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和姚凱說,讓他去裡面轉轉”
“亢哥,他,他能去嗎”
“不去?不去我拿槍逼着他去”
“嚇唬嚇唬就行了,別太過火”
半個小時後,姚凱邁着他那條瘸腿戰戰兢兢的就走了出來,在他身後的亢哥給了我一個一切妥當的眼神,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辦到的,事後問亢哥他也不說,但以亢哥的做法肯定是威逼利誘之類的。
姚凱臨走前我還是儘可能的交待出需要注意的事,注意安全。對於姚凱去偵查我心裡確實是沒有底,但我也不怕他被貴子發現暴露我們,我們在山上居高臨下,只要下面有風吹草動我們走就是了。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我們輪流蹲守,終於姚凱拖着他那條瘸腿一步一步的趕了上來。
這幾腳山路姚凱走的很是艱難,來到我們面前他早已氣喘吁吁,我讓亢哥給他餵了些水,稍加休息後姚凱說道“方長官,我下去看了,按照你們之前叮囑我的說辭說是尋個住的舒服的地方,貴子們沒有懷疑我,還給了我烤羊肉吃呢”
“什麼烤羊肉,說重點,多少貴子,拿什麼武器”亢哥催促道。
“七八個,貴子,五六個皇協軍,皇協軍的領頭的就是那個於大壯,他們都是步槍,再就是貴子有個槍口帶兩個支架的鐵片槍,他們在這就是出來做個野味,打打獵烤羊肉”
七八個,五六個,雖然姚凱的表述還是有些模棱兩可,但是人數上的擔憂我是沒有了,火力上他說的那個兩個支架鐵片槍應該就是歪把子了,我們這次輕裝簡行,沒有帶機槍,但只要我們不去強攻就沒有問題。
於是我叫來韓廣泰,亢哥商量道“貴子人數不多,沒有重火力,我尋思着晚上發起突襲,摸進去,趁他們都睡着的時候,用刀給他們放放血”
計劃完畢,我們就等待夜幕的降臨,一直到了後半夜這些貴子纔沒了動靜,我們留下一個班的人在外面接應,以防不測,剩下的每個人手裡握着一把刺刀就向貴子的營地摸了進去。
這夥貴子僞軍就像是度假似的,連哨兵都沒有,我們進入了貴子休息的房間,直接拿起刀就向着熟睡的貴子僞軍心臟部位刺去,這幾個貴子僞軍瞬間就一命嗚呼,我和亢哥收拾貴子屍體的時候發現一個貴子的手上竟然戴着李之偉被當掉的那塊表,真是黃天不負有心人,得來全部費工夫,這小貴子應該就是那個當鋪老闆說的貴子小隊長。
另一邊韓廣泰那邊卻傳來一陣聲響,我和亢哥趕忙趕過去,除了倒在血泊中的幾個僞軍屍體,再就是被五花大綁在桌子上的於大壯,他的嘴裡還被塞上了襪子,在拼命的掙扎着。
我們衆人圍着他就像一羣屠夫在圍着一頭豬一樣,韓廣泰將兩把刺刀拿出來互相摩挲着,亢哥想要開口被我給阻止。
接下來那就是韓廣泰一個人的獨角戲了。
“想開口說話,是吧,呵呵,但老子就不讓你說,有什麼話你就留到給死去的弟兄和老大去說吧,你不配和我說話”接着韓廣泰一刀下去切下來他三根手指,於大壯疼的要直起身,又被幾人硬按下去。
韓廣泰看了看錶說“現在到點了,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死的那麼痛快,那太便宜你了”隨即又是一刀下去,又切斷他三根手指。
我小聲對亢哥說“看樣子他是想把這小子大卸八塊,咱倆出去說吧”
坦白說其實是裡面太過於血腥,看的我直犯惡心,亢哥出來後剛要點只煙就被我給攔下“瘋了,這弄抽菸嗎,萬一有小貴子”
亢哥先是哦了一下然後感慨道“韓廣泰這小子實在是太狠了”
10分鐘後,韓廣泰左手拎着貴子小隊長的軍刀,右手拎這一個人頭,不用看都知道那是於大壯的腦袋,他將人頭懸掛在門樑上又擦了擦臉上的血,然後說“我的心願已了,走吧,兩位長官”
我倆這纔回過神來,韓廣泰就這樣殘忍的把於大壯給幹掉了,像踩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的確,面對自己的仇人就應該用最兇狠的方式,韓廣泰對待於大壯如此,我們對貴子亦是如此。
清理完貴子僞軍後,我們就開始了物資的運輸,找尋物資不是一件困難的事,很快的就在當初我們最後的據點那間破廟裡找到了,但是糧食早已經發黴變質,實在是可惜。埋在土裡的步槍只要擦拭些槍油,潤滑一下就可以照常實用,這一趟只能說是塞翁失馬,焉知禍福,不過,我覺得最重要的是幹掉了於大壯,雖然並不是我親手做的。
回到營地後將事和李之偉一說,他也是感嘆這次收穫頗豐,尤其是看到我將表給他帶回來了他更是興奮不已,這種失而復得的心情不是旁觀者能理解的。
隨着相應的補充,我們營,我們旅又不斷增強,又一支新軍誕生。我有時不得不感嘆,從淞滬開始,我們這支部隊不知被打垮了多少次,每次打垮再重建,周而復始身邊的人也是換了一層又一層。
但是新補充就意味着即將又被去消耗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會被消耗掉,戰爭就是一個巨大的絞肉機,我們就是佐料。我有點厭惡這種感覺,小部分是因爲怕死,但是更大程度上是,我討厭這種熟悉的感覺,什麼家國情懷,什麼修身治國平天下在我看來都是他孃的扯淡,打了兩年了,作爲軍人我已經進了我的本分。
總之,那時的我開始戾氣纏身了,覺得生活沒有什麼期望,早晚都會死在戰場上,面對一個已經知道的結局而你卻改變不了他,這無疑會讓人變得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