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差點兒又被氣暈過去,低聲喝道:“廢話!當然是繼續開挖最堅固的地道,並且做好通風和防潮的措施。然後儲存足夠的乾糧!你難道不知道這就是我們矮人一族千萬年來是挺過各種災難的方法嗎?你看,巨人文明毀滅了、精靈文明毀滅了,而我們矮人文明且一直長存。假如這次大事件能夠生,說不定可以把地面上所有的種族一齊幹掉!當然,要是能把卓爾一族也幹掉就最好了!到那是就是我們矮人一族統治整個世界吧,哈哈哈哈哈”他自顧自的笑了半天才收住了口,對國王嚴厲的說道:“雖然大事件可能生也可能不生,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真的生了,而我們又沒做好準備,那就大禍臨頭了!所以,今年的這次花酒大會姑且再讓你們放縱一次,明年就不許再進行了!我們這個國家太小,必須卯足了力氣做準備才能挺過大事件,否則的話就會被其它矮人大國吞併。興旺還是衰敗就看誰能在這場事件中撐到最後了。”
國王重重的點了點頭,對祭司叔叔恭順的說道:“那麼我這就去回絕那個人類小男爵。順便也派人去拒絕其餘幾個人類貴族。”又從身後拿出一瓶酒遞過去孝敬他老人家:“這是那個小男爵帶來的貢品,味道還不錯,您嚐嚐。”祭司呵呵地賊笑道:“你這小子真是死性不改!明裡說均分給所有地貴族。暗地裡卻自己偷偷藏上幾瓶。手法還挺快的嘛,不愧是韋加丁神的信徒啊。不過,小心被他們知道後影響你地威信!”說完便很不客氣的接過了酒瓶。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大口,然後貪婪地舔着嘴脣感慨道:“多美味的酒啊,要是人類全都死光了,那讓誰再做出如此的美酒來進貢我們呢?””“
國王呵呵偷笑着說:“那就請偉岸而仁慈的摩拉丁神留幾個專門爲我造酒吧。”
兩個壯實的大鬍子矮人相視着哈哈大笑起來。
第二天吉賽爾神情木然的騎着馬,慢慢接近了自己的城堡。他地瞳孔裡毫無生氣,彷彿是被抽走了靈魂,只是呆呆地照映出扭曲的城堡輪廓——啊,這住了幾十年的城堡啊。難道這次我也要像那些被逐出土地的難民一樣,卷着自己那點兒可憐的家當出逃嗎?
恥辱啊!我們家族自從在此地立足以來何曾有過這種恥辱?!四十多年來,無論生什麼驚險的事情都能得到吉芬城的幫助,立於不敗之地。而現在,爲什麼吉芬城會出現那些鬼事情?!
周邊的幾個貴族們現在一定是把我拋在一邊後,聚在一起商量共同抵禦亞巨人的事情吧?哼,這些傢伙們總是說我們家族家族是仗着吉芬城的勢力搶佔地這片土地,現在總算給了他們一個報復的機會了。他們一定在開心的嘲笑我吧。
哼,那就讓亞巨人來吧!
他忽然憤怒的吼道:“來吧、都來吧!所有的亞巨人都來吧!乾脆把這方圓幾百裡內的東西全都強光!想讓我完蛋?呸!大家誰都別想活!”他那猙獰的模樣和暴戾的語調頓時把侍從們嚇了一大跳。大家惴惴不敢的跟着,壓抑的走入了城裡。
面前依舊是狹窄地碎石路、兩側依舊是陳舊的木石混合大屋。路上依舊是老生常談的面孔,除了人人臉上都多一分驚懼外什麼都沒有變。吉賽爾的絕望慢慢變成了另一種心思:如果我不幸被亞巨人逮住了,要不要乾脆投降他們,領着他們去洗劫那幾個混蛋呢?我沒好日子,他們憑什麼過好日子?再說投降亞巨人地人又不止我一個!但是那樣做的話,我這輩子都別想收回領地了。怎麼辦?嗯?怎麼多了幾個人?
吉賽爾來了點兒精神,像他們這種偏僻的小地方是很難見到陌生人的。而滿前幾個正是一隊奧術尖兵!沒錯,就是奧術尖兵。難道是吉芬城生動盪的時候從哪裡逃出來避風頭的?
