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達媽媽,你讓他說,我看他能說服我嗎?”戰常勝擼起袖子瞪着他道,“他老人家也說了:真理越辯越明。”
丁海杏走過來拉着洪雪荔的手,笑容甜甜的說道,“博達媽媽,他們男人的事咱別管,讓他們爭論去。咱們去沙灘上走走,看看有沒有東西可撿,回去給他們加菜。”
“可他們……”洪雪荔擔心地看着他們兩個道,她家男人自己知道,別的事都好說,但是隻要遇到和海軍有關的事情,那是不說明白都不行,話趕話的,有時候話語就難免偏激點兒。
況且這會兒天都還沒大亮,看什麼都模模糊糊的,能撿到什麼?
“沒關係。”丁海杏拉着她不由分說的走了,“我家常勝不會因爲景老師說了實話就因言獲罪的。他常常說黨的原則就是:實事求是。”聲音清清涼涼的,好像雨後的清風吹過,聽在耳裡很舒服。
洪雪荔明媚地大眼睛看着她柔柔緩緩地說道,“紅纓媽媽,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丁海杏趕緊放開她的手,笑了笑道,“不好意思。”
“沒關係,我們去礁石那邊看看,那邊說不定有海鮮呢!”洪雪荔溫柔一笑,朝礁石走去。
“博達媽媽聽口音不像本地的。”丁海杏邊走邊說道。
“我出去之前,是在羊城長大的。”洪雪荔溫溫柔柔地說道。
“羊城?”丁海杏聞言眼前一亮道,“我看書上說:食在羊城,是不是有好多好吃的。”一臉饞貓樣兒。
洪雪荔站在海邊,聽海浪輕輕拍打着海岸,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經紅纓媽媽這麼一說,洪雪荔想起家鄉,溫柔地說道,“這麼說吧!地上爬的——除了桌椅,背脊向天的都可以吃。天上飛的——除了飛機,只要能飛的也可以吃。羊城人不但敢吃,還肯吃。絕對不會爲難自己的肚子,民以食爲天。”
這點丁海杏知道,在種花的各大城市中,羊城人是最肯在吃這一項上花錢的。
這點,從他們對衣食的要求,便可見一斑。
滬海人愛打扮,衣服不僅要求時尚,且質料跟做工都要精細。很多人寧可天天吃湯泡米飯,也要一身華衣示人。假領子就是滬海人的傑作。
“都有什麼好吃的。”丁海杏興致勃勃地問道。
“這個羊城小吃四方聞名,好吃的多着呢!就拿平時同時都吃的粥,北方都是白粥,小米粥、玉米糊糊,南方多是鹹粥,粥都是大米熬的,很有名艇仔粥、及第粥、瑤柱白果粥……這裡的主食大多是,饅頭、麪條。南方的主食可就多不勝數了。”洪雪荔如說相聲般的,不打磕巴的一口氣說了好多好吃的,“不行了,饞死我了。”
“那些都怎麼做的。”丁海杏好奇地說道。
“你有興趣啊!”洪雪荔面色柔和地看着她道。
“嗯!”
“可惜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洪雪荔遺憾地說道。
“沒關係,說說看,閒着也是閒着。”丁海杏慫恿道,“古人望梅止渴,咱們說食解饞。”
“行!那我就說說。”洪雪荔被激起了興致道,“咱們就說說,蝦餃還有海鮮粥,這個在這裡勉強還能湊合做了。”
兩位男人目送女人們離開,強制自己的從美食中回過神來。
因爲有正事要說,景海林回過頭來瞅着戰常勝率先說道,“不是我長他人的威風,就咱們那些艦艇上的設備,真是令人汗顏,能和人家比嗎?我們一個艦隊加起來,還頂不上人家一艘驅逐艦的噸位呢!他們的軍艦那都是千噸級的。”
“這話是沒錯,可這軍艦不是怕魚雷嗎?我們跟它來個潛艇戰,這蟻多咬死象呢!”戰常勝辯駁道。
“就咱們的潛艇那是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動不動就迷航,找不到北,你衝着電臺喊破了嗓子也找不到人。還蟻多咬死象,它能找準方向就不錯了。不說別的那雷達觀測站,那基本上是幫助敵人,糊弄咱們自己的,迷惑咱們自己的。”景海林看着他問道,“知道長波臺嗎?”
“不知道。”戰常勝搖搖頭老實地說道。
“什麼都不知道,還敢嚷嚷着海戰。”景海林看着他道,“陸軍有通信連對吧!信息的準確性作爲陸軍想必你知道它非常的重要,古代有斥候,現代有偵察兵。”
“嗯!”戰常勝點點頭簡單的應道。
“潛艇出現在海上,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由於它可以潛在水裡,可以攻其不備,出其不意,堪稱神兵利器。出足了風頭,大戰中被擊沉的艦艇有三分之一是遊弋的潛艇乾的,戰後西方大國海軍都在大力發展潛艇。可潛艇也有弱點,它潛入水底,就不能與外界通信了,這也爲潛艇帶來了很大危險性,也使他的作戰受到侷限。
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德國潛艇的“狼羣戰術”。”
景海林看着他道,“別以爲你只會打游擊,人家這狼羣戰術,可比你那蟻多咬死象,先進了許多。德國的狼羣戰術在太平洋給盟軍艦船很大打擊。德國潛艇就好像有千里眼、順風耳一樣,遊弋在大洋中攻擊盟軍艦船,老毛子被擊沉的軍艦有40%是死於德國潛艇。
德國之所以每每得手,是因爲有大功率超長波發信臺,德國是使用大功率超長波發信指揮潛艇。超長波能穿透海水,且損耗很小,使用大功率通信距離很遠。有了長波臺就能指揮潛艇有目的作戰,而不是潛艇自己去盲目尋找戰機。老毛子把德國的大功率超長波發信機拆下來,搬回了老毛子家,爲自己的潛艇裝上了順風耳。美帝也開始建長波臺。”頓了一下又道,“咱們前些年和老毛子交好的時候,從老毛子那裡弄了兩艘潛艇,卻沒有配套的無線電通訊系統,潛艇就是睜眼瞎子和無耳的聾子,那就是一個擺設,只能當訓練用。”景海林的脾氣上來了,毫不客氣地說道,“現在和老毛子交惡,也不知道這個工程進行的怎麼樣了?”
丁海杏的耳力很好,聽着洪雪荔說着羊城美食,一心二用,聽着他們爭辯。