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盛夏有如此強的執行力,周蘭蘭全程看下來,目瞪口呆。
聽着外頭陸春花可憐巴巴的哭喊聲,再看盛夏老神在在地收拾牀鋪,她頓時咧嘴笑道:“夏夏,真有你的。我真沒看出來啊,你真厲害!”
盛夏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盧秀秀,對周蘭蘭說道:“這有啥厲不厲害的?我是知曉我們的身份,咱們是小小的文藝女兵,說話不管用。有多大的能耐,管多大的事兒。”
“這倒是。”周蘭蘭很認同地點頭,有些後怕地說道:“我和你說,我剛剛真想不管不顧地懟她一頓!你說她差點害得我們的演出砸了,不跟我們道歉就算了,咋還有臉來找我們呢?”
盛夏輕描淡寫地回了句:“大概是想法不同吧。”
那可不是想法不同麼?哪有人能跟陸春花似的臉皮奇厚權當自己乾的壞事兒不存在呢?
見了苦主沒半點道歉的話,反倒還口口聲聲要求苦主爲她說話,不答應就威脅要跳河呢?
盛夏繃着一張臉,在心裡狠狠地吐槽了陸春花一頓,她要不是顧忌着宿舍裡的其他人,纔不會這麼好聲好氣地跟陸春花說什麼大道理。
不撕她一頓就算不錯了。
真當她平日不愛計較,就真沒半點脾氣了?
鋪好了牀,盛夏坐在牀上看向對面背對着她的林寧,無聲地冷笑一聲。
她朝周蘭蘭說道:“蘭蘭,我有個事兒覺得挺奇怪的,你說她咋知道找的人就是你呢?你跟她見過面沒?”
周蘭蘭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對啊,她是聽說過陸春花這號人物,但不代表着陸春花會認得她呀。
在新年匯演那個節目之前,周蘭蘭從來都是站在後排的,陸春花是前些日子纔過來管這些演出服的,應該是不認得她的。
她又是聽了誰說的話,這麼精準地找上門來呢?
周蘭蘭搖了搖頭:“我沒跟她單獨說過話。”
“嗯。”盛夏應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了,便不再說話。
門外,陸春花仍舊在苦苦哀求着盛夏和周蘭蘭給她開門,幫她去找領導說話,認定了她們會心軟幫忙。
“蘭蘭,我睡了。”
盛夏交代了一聲,拉起被子矇住頭,默揹她今天看的詩詞。
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
多背背唐詩宋詞,讓古文化薰陶薰陶,陶冶情操。
周蘭蘭沒盛夏這麼好的定力,再加上她經由提醒,想到了有人在背後故意設計她,讓陸春花上門來找她幫忙。
這人的用心未免太險惡了些。
極少數人不知道陸春花這極品軍嫂的戰鬥力有多強吧?
而那個人不但知道,而且她是故意煽動那陸春花來找她的。
細思極恐。
周蘭蘭悄悄地盯上了同宿舍的人,想看看是誰在背後搞的鬼。
因着陸春花在外頭哭鬧不休,辣妹子柳紅玫聽得心煩意亂,她蹭地爬下來跑到門口,撞開了守在門口的陸春花,跑去找管理員過來將人拽走了。
柳紅玫領着管理員過來,親眼看着管理員將陸春花給帶走了,她才進宿舍。
盧秀秀打從辣妹子下牀都暗戳戳地期盼着她發火,不知道在心底爲辣妹子加油鼓勁多少次,翹首以盼,望穿秋水。
當門嘎吱一聲響時,盧秀秀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她兩隻眼睛都在放光,手握成拳就等着辣妹子發飆了!!!
聽到辣妹子飽含着怒意的哼聲:“哼!”
盧秀秀的耳朵高高豎起來,差點爲辣妹子加油鼓勁啦!
然而,辣妹子僅僅是哼了一聲便沒了後續。
盧秀秀傻眼了,她怎麼不發作?她不是最討厭睡覺時有人吵她嗎?
事實上,辣妹子是暴脾氣不假,但她是個講道理的暴脾氣。
陸春花來宿舍鬧騰,不是盛夏和周蘭蘭惹來的,辣妹子又哪裡會找她們的茬?
盧秀秀的期待落了空,某個心懷不軌的人希望也落了空,原本以爲能借力打力的,卻不想借的那個力太弱小,沒啥用處。
這天晚上,宿舍裡有幾個失了眠,作爲當事人之一的盛夏倒是一夜好眠,她心裡沒什麼事兒,壓根沒把陸春花放在眼裡。
前世,盛夏爲了給那幾個白眼狼兒女找工作,沒少這麼幹,她知道該怎麼降服陸春花。
周蘭蘭生生熬到了凌晨四點,最終抵抗不住睏意才睡過去的。
六點鐘,盛夏按時起牀,收拾好了自己就出門晨練去了。
她養成了非常好的鍛鍊習慣,按時出現在訓練場上。
隔得老遠看到了陸春花朝她走過來,盛夏刻意等陸春花靠近,她找了幾塊磚頭當着她的面,咔嚓劈斷了!
而後,盛夏仰起臉朝陸春花笑了笑。
陸春花被盛夏這狠戾兇殘的一幕給嚇得渾身直哆嗦,她艱難地吞了吞口水,想象了下被盛夏一掌劈到身上,她嚇得拔腿就跑!
“哼,欺軟怕硬。”
盛夏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分外得意。
身後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女聲:“呵,你這促狹的丫頭。”
盛夏蹭地轉過身去,對上樑雲鳳戲謔的目光,她唰地一下紅了臉:“團長,讓你見笑了。”
“你做得很好。”樑雲鳳搖搖頭,肯定了她的做法。
盛夏有些好奇地問道:“團長,當真要讓她們母子六人離開嗎?”
“嗯。”樑雲鳳點頭,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盛夏不知道的是,樑雲鳳她們給了陸春花好幾次機會了,可她總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死活不肯服軟。
對於這種刺頭兒,沒必要再讓她留在營區裡。
盛夏見樑雲鳳的臉色不好看,很有眼色地沒再追問下去。
樑雲鳳給了盛夏一句準話:“你放心,會給你們倆討回公道的。”
“多謝團長。”
營區內的日子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藏着波濤洶涌。
盛夏敏銳地嗅到了不對的苗頭,她倒是想做點什麼,礙於她的身份和能力,只得默默地將這不靠譜的念頭壓回去。
事實證明,老天爺給她的厚愛就那麼多,除了能惠澤到她自己和身邊最親近的人,別的人是沾不到光的。
歷史的車輪會按照原有的軌跡往前行駛,不是她能改變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