他的腦子轉的飛快,奧術尖兵地戰鬥也很強,甚至在利用法師器具時可以替代普通法師地作用。而自己的城堡裡尚有一些法術器具!如果能借助他們地能力
坐在窗邊的拉芬納正對着明亮的陽光重新端視着手中的斯索神雕像,真銀質的小巧雕像反射着閃閃的明晰銀光,恍如流水般輕輕“晃動”着,好似大海中的鱗光。讓拉芬納剎那間想起了第一看到大海的情景——廣闊的大海上乳白的淡淡流雲隨着蓬勃的海風捲動變幻。在那海天交際、流雲飛溢而出的一線之處,佈滿了迷一樣的奇異島嶼和無數璀璨多姿的風土人情。就像夢境的源頭,深深的吸引了拉芬納的心靈。
這種童年的感覺再次衝上心頭,她不禁對着斯索神小雕像祈禱起來:“淵博的博學與智慧之神啊,如果您真的是探索者的庇護神,那麼能否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脫離着無望的生活,揚帆遠航?”
自然。小雕像沒有任何反應。閃閃的銀光依舊流動着。用沉默來回應拉芬納的奢望。她自嘲的笑了笑,收起了雕像。然後就聽到原子裡的喧譁聲:“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還帶來了救兵!”
拉芬納吃了一驚!難道矮人答應了他的要求?她緩步走下樓去,剛一推門,便看到自己的丈夫、吉賽爾男爵正風塵僕僕但神情興奮的站在門口。迅向她介紹背後的人:“你看,我帶回來了救兵——一隊身經百戰的奧術尖兵!他們能幫我們抵禦那些亞巨人!我來介紹一下。他就是這些奧術尖兵地領,麥肯思先生。”
一個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現在拉芬納面前,熟悉的方正面龐、熟悉地絡腮短胡、熟悉的棕色眼睛、令她差點兒驚呼起來:“麥肯思?!”
剎那間她的身軀輕輕抖了一下。耳根迅一紅。而對面的男人也是一愣,旋即“恢復常態”,彷彿什麼都沒生過。只是禮貌的向拉芬納行禮道:“您好,美麗的男爵夫人。願您的美貌向常青樹一樣永生不衰。”
拉芬納神色黯然了一下,然後也迅恢復正常,輕聲向他回禮。一切似乎都很平靜。
接着拉芬納看到這個十幾人的小隊伍被安排到城堡內住下,而其中竟由兩個女人。一個與自己一樣,也是個三階法師。另一個居然是半卓爾武者。除此之外還有個面容約在三十上下、神態異常平靜地藍袍牧師。
看到丈夫異常熱心的樣子,她心中暗疑,直到兩人一起回到寬大而簡樸的房間後,才小聲疑問道:“你在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奧法聯合會要清剿所有吉芬城賠償出來的奧術尖兵嗎?他們可能就是從吉芬城逃出來的奧術尖兵!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們就成了窩藏犯!會被奧法聯合會的人幹掉的!”
吉賽爾不耐煩的低聲喝道:“你亂叫什麼?!要是那些亞巨人攻進城裡,我們死的更早!至於奧法聯合會,我自由辦法對付!”
拉芬納忽然冷笑道:“對付?是通風報信吧!先利用浙西人擊敗亞巨人部落,再把他們出賣給奧法聯合。哼,果然是好計策呀!”
吉賽爾急怒交加地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厲聲低喝道:“你給我閉嘴!要是讓他們聽見了。我先殺了你!”
