳膊,我明白他的意思,左手握住他伸出的手,他將我一把拉起,我倆彼此間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直了身板望着西邊中央軍的陣地依舊是火光沖天。
一場白刃戰下來我是累的精疲力盡,待韓廣泰佈置了兩哨兵後我們剩下這些人就倒在地上睡着了,我們也不管貴子會不會再進攻,也不管地上還有這麼多屍體沒有打掃,直接倒頭就睡,這一夜,太累。
老一輩都說,不能在家閒躺着,身體吶得多活動活動,只有對活動纔有股子力氣。睡夢中的我不知不覺就響起了這些,也許是許久沒有過這麼激勵的“體力勞動”這一夜我睡的十分香甜,這一覺,挺好。
起來後看到兩個哨兵已經倒地睡着一個,還有一個看起來和二寶差不多大的還是個孩子一樣的蹲在那裡雙手死死握住槍,臉上的煙黑和那孤獨的眼神彷彿在監視整個世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放心睡吧老弟,有事我叫你”
哨兵這才倒地睡着。
陸續的又有幾人醒來,於是我招呼他們一塊打掃戰場,統計下來,活着的還有10個人也就是說韓廣泰排還剩9人,而地上貴子的屍體有18個,外加一個俘虜。
這個俘虜是貴子傷兵,發現他時他靠着戰壕,他的肚子被挑出了個口子,腸子都出來了,但他還是用手無力的捂着傷口。眼神也越來越空洞,最後閉上了眼睛。19個,昨晚躺在我們陣地上的小東洋有19個。
韓廣泰醒來我給他說了下傷亡人數,他聽後卻跟沒事人似的說“呦呼,還剩這幾個貨活着呢,這回可都死了,哈哈都死了,嗯,死了好啊,死了好,早死早託生”
我納悶着這韓廣泰是睡糊塗了還是昨晚讓日本人把腦袋給打傻了,怎麼一大早上竟說胡話。後來看他一個人默默的點燃了煙,然後又將菸頭插在一個小沙堆時我才明白他是在祭奠他那些土匪弟兄,他所說的都死光了原來是指他們,他剛纔的故作輕鬆是他最後的倔強。此時,我又想起收編他們都時候,那是一個大冷天,在人人都準備過年的時候,他們卻還要東躲西藏,希望他們的死能夠償還一些當土匪時留下的血債吧。
春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