拉芬納眼中盡是冷意:“你試試看!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任你爲所欲爲了!”說着嚴厲地等着他,甚至準備動奧術了。她畢竟是個正式法師,真的拼起來也不是一個常人惹得起的。
吉賽爾雙目噴火地狠狠瞪了她一眼,心有不甘地放開她後便轉身準備出門,開門之前卻又轉身說道:“反正這事兒不能讓他們知道,否則你和我就等着住荒郊野外吧!”言畢徑自出去,招呼那些奧術尖兵去了。
有餘小城堡內沒有大客廳去容納這些人就餐,於是豐盛的歡迎“晚宴”就擺在了城堡外的空地上巨型。幾個厚重的桌子拼接成了一個長方形的大桌子,桌子上鮮美的肥魚蒸騰起絲絲香氣、鮮嫩的油菜散着誘人的味道、各種洗地晶瑩剔透的清新漿果水嫩誘人、去年的臘腸快大肉美,特製的醃肉引起男人們地陣陣口水。那些粗糙的野草和獸肉早就吃膩了。現在也該換換口味了。
吉賽爾非常滿意他們嘴饞的表情,自己的計劃又要成功一步了。於是讓大家不要客氣,盡情享用。但敏銳的他忽然現這些奧術尖兵都齊刷刷的偷偷瞟着一個人——那個身穿深藍色法袍的氣元素之神的牧師,甚至他們地頭領麥肯思也是如此。似乎沒有這個牧師地命令他們是不會動刀叉的。
在一陣古怪地安靜中。那位“艾力露牧師”率先動刀叉了,他很不客氣的隨便嚐了幾個菜後,隨意的說了句:“味道還不錯。”剛說完,周圍這羣人立即呼呼啦啦地動起了刀叉,爭先恐後地搶着分菜、割肉、大勺的舀湯。頓時人聲、吃喝聲響成一片,混合着陣陣香氣把氣氛瞬間調的極爲熱烈。
吉賽爾又舉起酒杯向衆人致意。
所有人再一次齊刷刷地偷偷瞟着那位牧師,等待着他的命令。
那牧師輕輕嚐了一口酒水,再次說了那句:“味道還不錯。”話音剛落。周圍的奧術尖兵們馬山笑呵呵的舉杯響吉賽爾男爵回禮。
晚餐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吉賽爾試探着向身邊的麥肯思詢問他們的來歷和今後的打算。麥肯思傻笑着又偷偷望向那個牧師。卻聽那位身穿齊膝深藍法袍的牧師悠閒的說道:“我們是奧法聯合會的派到此處探察亞巨人動向的。”而身邊的麥肯思也連忙點頭道:“不錯。我們剛到此處便得知了亞巨人入侵地消息。這些混蛋膽子也太大了。以爲吉芬城出了亂子就可以胡來了嗎?哼!還有我們奧法聯合會在,絕不會任憑這些傢伙想來就來、想去就去的!”
吉賽爾又驚又喜。驚的是這些傢伙居然如此大膽地冒充自身的死敵!喜的着他們竟然自稱是來勘察亞巨人情況的。自己本來不好開口求援的。這反倒幫了自己一個大忙啊。哈哈哈哈哈
他暗自得意地開口出了請求:“那就太好了!二位知不知道,那幾十個亞巨人正在向我們這個城堡遷移,再過兩三天就要兵臨城下了。我們這樣的小城更不抵禦不住他們的瘋狂衝鋒。幸好有您這隊奧術尖兵前來助陣,剛好可以協助我們抵擋罪惡滔天的亞巨人!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麥肯思目瞪口呆!誰他媽能想到隨便一句話就會被人給纏上?!當即連腸子都快悔青了。可又不能馬上回絕,以免惹人懷疑。正在左右爲難地當口,“艾力露牧師”又一邊吧唧吧唧的吃肉喝湯,一邊淡淡的丟過來一句:“好啊,那就幫你吧。不過我們原本的任務只是偵察一下。沒有攜帶足夠的法術器具。不知你這裡有沒有?要是沒有的話,我們也不好幫啊。”
麥肯思心中暗喜之下正要點頭附和,卻又從男爵那裡聽到了一個非常糟糕的消息:“法術器具?有啊!我家的庫房裡有不少呢!什麼學派的都有,任你們選擇。”麥肯思大急,在這麼談下去,還真要幫他不可了。當即插口道:“但是亞巨人很厲害的!低等地法術器具不起作用,非要四階以上的不可!你有嗎?”四階法師器具都是很貴的,一般的小貴族也買不去幾個。
而男爵只是猶豫了一下,繼續點頭道:“也有一些。雖然數量不多,但我估計用來對付幾十個亞巨人應當夠了。”
麥肯思滿臉焦急。不能再讓這傢伙纏下去了,當即打斷道:“戰爭可不是兒戲,怎麼能靠估計?要是沒有足夠的裝備,我們拒絕加入戰鬥!因爲這不是我此行的任務。”
這回是男爵大急了,他開口便說道:“我可以給你們一筆酬金,只要你們”話未說完,旁邊正在吃喝的“艾力露牧師”又插嘴進來了:“等我們看看你有多少法術器具再說吧。如果夠的話,我們可以幫你,不過酬金也是不能少的。”
心中狂喜的男爵回望旁邊地麥肯思,對方只是點了點頭。並未出聲反對。這副情景頓時讓敏銳的男爵心中大疑:難道這個牧師纔是真正的隊伍領袖?麥肯思其實只是個負責日常事物的副手?他再聯想到剛纔吃飯喝酒時地情形,越想越疑,連帶着對“艾力露牧師”的態度也恭敬了許多。
第二天一大早,男爵便盛情要求了“艾力露牧師”和一男一女兩個法師前去查看法術器具。本來也邀請了麥肯思的。但他心中很是牴觸,便沒有參加。反倒是踏着清早尚未散去的淡淡清霧,來到小城堡旁的一處池塘邊上呆。
似有一層淡淡的水汽彷彿難以言語的哀傷繚繞在無邊的大地上,四周地樹影間鳥兒地動聽鳴叫時響時滅,稍稍緩解了一下這沉重的氣氛,更襯托出一陣一樣地平靜。這情形與自己小時候出門牧羊時所遇到的是多麼相似啊。那時候自己每天早晨都看到農夫們慢慢的走向自己的農田,開始了又一天的枯燥生活。但,那也是一種享受。至少不用每天都爲第二天的生活擔憂。至少還有一塊可以依靠的大地。假如沒有壓迫,而自己也有一塊田地的話。或許就會結束這無望的僱傭兵生活?呵呵,怎麼又傻了。沒有壓迫?可能嗎?
他出神地望着寧靜舒緩的水面,慢慢苦笑起來:何止是壓迫,還有驅逐。每年都有大量的年輕人被驅逐出領地,因爲人太多、土地太少,領主們不需要他們!要麼選擇加入軍隊,戰死在某次對抗外地的戰場上,僥倖不死的還能混個低級軍官噹噹。運氣不好的那就只有滾到外邊自己去闖蕩了,而自己當初就是這麼被趕出來的。
他看着落在水面上小蟲,它們似乎在慢慢的喝水又似乎在撿食一些肉眼難見的微粒。它們是多麼的認真啊,以至於看不到水下游動的身影。或者它們根本就沒有足夠的視力看清即將到來的危險?可能吧,就像自己一樣,在無邊的命運之海上不知去向的漂浮着,忽然就遇到難以抵禦的災難。
“波”地一下輕輕的響動,魚兒隨意的一口便吞噬了水面上的蟲子,然後又像什麼都沒生一樣悠哉遊哉的遊動着。呵呵,有一條生命消失了。就像自己過去的同伴一個接一個的都死了,卻沒有對這個浩瀚的世界產生任何影響。就如同這片池塘,依然寧靜,寧靜就像一灘死水!
他用一口長長的嘆氣將胸中的沉悶難受之感一起呼出,頓時稍微好受了點兒。接着便開始惡毒的對着魚兒冷笑:快活吧,哼,快活不了幾天了!等你長肥了,自然人有把你撈上來煮了吃掉!就像那些高等法師和大商人盤剝那些中低等貴族一樣,把你們剝的一乾二淨!哼哼,遊吧,再不遊就沒時間了。飄忽不定的命運對我們這些非頂級的人來說都是如此的殘酷。
他對魚兒冷笑着站起身來,擡頭卻吃驚的現拉芬納就站在池塘的對岸。靜靜的看着他。
兩人慢慢相視着,沉默了好久。
終於,麥肯思像個紳士一樣聳了聳肩,主動走了過來。身上的皮甲和滿是口袋的肩帶、腰帶相互摩擦着出呼呼的沉重聲響,在寧靜的清晨柔景下顯出一種淡淡的威武氣息。
可惜那些口袋裡一個子兒都沒有,除了一些味道怪怪的法術材料正在散着混合難聞的異味
拉芬納忽然笑了笑,自己以前也是這種味道吧。於是她先開口了:這兩年過得還好嗎?財了沒?
麥肯思露出了略帶無奈的淡笑:“還好,沒死呢。至於錢財到手上的有很多,到口袋裡的卻很少,差不多都已經跑到那些高等法師和大商人手裡了吧。你呢?那個牧師呢?”他不想提起以前情敵的名字。
拉芬納也無奈的淡笑着:“死了。被魚人當點心吃了。我們找到他的時候,只剩下半天腿被掛在樹上當乾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